筆趣閣 > 諸天亂世梟雄 >048、花涼
    “華陽洞洞主,年輕貌美,武功高強,和秋藏閣的趙如是,並稱爲江湖兩大佳人。”江湖上的人都這麼評價屠涼,儘管屠涼覺得以自己的驚月劍,似乎不能和趙如是的雪咫秋藏劍相提並論。

    “不要妄自菲薄啊師妹的雪咫秋藏雖然厲害,但你的驚月劍法一樣舉世無雙啊。”花仙客總是眯着一雙丹鳳眼,笑嘻嘻地看着屠涼。他對生平所遇的任何人,都一幅漫不經心的表情,唯獨對屠涼,纔有了幾分生動。

    花仙客,秋藏閣大師兄,長相算不上多好看,但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說不上來的魅力。他文采學識過人,輕功劍法一流,吹得一手好笛子,月夜下的吹笛人,曾讓無數少女爲之傾倒,屠涼便也是這其中之一。

    屠涼記得自己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還只是華陽洞洞主屠華陽的掌上明珠。父親和一些江湖朋友在府裏把酒暢飲。那天,是某個冬季的第一場雪。

    她偶爾會想,如果那天不是那悠揚又哀傷的笛聲,如果那天不是認真又猖狂的大雪,如果那天不是秋藏閣閣主有事讓花仙客去赴宴,如果那天不是一羣人一時興起讓花仙客吹了一首驚月,是不是便不會有以後的故事,是不是她就安安心心做她的華陽洞大小姐,然後和父親精心挑選的某個江湖豪傑或者青年才俊喜結連理,老死一生。

    與其說是漫天的大雪吸引了她,倒不如說是那首花仙客自己寫的笛曲驚月驚擾了她情竇初開的心。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屠涼在漫天大雪裏癡癡地聽着,癡癡地看着站在樹枝上彷彿雪中仙人一樣的花仙客,他一身白衣,那麼完美,吹笛的姿勢那麼好看,他的眼睛是丹鳳眼,眼裏,裝得下漫天星辰,九天銀河。

    那個人,驚鴻一面,卻攫取了屠涼長久的想念。

    “他雖然是尊貴的秋藏閣的弟子,可你註定是華陽洞的人,他不可能爲了你來華陽洞,你也不可能爲了他去秋藏閣。你們本不同路,你們在一起,不合江湖規矩,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少女的心事藏不住,如小樹一點點長大,終於被父親發現,父親的嚴厲卻沒有讓她望而卻步。

    “那如果如果我就是喜歡他呢如果我非要嫁給他呢”少女不知愁,少女亦無所畏懼。

    “那除非你成了華陽洞洞主,那時,你就是規矩,你就是自由。”父親華陽在撩下了一句話後拂袖而去,屠涼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句就是最後一句,這一眼便是最後一眼,一拂袖,便是一生。

    風雨飄搖的江湖,很多事是無法預料的。華陽洞洞主莫名失蹤,生死不卜,華陽洞一時羣龍無首。稚嫩的少女沒有整天哭哭啼啼自怨自艾,反而是始終堅信父親還活着,她靜靜地站在華陽洞府的大堂之上,俯視着座下平日裏畢恭畢敬,此時四下竊竊私語的衆人。

    “華陽洞乃當今天下八大派之一,雖實力比布衣天山等派確實懸殊,但比野人溝桃源山莊之流還是要顯赫風光的。華陽洞不可一日無主,涼兒年少,本不該擔此重任,可洞中左右二使皆爲長輩,各司其職,各有千秋,隨便哪一位出來主持大局,都不免有失偏頗,傷了另一方的感情,恐難服衆。如今,在我父親回來之前,就由我來暫代洞主一位,仰仗二位前輩不吝賜教,佐我處理洞中事務,保我華陽洞在八大派中的位置,保我華陽洞立足這風雨飄搖的亂世。”

    屠涼年少意氣,眉宇有堅韌的英勇,對座下衆人深鞠一躬,對左右二使也是各自行禮。堂下一時鴉雀無聲。左右二使互相望了對方一眼,神色裏摻雜着不服和不屑,但最終還是都換做了對屠涼的回禮,“小人自當全心全意輔佐新洞主,保我華陽洞長盛久安。”

    又是漫天的大雪,只是沒了記憶中的吹笛人。房間裏的炭爐燒得格外旺,屠涼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姑娘真是聰明得很,那兩位勢均力敵,平分秋色,姑娘仰仗任何一位都有風險,如今姑娘自己做了這洞主,反而是牽制住了他們兩個。只要姑娘好生練功,以姑娘的天分,假以時日,必定會名震江湖。”奶孃的聲音溫柔了很多年,她自以爲很瞭解她從小看大的姑娘。

    屠涼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奶孃不知道的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她要做洞主,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只要她成了洞主,她就可以擁有和他在一起的自由。

    那幾年,屠涼勵精圖治,勤奮習武,在短短時間內創了驚月劍法,名動江湖。

    在她名後更是幹了另外一件轟動武林的事,以驚月劍爲聘,向秋藏閣花仙客求親。

    花仙客沒有拒絕,因爲天底下,沒人能拒絕屠涼。花仙客爲了屠涼也脫離了秋藏閣,但他也沒有入華陽洞,而是成了八大派之外的自由之身。

    月彎嫋嫋酌仙客,橫笛脈脈吹花涼。那些年裏的花涼,花仙客和屠涼活成了一對神仙眷侶,羨煞旁人,屠涼的驚月劍,花仙客的飛仙劍,成了江湖最不羈的傳說。

    “以後我們生的孩子,無論男女,都叫花屠,花仙客的花,屠涼的屠。”屠涼對仙客說。

    “你有驚月,我有飛仙,以後我們生的孩子,也要有一把好劍,劍的名字,就叫花屠。”仙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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