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寵妻如寶:夫君好計謀 >第183章 啓程東郊
    “陛下,明日天方亮便要啓辰了,不知道着玉印是否一併帶着”

    天家半隻腳已然在拔步牀上了,復又回頭瞧了一眼案几上的物什。他眼疾在夜間尤其嚴重,大抵瞧不清楚只有個輪廓。“不必了,朕讓裘相留下做打點,近幾日一切都會太平的。”

    崔英道了聲“喏”,又問道,“秋狩艱難。您帶着世子一道是否要多置些藥材和御醫”

    天家點頭,“你想得周全,不過薛岐同往,朕信任之。”

    天家坐下了,崔英趕忙上前將明黃皁穴替他脫下,動作敏捷而有條不紊,“說來陛下倒是好眼光,給世子選的未來妃子好似很得世子的喜愛。”

    天家躺在牀側,下垂着眼睛覷着跪地的人,“何出此言”

    “連日裏世子除了陛下召見皆是在闞明殿中同那裘家姑娘一道,且這次圍獵本是沒有裘家姑娘的名額,倒是世子非要帶在身邊。許是,瞧着瞧着倒是瞧中了。”

    天家聞言面上難得輕鬆地笑了起來,“那姑娘朕見過的,模樣好。”

    裘禮燁更是他的肱骨之臣,若是能成了李梵音的姻親有利無害。

    這一點反倒是叫崔英說對了,他的無心之舉現下看倒像是冥冥中自有註定,又或者是緒華那女人死了仍舊虎視眈眈地瞧着他。

    瞧便瞧罷,天家如今夜夜都伴着那副畫像入眠,如今竟有些盼得他入夢來。

    天家出行是個大儀仗,是以天家安置了之後崔英又接連忙到了大半夜,小到沐浴的香膏大到御用的恭桶都給備置齊了。還沒歇上一會兒,身邊的小太監便已經叮囑他該喚天家起身了。

    崔英身心皆疲累,倒是想到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陪天家秋獵便鼓起了精神來。

    那頭的天家進來醒得越來越早,身邊無人他倒也習慣只靜靜等了片刻便聽到整齊的腳步聲,推門而入的人是伺候了他幾十年的老奴。

    每日皆重複着一樣的事情,洗漱、更衣、上朝今日有所不同,天家瞧了一眼掛在屏風上的畫像,由記得頭一年兩人尚算恩愛的時候他是同這個死女人一道去過東郊圍獵的。他狩了一整隻虎,剝了虎皮爲她做了一張毯。

    那會兒年少氣盛只爲了在這死女人面前出風頭,而今這女人當真死了。死得透透的,化爲了灰燼,但是給他就下了一個兒子。天家心裏一熱,他知道他應該爲那孩子也狩一隻虎。

    “皇上,這畫卷奴先爲您收起來,否則等秋狩回來唯恐蒙了塵。”

    “嗯。”是該收起來。

    天家兩手一撐將明黃的龍袍穿上,崔英繞到身前替他攏住前襟繫上佩帶。

    “帶着吧,就掛在朕的營帳裏。”天家忽而如是說。

    實則崔英還有些未能反應過來,但見天家目光所及之處在先皇后的畫像上,他不由百感交集。這人吶,一生中總歸留下別人的影子,記住了便忘不了,合該是想起來的澡或晚罷了。

    崔英道了一聲“喏”,又聽得天家追問闞明殿的情況,便差身邊人趕忙過去問一問。

    及至卯時,所有人便集齊了隊伍自午門浩浩蕩蕩地駛出來,都是皇家的儀仗只有打頭的那一駕車輦恍然若一個小屋般寬敞,後頭的那些明黃車輦形狀規模都是一模一樣的。

    大臣的車架隨行在後,臨得近的一早便趕來了,遠一些的在行進中自動加入進來倒是有條不紊。

    道路兩旁有京城守衛開道,因着時辰尚早路徑也偏僻這一路的阻礙也少。

    裘彩擷倒是謹記着李梵音的話一路上都強忍着沒有掀開車簾去看,他們的車輦和天家御駕之前尚有一駕車輦,裘彩擷眼珠子轉了轉,捅了捅同行的李梵音的胳膊。

    “咱們前頭還隔着一車呢,我瞧了半天都沒見人上去,是誰呢”

    李梵音原先正看着書,被她這麼一拐整個冊子扭了一下。車輦裏頭空間不小,即便是兩人都躺着中間還能睡下一個人去,如今她這一舉動顯然是不想叫他安靜了,李梵音索性收了冊子同她談天。

    “打頭的是天家,其後是太子,再然後纔到咱們。”

    裘彩擷聽了覺得意外,“太子不是那怎麼還駕車輦來着”

    李梵音將小冊子捲成一卷在她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天家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你這廝近來倒是滿身的好奇。”

    這話裘彩擷是千百個不服氣的,“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合該說說你近日問的如此懈怠了昨日同

    我玩兒了一下午的彈珠,都沒有自己個兒的事兒嗎”

    況且後來李瑜尋她去瞧新做好的鞦韆也被這廝尋個理由拒絕了,卻也沒提要李瑜加入一起玩彈珠的事兒,整得她夾在中間很是尷尬。

    李梵音摸摸鼻子,覺得這是無辜捱了一頓指責,面上表情是說不出的委屈,“前日還怪我早起便見不着人了,夜間還要會客。沒成想才陪着耍了一日便嫌棄起我來了,阿彩,你這麼說心虧不虧”

    是有些虧

    裘彩擷自己都認了,不過這事兒和太子的事兒本質上區別可大,“別說這個了,太子的事兒可大可小,你如今就不管了”

    “嗯。”李梵音回答得無比篤定且很是事不關己的模樣。

    裘彩擷怒其不爭,噴噴地往另一側轉頭,“你這般說話我不服,回頭我便尋我阿爹去,不與你一處了。”

    李梵音叫她當真小嘴翹得老高,且做出的姿態同她豔麗面容一點兒都不搭配,不由掩着嘴站起來。這下可好,裘彩擷原本就只有兩三分的怒意被他這混不在意的模樣硬是激到了十分。

    她心中不悅自然瞧着李梵音也醜了幾分,當即道,“你待我不好,我這就要下車找我阿爹。”

    說着便手忙腳亂地要出去,本是穿了一身宮裙的裘彩擷在晃動的車輦裏站都站不穩,更遑論出去了。被李梵音用力扯了一把便跌回來了,那廝便這般居高臨下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你說說你,還沒怎麼樣呢就氣咻咻的,往常你可不是這般模樣,還是說我事事遷就你反倒是將你寵壞了”

    李梵音眉眼清明俊秀,未及冠是以鴉青色的頭髮披了一身只在發頂上虛虛綰起來一部分。如今這麼不喜不悲地瞧着她,裘彩擷只覺得這廝像是在世神佛似的,看得人很是羞愧。

    也不知如何想的,蔬菜粥突兀有些心虛,悶聲問他,“那你是後悔啦”

    李梵音湊近她跟前,自然有些暗淡的鼻尖上的黑痣如今越發明顯了。

    “我要是後悔了,你豈不是立刻要下車尋裘相去了”他打趣她。

    她卻不覺得這裏頭有打趣的意思,咬着貝齒細細反思來說,起先還對李梵音的好抱有着感恩和愛意的她好似現在因爲越發的習慣而承受度大大提高。這是不是意味着她開始恃寵而驕了

    “李梵音,你不能後悔”

    她擲地有聲道,幸虧大清早尚人煙稀少否則外頭的人定然驚訝於風靡京城的世子居然同個女子有了齟齬。

    李梵音再度被她霸道的姿態激笑了,“這當如何說”

    她也是出於害怕,李梵音要是後悔了裘彩擷如今也沒什麼力挽狂瀾的把握,乾脆把心一橫。“你所有的祕密我都知道,總之你不能後悔,否則我便對你不利”

    李梵音眯了眯眼睛,倒是沒想着這姑娘逼急了還會用威脅人這一招,但是用的很是不高明反倒容易招致禍害。

    “阿彩啊,若要威脅別人首先得想好脫身之法再考慮別人接不接受這個威脅。這兩點,你都考慮了嗎”

    他如今瞧她,又是憐憫又是憐惜。單單是在他跟前的話,這副傻里傻氣的模樣還真是招人喜歡。

    裘彩擷努了努嘴,表達了他雖然說得有道理可是自己並不服氣。狠狠覷了他一眼,她懊惱地說,“那你究竟接不接受這個威脅痛快給個答覆”

    李梵音瞧她如今模樣很是魯頓,可是她泰半時候她聰慧機靈鬼主意很多。有時候李梵音陰謀論的覺得這廝是聰明過了頭,看透了人心,喫準了他喜好,是以無論她以何等桀驁不馴、刁蠻嬌寵模樣出現都要博得他心頭愛。

    他算是服氣了,九歲尚且如此長大後豈不成個禍害他故作深沉地嘆了一口氣,便將裘彩擷全部心神吸引過來。她眼帶慌張還要故作鎮定,分明是欲迎還拒的套路。到底是真怕這廝不顧場合跳下車去,李梵音認輸。

    “我還有其他選擇嗎所有祕密都已然被你知曉了,恐怕我這一輩子都要受制於你了。”

    裘彩擷聞言面上乍現了憨厚地笑意,繼而立刻收住了,還怕已然被他看到有些惶惶地偷看他。李梵音乾脆裝作不知,便由得這廝在跟前耀武揚威地翹着尾巴。

    “我便知道,你就是怕我的。”

    “怕我也無妨,你所不後悔我也不會於你不利。”

    “不過你不能阻止我尋阿爹,我阿爹沒那麼多祕密我可制不住他,所以同理來講你也得怕我阿爹。”

    哼他需要畏懼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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