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寵妻如寶:夫君好計謀 >第124章 書房一敘
    翌日清晨的時  候李梵音一番梳洗打扮便乘坐寧王府的馬車入宮去了,由於昨日同裘禮燁尚有一番約定他今日倒是顯得過分謹慎,倒有些大事臨頭的架勢。雖說心中明確這並非真正的大事且也沒打算自己一個人撐下來,且權當是練練身手。

    甫一如午門便叫崔英  攔下了馬車,他不是不通道理的新人,哪知能不知道寧王世子爺的馬車是不用遵循下車禮的。不過他攔下歸攔下,面上語氣還是規規矩矩的。

    李梵音掀起  簾子想要一探究竟,又聽得他說:“今日入宮人甚,若是世子無妨的話建議取到景陽宮前道路,免得前方道路淤塞妨礙了您。”

    這番話聽來貼心順耳卻是聞所未聞,未見得多他一輛馬車就能叫道路淤塞。然而現下李梵音倒是起了些心思,吩咐馬車伕如崔英所言且前往景陽宮繞上一繞。

    這一趟卻是有收穫的,到了景陽宮前恰好是花開正盛有幾個宮女太監在那頭蒔花弄草。估摸着是見着個敞快無人地說話便也放肆起來,這會兒便有個宮女吟了一首詩:裘茸細雨初驚溼,相看白刃血紛紛。要知此日生男好,求仁義急於水火。此歡能有幾人知,事如芳草春長在。暫別寶奩蛛網遍,緩移蘭棹趁鴛鴦。

    馬車伕見李梵音聽了這幾句詩便叫他歇下了馬車,他直當這廝是相看中了這狀似有才華的宮女不成?他搖了搖頭,這官宦人家情事當真是匪夷所思,明明前一刻還同那裘府的小姑娘親親熱熱的。

    李梵音思索片刻便撂下了馬車簾,因着那宮女先前一直便注意着這頭馬車的動向是以李梵音一探出腦袋便與她瞧了個正着。此番她又當衆作了一首詩,聯想到崔英的提點很快他便從詩句裏面獲得了信息。

    每句的首字連在一起,可不就是:裘相要求此事暫緩。

    暫緩卻不是取消,那便是說他那頭有自己的部署不容得自己貿貿然行爲打草驚蛇。對於裘禮燁,李梵音的信任超乎常人,這便衝那宮女點了點頭後招呼車伕繼續前行。

    那廝既然用這般隱晦的手法通知自己自然是不想露出破綻,呵呵!裘禮燁啊裘禮燁,果真是一隻不容忽視的老狐狸!

    此事不提便也罷了,給天家上眼藥卻是必須的。況且今日前來主要是爲了先前答應了裘彩擷的事情,從天龍寺返來後便尋一個機會請神醫爲自己看診。前一日他已經傳信給了薛岐得到首肯,他“命不久矣”的事情合該昭告天下了。

    李梵音由於來得晚錯過了羣臣早朝的高/峯期,因而隻身來到御書房前稍加通稟便被御前伺候的太監帶入院內等候,上齊了茶水果點大抵告知不下一炷香時間天家就會駕臨。李梵音面上溫和無害一派平易近人模樣,趁着太監走遠到門外伺候之際彈了彈手指開始打量起這裏來。

    這倒不是他頭一回被恩准如御書房,實際上他要是願意推門進入也是可以的,然而天家戒備心重好幾次他都瞧見了暗衛緊盯的身影因而只是在院中等候。裏頭自然是有他想要的東西,自己動手還是交代他人則需要再多幾次考察機會。

    纔將將品了一杯茶之際,門前便開始喧鬧起來,估摸着時間差不多李梵音徑自起身便瞧見一身明黃肥碩的身影叫兩個太監攙扶着往裏頭走。那廝原先做的軟轎車輦,唯有最後幾步路下車之際顯得力不從心。

    李梵音迎了上去,與衆人一道在御書房院門口接見。他早已免去了跪拜,作揖卻是保證禮數的不二法則於是他的動作既標準又恭敬,帶着幾分誠懇意味。

    天家一瞧來人倏地眼前一亮,本就是個貪戀顏色的性子即便因着重病雙眼蒙翳如今瞧着食物皆是朦朦朧朧混混灼灼也擋不住李梵音避人的美貌。尤其這霧裏看花的美妙感官更叫他覺得李梵音貌色驚人,他迫不及待掙開了兩側太監的手,站立不穩之際果真李梵音便朝他遞了一隻手過來。天家順勢便握住了,此刻更爲心花怒放。

    李梵音忍着滿身的雞皮疙瘩和內裏的噁心感,只裝作是叫個猴子猩猩什麼抓住了胳膊。好在那廝許是氣力不足,走到院子裏頭便卸了勁兒實墩墩坐在先前李梵音那一邊凳子上,就着他飲過的杯子便灌了一大口。

    李梵音霎時傻了眼,即便天家不知不嫌棄他心裏卻是嘔得不行。將面前的人千刀萬剮的心思都有了,偏偏這是一個該忍耐的時候。

    他輕咳一聲天家這才反應過來,“梵音,站着幹什

    麼坐下來咱們一起聊聊。”

    “是。”他不願坐得太近,奈何一張石桌統共那麼大,“不知皇上近來身子如何了?”

    天家又抿了一口茶,面上笑意不減,“朕諸多兒女都比不得梵音對朕上心,好多了。不過人老了都應知大限隨時將至,朕心下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番話說得倒是通透,可天家這人心裏卻不是什麼通透的,許是上了年紀身子也落敗了之後自然而然便生出了對天道臣服的意思來。所謂天道,還真是任誰都不可忤逆!

    “皇上言重了,皇上應知與臣比起來世人皆是得了天地眷顧的,臣尚且未有自暴自棄的想法陛下卻是叫臣失望了。”話雖如此說,李梵音卻是從未有一日不想叫眼前的人早日撒手人寰。

    天家上下打量了李梵音一番,天之驕子的出生、天子驕子的條件,這容貌這氣度,若不是天家年事已高也自知相去甚遠,恐怕他當年最爲妒忌最爲想要除去的就是這廝。奈何上天沒有給他一個好身子,這寧王的嫡子是個病秧子就是上天對他最好的眷顧。

    只是天家爲他的可惜也是實實在在的,年老色衰之後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少年時光的真切,這廝卻要在最美好的時間面對最殘酷的事實。天家認爲他對李梵音多寬厚一些、體諒一些也是應該的,也當是爲自己多積了幾分功德罷。

    “梵音說的是,近來太后替朕請來的這位神醫倒是頗爲厲害,竟叫朕覺得身子都比往些年大爲輕鬆了。”天家這麼一說便將主意打到了這上頭,“梵音,恰好你也在,早上神醫也會於書房爲朕送湯藥,不若便叫那神醫也替你瞧上一瞧罷。”

    李梵音聞言苦笑了一聲,“御醫還是神醫都一樣,臣自幼見過的醫者沒有成千也有數百,都說是先天不足無法根治之症,此乃絕症皇上還是莫要操心了。”

    天家一聽自然當他是諱疾忌醫了,不過心裏也是存了幾分疑惑的。寧王不日進京的消息邊關幾位將領早已飛鴿傳書帶回,這會兒倒有可能是派了個先鋒在京中打探。偏偏世子李梵音一表人才頗得人心,當這先鋒是最好人選。

    故有吳王臥薪嚐膽,李梵音這廝稱病躲避嫌疑又有何奇怪的?索性這回將事情差個清清楚楚也好有個後計。

    “梵音,前一刻你還安慰朕不該自暴自棄,怎的事到臨頭反倒是你有了退縮之意?”天家大手一揮在李梵音肩上穩穩當當地按了兩把,“這事兒你聽朕的,便探一探那神醫究竟有幾分本事。”

    李梵音仍舊面帶難色,這會兒倒是真真隨了天家的心意,他怎好在大內皇宮公然反抗天家的旨意?豈不是置自己於不義之地?

    “皇上啊皇上,您可當真要難死臣,也罷,”李梵音嘆了一口氣,“臣雖自知身體狀況,到底還是不想公之於衆既讓自己難堪又平白叫人瞧了寧王府的笑話。皇上,這事兒且要您替臣瞞上一瞞。”

    這便是出了結果也要封口的意思了?

    天家明白李梵音的心態,好似家中除了這等子事鬧得世人皆知的確掃了皇家的顏面,這便面對着李梵音連連應下了。

    說來也巧,兩人話音纔剛落就聞得崔英在外頭通報神醫薛岐前來送藥。先前尚沒有神醫親自送藥的情況,倒是出了有人偷摸着換藥的事情纔將熬藥送藥把關得更爲嚴格了,現下乾脆是薛岐一手包辦下來。

    薛岐甫一進來瞧見不止天家一個人,眉心便赫然一皺。他平素頗爲嚴謹刻板,即便此刻病人不是普通身份而是天家該教育的時候也是絲毫不退讓,這會兒便聽得他請完安之後立刻接道:“陛下,草民已經告知過陛下用藥時間段內要儘量休息,不要見這些無關痛癢的人。人多惹雜了空氣對陛下的身體有害無利。”

    已然習慣了薛岐目中無人的態勢,先前還有侍衛和太監作勢要對他打殺,被天家一一攔下來之後現下倒是越發肆無忌憚了。

    天家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氣,橫豎此番能救自己性命的人只在跟前站着,一時便放軟了語氣。

    “醫者父母心,薛神醫,這是寧王世子。此番來也是舊聞神醫的威名尋醫求藥而來。”

    有了天家做中介,薛岐面上倒是好看了一些,不過話語間仍舊不情不願。“我薛岐出診素來是隻看診金。這位……寧王世子是吧,你的診金帶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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