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寵妻如寶:夫君好計謀 >第182章 彈珠遊戲
    那廝不會無的放矢,更何況他臨走前的那句話顯然是意有所指的。

    裘彩擷立刻往他離去的方向轉身,便見他同李梵音錯身而過。李梵音現在花拱門的入口處,側着臉露出半邊神色難辨的蒼白麪容。他嘴脣有微微的蠕動,裘彩擷看不出他說了什麼,只是他的面頰崩得很緊,一如昨夜他滿含怒氣的模樣。

    就見李梵音大步走到她跟前單手一攬便將她整個人轉了半圈,半是推着半是夾帶地往前走。他步子跨得又大又急,弄得裘彩擷不得不小跑着跟上他的速度。

    沒一會兒兩人到了闞明殿,殿中太監宮女都被他難得的閻羅面孔嚇了一跳,收拾收拾皆下去了。隨身伺候的人是叫李梵音攆下去的,裘彩擷覺得自己是不是也該趁着這趨勢離開纔好。

    哪知李梵音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阿彩,你過來。”

    裘彩擷被點了名了自然沒有拒絕的機會,乖乖地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他跟前。“我好了,你說吧。”

    李梵音被她這幅模樣氣得沒脾氣了,面上似笑非笑,“昨夜不是同你說了不要出去,不要相信別人同你說的話。那人同你說什麼”

    “沒呢,”裘彩擷不顧禮儀地聳了聳肩膀,“他要像你問聲好罷了。”

    “除此之外呢”

    裘彩擷癟着嘴,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心道李梵音這會兒是鐵了心不信任她,多說多錯,或者就說一些壓根就不會錯的話。

    “他說,昨夜的事讓你好好考慮。至於什麼事”

    裘彩擷明顯感到李梵音呼吸一沉,他有習慣性的彈指動作,表明了他此刻腦中思緒萬千。

    “他還沒說呢,你就來了。是以我儘管猜測了許多還是沒有頭緒哦。”裘彩擷裝作輕鬆模樣。

    而李梵音也因着她一番解釋面色好看了不少,那會兒從天家處回來途徑的是昨日有的老路便看到了令他肝膽欲裂的畫面。

    他看到範駛的目光,裏面是挑釁和侵略性。他是刻意的,在自己必經的路上演了這一出,當真如裘彩擷所說的想逼迫他就範

    若是範駛當真存了心思從他身邊的人下手也不無可能,那他就必須死。

    “李梵音,昨兒就想問了,究竟是什麼事情呢”裘彩擷也是頭一回見李梵音大動干戈的模樣,往常皆是輕描淡寫的就過去了,或者很快就能被他主導者帶到旁的東西上去。

    “無妨,你只要記住不必相信。”

    裘彩擷滿眼迷惑,且不論那人說的是真是假,可若不是那人呢換個旁的任何人說他的事兒也都不能信嗎

    “我不明白。”不是說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只是更深入的理解就沒有了。

    李梵音撫了撫她的頭頂,語氣溫和又帶着不容置疑之色,“你不必明白,你只要記住你若是信了那我就會死。”

    他素來自律,也是以極高的標準要求着自己。外界的好評以及裘彩擷的高看都是他生存於世的外衣,剝去了這層皮囊他將無法苟活於世。

    這是李梵音首次對她說出“死”這個字,哪怕以往時候他的病情再如何反覆危及都只見他笑着調侃,他甚至有心再等她個五六年的光景,同他結下秦晉之好。

    一時間,裘彩擷也跟着脫去了嬉笑的面孔,直視了他的沉穩和事態的嚴重。另一方面,她也不想李梵音一直如此,好似個把柄在人手裏往後的桎梏只會更多。

    人心都是偏長的,將心放在當中的那個人反而是脫離了常態的異體。裘彩擷自然是前者,她可以因着自身而厭惡東宮,可以因着母親而厭惡秦姨母,可以因着李梵音而厭惡東宮,更何況是個極具危險可能的宮中近衛。

    “我信你,我自然是信你的。”裘彩擷抓住了李梵音一側的胳膊,“往後我不會相信任何人說你的壞話,我的耳朵會自動想出個機關來,壞話通通屏蔽到外頭,只有好話我纔會聽到耳朵裏。這樣成不成”

    李梵音瞧着被她抓住的地方,只覺得一絲絲的酥麻從皮肉中泛出來,他很是覺得衣裳是個累贅,若是能直接觸碰他的肌膚那必然是他此生都沒有體會過的滋味。

    “如何這樣都不滿意,難不成你要叫我將耳朵都割下來送予你不成”

    聽了這話,李梵音的眼睛又不可遏制地往她左側露出一些些的白得接近透明的耳骨處望去,又見那小小而精巧的耳垂不顯山不露水的模樣,他眸色一深,倒覺得口乾舌燥起來。

    別了別頭,李梵音承認有好一會兒他只看到裘彩擷的嘴脣上下開合,至於說了什麼他早已不在意。

    那廝卻當他這動作是還在鬧着彆扭的模樣,二九的年華卻是個出奇較真的性子。

    裘彩擷覺得同他一道連帶着自己的性子都溫和了不少。

    門外有人扣響了半掩的門扉,是個太監尖銳的聲音從外頭傳來,“世子殿下,已然正午了您是否用午食”

    兩人被這聲音唬了一跳,裘彩擷不由想到今日李梵音卻是回來得早了許多,她起的晚早食都還沒消化呢,自然沒有這個需求。

    李梵音不敢再同她單獨相處,如此一來也算是解了現下的窘境。“傳菜。”

    他這樣一吩咐裘彩擷自然要端正了態度同他一道進食了,心裏還打着自己小算盤的裘彩擷忽聽得他問,“今日怎麼想着出去了”

    裘彩擷抿着茶,眼珠子靈巧地瞄着他,“李瑜那廝來尋我玩兒呢,不過如今我也大了,小時候的東西也沒那麼喜愛了。”

    李梵音一聽便想着多瞭解她一些,“都玩兒了些什麼”

    她支着下巴,“到了那處才知道李瑜想打彈珠,我不想玩兒。”

    “彈珠是什麼,好玩兒”

    見着傳菜的太監還沒來,裘彩擷尋思着就給這人說叨說叨。

    “這個呀便是在泥地上畫上範圍,這個範圍圓的、扁的都成,在裏頭呢弄一個小洞。每個人各自執一顆磨圓了的小石子在範圍裏頭尋一個地方當做降生了。初時大夥兒都是小兵,誰先進了洞就算是當了將軍了。碰到誰的小石子就可以吃了他,小兵也可以吃了將軍的,但是要連着打三次纔行。”

    “對了,若是把別人的小石子打出範圍去了還可以加倍喫掉對方呢”

    規則簡單得很,就是人多玩起來纔有意思,兩人對弈的情況還不如放風箏、盪鞦韆來得有意思呢。

    “喫掉啊”李梵音若有所思地彈了彈手指,眼睛一瞬不舜地瞧着對頭那廝。

    “嗯嗯,沒錯的。”

    裘彩擷不明所以,只覺得他瞧自己的目光看起來格外熱切。

    沒成想兩人甫用完了午食,裘彩擷都還未來得及歇上一歇就叫李梵音拉着到了園中剛剛開闢出來還未來得及規整種上花花草草的空地上。

    李梵音袖中取出鴿子蛋大小的白珍珠一袋丟給裘彩擷,自己則用了一袋相仿規格的黑珍珠。

    如此大手筆的操作裘彩擷相信也就李梵音這種與衆不同的“紈絝子弟”做得出來。她手裏這袋東西沉甸甸的少說有百來顆,看這成色都知道不是凡品。

    “來吧,咱們定一個範圍。”

    裘彩擷眼見得李梵音俯身尋找了個幹樹枝,他剛要拾起來裘彩擷忙奪過來,“這東西可髒呢。”

    “無妨。”李梵音又尋了一根樹枝,些許泥巴粘在他手心裏,但他毫不在意,手腕一扭便在泥地上花了一個弧線,這一頭一尾都還沒有合上他便又從另一頭畫了個一模一樣的弧線將兩頭都封上了。

    裘彩擷見得嘖嘖稱奇,“這個形狀看起來怪怪的,但是出乎意料的好看呢。”

    圓圓的兩個頭好像交握的手,那尖尖的尾巴好似要將人引向某處去。

    “這是我從書上瞧來的圖案,意思是心。是以咱們的範圍便是我畫的這顆心,我的心裏。”

    心

    裘彩擷被他說得臉熱,倒是有些不敢明着瞧他了。本來還想着拒絕的話到了嘴邊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李梵音沒有玩兒過這個遊戲的話,陪着他體驗一下也是無妨。

    李梵音因着驚人的準確度和先發制人的優勢一路高歌猛進勢不可擋,裘彩擷因着一開始就不在狀態而連連失手。

    全程皆聽到李梵音低沉的嗓音越快地說道:“哦阿彩,我又喫掉你了哦。”

    “算上這一回的出範圍,還欠我兩回。”

    裘彩擷原先還是很不服氣的狀態,久而久之被輸慘地連鬥志都交出去了,“哎就不能讓我喫你一回嗎都快沒子了。”

    李梵音聞言眼睛精亮,“阿彩要喫我”

    他聲音嫋嫋娜娜的好似個美人走進她心底,她突然有些了悟了這個“喫”字,道頗有些對自己齷齪想法的自我厭棄。

    “算了算了,還是讓你喫吧。”

    “我喫好,那我不會放過你的,阿彩。”

    李梵音不肯放過她,不單單是在嘴上,連動作都一絲不苟地微微前傾一個使勁兒將那白色的溫潤珠子彈出了界。

    彈珠彈珠,這可不是名副其實的彈珠嘛

    在裘彩擷一片慘淡的哀嚎聲中,李梵音身後翹起了無形的尾巴,這樣的遊戲可以多玩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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