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寵妻如寶:夫君好計謀 >第177章 手可摘月
    實際上,在李瑜進闞明殿的那一刻便有人向天家回稟了此事。然而那會兒李梵音被天家拖着用了午食根本沒在殿中,而那裘彩擷天家親自試探過根本就是和少不根事的。

    是以天家聞言暢然笑了一番,指着崔英道:“你也是杯弓蛇影了,阿瑜和那裘家姑娘是國子監同窗,敘舊也屬正常。”

    崔英先認了錯,這才擔憂道,“奴知道,奴也是怕三皇子理政了畢竟有太子的前車之鑑。”

    天家沒有責怪他,此番他也有私心。李梵音是嫡長子,奈何如今名不正言不順且是個短命的,是以不是李瑜也會有後來人居上,且不如將李瑜一併培養着以觀後效。

    “你啊,就是想得太多。”天家合衣躺在拔步牀上,崔英連忙上前爲他掖好了錦被,“好生準備圍獵的事,朕要贈一件紫狐裘皮披風給世子。”

    崔英眸中生出好些不忍,“陛下,龍體爲上。”

    天家倒是不以爲意,近些日子他感覺頗好,上下力氣皆通透隱隱有回覆年富力強之兆,許是尋回了親生孩兒那個女人在天之靈有所庇佑也未可知。

    天家眼神示意他退下,見崔英舉着一盞白色燭燈離去順帶將門合上了。再一看那白燭好似比尋常時候更粗壯着,火光大的很。

    天家也知道這成年的眼疾恐怕有越演越烈的趨勢了,不過因是在自己熟悉的殿中也算放鬆地閉了眼睛,最近也不知如何夜間翻來覆去怎的也睡不着,反倒是將那女人的畫像移到臥房之後心底反倒是舒坦了。

    現下他只要一轉頭便能看到一身紅色勁裝的明豔女子,那廝原是一副張揚的面孔,那會兒面對他也始終不肯低頭認錯。

    現下再看那廝卻是十足的羨慕。

    “停留在最年輕貌美的姿態,你也是幸福的,緒華。”

    不似我,早已在時間的洪流裏磨去了所有的美麗和優點,唯獨剩下一身病痛和無法自理的折磨。

    天家喃喃自語,睡意來得突然而洶涌,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小呼嚕。

    天家素來比常人在夜間歇得更早一些,是以其他宮裏如今還是熱鬧的。

    闞明殿因爲裘彩擷鬧脾氣的緣故午食用得晚了些,直到這會兒才差遣小廚房給上了晚食。天家白日裏賞賜下來好多珍饈給闞明殿,一時間李梵音成了內宮中風頭無兩的人物,甚至比早些時候豔冠後宮的容娘娘都要得聖上重視。

    當然,這話他們宮人心下想想就罷了,崔英大總管卻是明令禁止在背後議論主子的事情。前些日子查的還不嚴,現下拍了個一手扶植的身邊人過來簡直是嚴格把關。

    是以太監宮女包括撥給闞明殿的廚子都繃緊了皮子,那些其他宮裏來打探的人全都被轟出去了。

    這會兒,李梵音正帶着裘彩擷往殿中兩棵從西邊栽過來的楊樹處去。因爲李梵音提前有過吩咐,是以楊樹往外延伸的枝丫上自下而上分別掛了約摸十盞燈籠。

    巧的是兩個楊樹是並列栽種下去的,運進皇宮的時候樹幹都有一個成人合抱的粗細了。以往是這樹雖然挺拔,但是不開花不結婚的,種的位置又偏僻所以沒有主子往這頭走。但是過午的時候裘彩擷尋思着無事可做,偏生李梵音自知惹惱了她,可不是她要什麼便答應什麼。

    一個下午爲着裘彩擷說想要飛到天上去就這麼絞盡腦汁,宮裏頭見過二人相處的都說這寧王世子是個出奇好脾氣的,而裘府的小姐倒是有些恃寵而驕模樣了。

    領着人到了樹根前,原先因爲樹亮而忽略了其他的裘彩擷一眼就看到兩樹之間放置着個小巧的搖椅。奇怪的是好似不是人爲而是天然形成了兩樹樹枝合抱纏綿的模樣,碗口大的幾根枝杈相互爭奪生長的空間便交疊在了一起。而那搖椅椅背上方懸着的四根粗麻繩便是桎梏住了那些誰也不服輸的枝杈,很是盛氣凌人的模樣。

    裘彩擷瞧着瞧着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我還道你晚間怎的一副神神祕祕的模樣,原是替我做了一副鞦韆啊。”

    她瞧着便有些躍躍欲試,可是到底還想爲難他一番,“不是說夜間便帶我飛去天上採月亮嗎哪兒呢”

    李梵音就喜歡瞧她這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其他姑娘莫不嬌縱,莫不內斂,唯獨沒有她眼裏閃閃發光的樣子。

    “你坐上來試試。”

    聽了這話裘彩擷將信將疑地覻了他一

    眼,倒還是照着他的意思坐到搖椅上。只她一個孩子坐上去的話,搖椅上還空的很,再容納一個李梵音也是綽綽有餘的。

    裘彩擷這便想喊他一起過來,卻發現那廝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身後了。單手扶在搖椅的靠背上,單手將她耳前的髮絲往後頭一撥,順着這趨勢便引導着裘彩擷往天上看。

    他輕輕湊近她耳邊,“看好了,那是月亮。一定要牢牢抓好了哦。”

    說着他單手發力,這一推並沒有發出全部氣力,只是將這鞦韆帶動了。買個搖椅的位置綁得高,如今只消稍稍一用力裘彩擷便感到一種強烈的失重感。她由靜止到蕩入空中,月亮一動不動的在那裏好似就在等着她去採擷一般。還沒抓到呢,鞦韆又落下來了。

    李梵音站得很遠,只在裘彩擷又快要落到他身畔了這才更加了一把力將人推到更高的地方。

    “喔好高啊”

    裘彩擷驚呼了一聲,隨機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這是她襄樊這麼大坐過的最大最高的鞦韆了,況且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再高一點、再高一點好似真的就可以抓到了。

    “李梵音,再晃得高些。”

    “好,但是你要抓緊扶手。”李梵音最後使了好幾劑大力,直把裘彩擷送到了前所未有的高空中。

    先前考慮到太高了對人不安全,是以那四根麻繩中有兩根穿過了搖椅前頭將重心往後降了降,他親自嘗試過當是無礙可是落到裘彩擷身上他又難免擔憂提醒。

    李梵音從裘彩擷身後走到她跟前,瞧見她在月光下笑得無比開懷,連後槽牙都露出來了。她笑着,李梵音也跟着高興,不同於最高處時候的驚呼和戰慄,每回降下來的時候都能看到裘彩擷好奇地東張西望好似頭一回到闞明殿一般。

    她第一次飛得那麼高這感觸自然是無可比擬的,飛着飛着突然覺得這血色並沒有那麼好看了。月亮再近卻還是抓不到,可是眼前這廝一身素白的袍子,清暉的面上比月色更撩人,裘彩擷如今是居高臨下的看他,竟發現他的鼻樑是這般挺,眉眼是這般璀璨迷人,連脣形都是完美的。

    這廝居然比平常時候更漂亮了

    裘彩擷只覺得呼吸一滯,便看見李梵音好似往她的方向伸了伸手。裘彩擷腦袋裏一個“咯噔”突然停下了不住擺動的雙腳,踩着搖椅的下襬處一登居然向着李梵音的方向撲了過去。

    李梵音着實被她嚇了一跳,那蕩在空中的鞦韆沒有着力點,她雖蹬了一腳但更大的可能性是俯身倒在地上。李梵音趕忙腳下發力往她的方向趕去,心跳得都要破體而出。

    直到纖瘦小巧的身子穩穩當當地落入懷裏之際,李梵音才結結實實地鬆了一口氣。如今這心跳還明明白白地昭示着存在,他有些戰慄地回望了一眼方纔站的位置,不知不覺間已經跑出了十幾步。

    胸口是滾燙而灼熱的溫度導致他氣息不穩,再看裘彩擷的時候滿眼都是慍怒之色,兩人安置在地上往後退了兩步。

    “不管不顧地跳下來,我若不接你等着在牀上躺半個月吧,我若接了你,這簡直要害得我傷上加傷。裘彩擷,你是如何想的”

    那會兒的確是腦子一熱,如今卻是後悔不已,她趕忙跑過去道歉,復又問道,“怎的了可是傷口處又不好了”

    李梵音隔開她,冷眼問,“你且說說怎的就跳下來了。”

    裘彩擷被他看得很是不安,又擔憂他的情況。自然對自己是怨恨不已,這沒頭沒腦的行爲周遭的人哪個沒曾說教過她

    她猛地往自己腦袋上砸了一下,一擡頭的當兒那隻胳膊便叫李梵音捉住了。他審視着她,把她看得鼻子一酸。

    “我見月色美,你也美。你向我那麼一招手,我也不知道怎想的腦子一熱便想到你懷中去。”

    李梵音被她直白的話擾亂了心神,到底是氣惱她的,悶聲道,“我哪裏是向你招手了我是要你注意抓住繩索和扶手。”

    “嗯,我明白了。”裘彩擷難得乖巧,見李梵音面色好了許多才大着膽子靠近他,“你是不是傷口裂開了給我瞧瞧。”

    這大庭廣衆的,又說勞什子胡話

    李梵音耳朵根都熱了起來,反手攬着她離開此處。“回頭再說。”

    裘彩擷偷摸着瞧他,他的手還擱在自己肩上那就代表着即便生氣了也沒有到那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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