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回生得儀表堂堂,在遙城裏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青年俊彥。
在白鹿洞書院裏,出了鬱平宣之外,就數阮回的詩詞文章最好了。
今次,他雖也報名參加了科舉。
但,不幸的是,在鄉試之時,他偶感風寒,整個人上吐下瀉好幾天,連牀都下不了,更別說參加鄉試了。
阮回雖因這事而頗爲傷心,但,這麼些日子,他也重新振奮心神,在家苦讀,只盼着三年後的科舉之試,能夠像同窗鬱平宣那樣,摘得桂冠
恰好,他下定決心,就收到了沈家的邀請。
他也想着來沾沾喜氣,也算是爲接下來的三年苦讀,博得一個好彩頭。
誰知道,在這筵席之上,他一眼就瞧中了那個從來都沒見到過的姑娘。
不同於遙城姑娘的軟糯,這位姑娘,似乎從骨子裏就透出了一種說不出的堅決。
那樣的神采,一下子就抓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沈雲庭順着阮回的目光瞧了過來,“哦,你說的,是鬱家的四姑娘,鬱嘉寧。”
“嘉寧”
慶吉,美好。
安定,寧謐。
真是個如詩般的好名字。
一如那位姑娘。
“阮回,喂阮回你怎麼了”
今個兒是爲了妹妹的喜事而高興的,阮回發什麼愣啊
“啊,哦來,沈兄,咱們喝酒”阮回雖收斂思緒,重新看向沈雲庭,但,即便是拿着酒樽,阮回也時不時目光瞥向了那邊那個從未見過的姑娘。
又喝了好一陣子。
視線中的那位姑娘卻忽然起了身。
見到姑娘要走,阮回趕忙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隨意尋了個由頭,也顧不得自己如今被酒色染紅了的面頰,急匆匆就跟了上去。
一夜未睡踏實,鬱嘉寧實在支撐不住了。
沈盈見狀,便勸她回去小憩片刻。
這筵席到晚上都不會停。
鬱嘉寧點頭離席,在兩個丫頭的陪伴下,快步回房休息。
但,走了一會兒,畫棠卻忽然道“姑娘,怎麼有個人一直跟着咱們啊”
“是誰”
鬱嘉寧站定回頭,就看到了一個穿着赭石色錦衣的如玉公子。
還是個喝紅了臉的公子。
“你是誰”
鬱嘉寧眉頭微微一蹙,眸色帶着些許清冷。
“”
但,正正是這清冷的眸子,立刻就叫喝得微醺,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就跟了出來的阮回,瞬間清醒了過來。
“我我”
見這位公子支支吾吾、語焉不詳的樣子,鬱嘉寧眉頭愈發蹙了起來。
今天是沈盈表姐的好日子,這位公子莫不是來搗亂的
“不,不,我只是想出來透透氣,順便去個茅廁”
阮回見到鬱嘉寧眸色不善,心裏莫名就慌了起來,胡亂就編出個由頭。
“畫棠。”
“是,姑娘。”
畫棠大步走了過來,直愣愣伸手指向東南方,“公子,茅廁在那邊”
“多謝姑娘告知。”阮回長長作揖。
鬱嘉寧卻並沒有認真瞧他,只是領着畫棠和紅藕快步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鬱嘉寧雖走了,可阮回還停留在原地,目光緊緊跟着,依依不捨般,像是不願就這麼讓她走了。
然而
“嗒噠”
就在阮回瞧得傻愣愣的時候,忽然間,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子兒,直直就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腦門一陣刺痛,叫阮回倒抽了一口涼氣。
趕忙伸手揉起了腦門。
也沒有分神再去瞧那位走遠了的姑娘。
不過,等到阮回重新回到筵席之上後,他也再沒有心情去品嚐美酒究竟有多麼的甘醇濃厚。
他只是向沈雲庭打聽,問“沈兄,不知道,沈盈何時離開遙城,前往京城呢”
“三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