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寵妻如寶:夫君好計謀 >第179章 梵音魔障
    範駛嚇了一跳,他今夜是暗地裏潛伏進來,同李梵音好不避忌地談了許多忌諱的事兒,若是被人聽去

    他立刻抽出隨身佩戴的短劍破窗而出,只看到一地灰白的石子。他背抵着牆確保身後安全,小心翼翼地向外逡巡,終於在牆角處發現一個反光的人影模樣。

    那廝忽然渾身發力,一躍便跳上了牆頭連個影子都沒剩下。

    範駛趕忙確認了背後的盒子無誤,沒時間再待腳下生風便向那個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人影消失在李梵音眼裏,且久久沒有折返回來的趨勢。他將手裏的銀針收回袖裏的針套中,方纔的一幕他當然一絲不落的收入眼中,只是這並非他的事先安排,如今他無法放下心來,便沿着窗戶方向繞了幾步,忽而他停下了動作。

    窗邊有一點晶瑩的色澤,李梵音上前拈了一些起來看,霎時間面色一變,往偏殿趕去。

    推開房門往裏頭一瞧,本該如同昨夜一般大喇喇在被子裏的人果然不知去向,李梵音扯開被子探了探溫度,顯然這人離開被子已久。他彈了彈手指負手立在門邊,陰影打住了他整個身子,他面上的表情莫測頗有一番山雨欲來的模樣。

    門外有窸窣地動靜,輕跳的步伐顯示着主人此番心情很是愉悅。離得近了還能聽到她口中兜兜嗖嗖殘缺不全的歌兒。

    甫進門,裘彩擷感覺到屋裏頭莫名有種詭異的氣氛。人便順勢靠在打開的一扇門背後偷偷往裏頭看,這腦袋剛伸出一個殼,眼睛都還沒有看清呢,忽而一雙手揪住她脖子後頭的衣領將她往裏帶,門便應聲都合上了。

    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那人不客氣地從後頭推了她一把,“去點燈。”

    聽出來是李梵音的聲音她尚且舒了口氣,還當是方纔那人又轉過頭來搞突襲呢。等她摸索着將桌上的白燭點起來的時候,看到李梵音面色難看得緊,她心裏咯噔一頓腆笑着很有討好的意味。

    燈光照亮了裘彩擷的打扮,將褲腿和前擺藏在長靴裏,廣袖也都緊緊得紮了起來,兩手揣了個布包裹,不知道的還當她夜間做賊去了。

    李梵音彈了彈手指,“手裏拿的什麼”

    裘彩擷被她看得臉皮發癢,手裏的東西往身後一藏。“也沒什麼,風箏罷了。”

    “哦”李梵音到她跟前,“這麼黑的夜也能瞧得清楚嗎”

    話雖這麼問,李梵音早已單手自她身後躲過那布包,抖開一看是一套完整的男子褂衫,上衣和下路的部分都拿針線縫起來了,粗魯的針尖一看就是外行人隨手圖個方便。

    李梵音單手拈了拈指尖,感覺走粉狀的物什,背過身去一看滿手的精亮若是在夜裏就會發光,同他在窗口沾到的一模一樣,感覺有些像平素裏經常用的磷石粉。

    李梵音稍加思索便明白過來,瞧着裘彩擷面上神色萬千。

    在屋內時候雖然萬分懷疑便是這廝,但是心下還是持着那麼一絲希望。哪怕當真是宮裏哪個不識相的人闖進來,回頭找個機會除了便也罷了,那般不堪的往事會隨着知情人一一滅失最後全部隱藏下來。

    只會留在他心底的一個角落,那裏他不會拿出來給任何人看,裘彩擷也一樣。

    他想起往常時候曾經問過裘彩擷對他的看法,或者說他想套出些裘彩擷對他的愛意,哪怕是用些卑劣手段。

    那廝總是迷戀於他的容貌,這點他知道卻也善於利用,因着容貌本就天生且爲他所有,能夠以此獲得裘彩擷的愛慕他只會覺得幸運。而其次裘彩擷沒有明說,卻也隱隱配合着他喜潔的性子,李梵音猜測他的乾淨也是叫裘彩擷中意的原因。那些個凡塵男子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李梵音自認內外兼修是襯得上裘彩擷的。

    可如今

    範駛來了,說了一番他永遠不願提及的話,這話被誰聽到都罷了,唯獨是叫裘彩擷知曉了去。她心底如何看待他不清楚,不是看不透而是李梵音慌了,再瞧裘彩擷的模樣好似憐憫、好似諷刺,又好似因着善解人意而故作無所謂。無論是哪一種,李梵音都覺得兩人之前不再幹脆明瞭,他心下糾結、苦悶無解。

    “說說吧,這事兒你總得給我一個交代。”李梵音覺得心底的那座大山陡然傾塌,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要再糾纏這件事了,總歸對方都已然裝作無事的模樣何必又在解開傷疤但他已然問了,意味着他不願意放棄,這一次攤開來說的機會。

    裘彩擷只覺得頭皮發麻,雖說沒覺得犯了多大的事兒倒是李梵音的表情嚴肅到麻木讓她覺得事態嚴重。她麻利地替李梵音搬了一把圈椅,自己個兒則老老實實地立在一頭。

    “李梵音,你問的是放風箏的事兒還是旁的什麼”

    李梵音眉頭幾不可聞地皺了一下,“旁的”

    裘彩擷見他模樣突然福至心靈,跳過重點說起了後頭的事兒,“我見有人入了你的屋子且說話毫不客氣的模樣便想着將人引出去,因着你身子不適要是打起來你肯定不是對手的。恰好偏殿有某個小太監不小心留下的出宮採買的舊衣裳,是以我就打算弄個人影嚇唬嚇唬他。”

    李梵音面上仍舊崩得很近,“怎麼做到的分明那人影懂得翻過幾尺宮牆,是個輕功了得的。”

    裘彩擷好似覺得被誇獎了一般突然笑了起來,彎彎的眉眼和悄悄捂着嘴角的樣子活像個偷了腥的貓,李梵音見狀心下倒是輕鬆了許多。

    “你還記得夜裏帶我去摘月亮的地方嗎”

    “利用鞦韆”李梵音心思一轉,“怪不得了,這衣衫上連着一根長長的魚線。”

    裘彩擷笑得開懷,胸膛輕輕地震顫起來連帶責肩膀都不住抖動。“對呢,我用鞦韆將這衣裳盪出宮門後便躲在那兩顆楊樹後頭,用這魚線偷偷地將衣裳勾回來。”

    聽到這裏李梵音都不得不佩服她的機靈勁兒,不,且是個膽子大的,連個身帶兵器的男子都敢糊弄,若非此處是在宮裏只怕那人去而復返她也無處遁形。他點了點頭,“那這磷石粉。”

    “哦,那是我見屋子潮溼便差人取了一些放在前頭去去溼氣和黴氣。本來還打算混在漆裏頭塗在外層更實用些呢。誰知道,這東西遇着一點兒乾燥火光居然會發出熒熒的光亮,昨夜嚇了我一大跳呢。”裘彩擷用兩手合抱比了個大字,瞪大的眼睛像條脫水的金魚一般。

    李梵音見她誇張的樣子麪皮一鬆,後來倒更像是硬繃着的,“我今日怎的沒聽你說起過”

    “大清早我便去尋你了,可你不在,我便也將這事兒忘記了。”

    她偷偷觀察着李梵音的神色,也不知這面無表情的樣子是不氣了還是在憋得大火,裘相好幾回都是面上揣着笑模樣背後卻狠狠惡整她。

    果不其然,這話音剛落便見李梵音朝她站得方向挪了挪身子,一張精緻分明的面孔被幽幽白光照得晦澀分明,莫名的裘彩擷覺得此刻的李梵音好似越剛強越脆弱,她不由地屏住了呼吸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你不是說沒有興趣聽別人的祕密,且當着我的面就此離去了嗎後來又折返回來,你,何時回來的又聽到了多少”他聲音沉沉,末了也不看她。

    裘彩擷心底道了一聲果然要開始對她起底子追責了,難免面上難看了起來。本身還是嬉皮笑臉的模樣剎那間變得又尷尬又爲難。

    李梵音瞥了她一眼,一顆心如墜冰窟。

    到底還是煩了她、厭了他、噁心他了罷

    “你是不是因此、因此而對我有了看法”

    “什麼”

    “你因此而厭了我,可是我那時也是自身難保,未免要學那蟾蜍斷尾自保。”李梵音從來沒有一刻像現下這般急迫過,他素來勝券在握居高臨下地俯視這些螻蟻,他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可這一仗,還沒打便叫他覺得害怕。

    裘彩擷掩下滿臉的驚訝之色,卻發現李梵音微微垂着眉眼,睫毛輕顫。他在自述的時候未曾看她一眼,像是擔心害怕也像是一種贖罪懺悔。

    “我、我也沒有這般想。”

    “我知。我的阿彩怎會說出這種傷我的話”李梵音陷入了某種不可言說卻十分危險的想法當中,連帶着即便聽到了裘彩擷的回答他依舊有自己的理解,“只是我沒有,我當真沒有。沒有叫他得逞,自然,我也是乾淨的罷。”

    “阿彩,爲何不回答”

    裘彩擷心神顫動,實際上她到窗口的時候只聽到那黑衣男子似要對李梵音不軌,前頭的話她沒聽到,後面的事兒她離去準備那些物什。此番聽了李梵音的自述卻好似得了個天大的祕密,是個好機會從他口中將事情套出來,然而這廝似乎入了魔障。

    叫裘彩擷覺得再問好似太過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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