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機的燈光亮起,車內的年輕男人拿起手機緊張地說道:“關哥啊不,老闆,我在我確實在,小婷也在我們在裏面跟丟了,所以在外面等她不是,老闆,那娘們去的地方我們進不去,全是保安我哪知道那是哪裏啊,彩雲娘娘她在哪我看不到啊,她不現身我看不到哦,對,神像
我檢查下”
車燈亮起,男子提着褲子下車,跑到後備箱,打開後之間suv的後備箱中擺着一個半米高的木箱子,男子打開拉門,翻過手機,用微弱的光亮照去。
“哎呀”
一聲驚叫後,男子手一鬆,手機掉落草地,依然發出聲音:“喂喂說話啊彩雲娘娘的神像怎麼了啊你快說話啊”
另一邊,侯不夜在盧悅月的攙扶下,踉踉蹌蹌走出水世界遊樂園,兩人上車,離去。
待盧悅月的glc使出停車場,一輛小巧的mini也繞出停車場,緊緊跟在他們後面。
glc上的男女都不說話,一個專心開車,另一個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雙方都不知道說什麼,似乎現在一旦聊起來,便會一發不可收拾,這卻恰恰是兩人都不想發生的事情。
之前盧悅月提出要帶侯不夜去醫院,然而侯不夜怎麼可能去醫院呢,他擔心自己的特殊會被醫生髮現,而且要如何解釋背上的傷呢
被鬼抓的,就剛纔,癒合了我年輕身體棒,傷好得快,癒合的快。
誰會信啊
盧悅月也不能帶侯不夜回自己家,雖然盧悅月的父親對處理武者的傷患很有經驗,可是盧悅月又不知道該如何向父親解釋。
如非親眼所見,又如何讓一個正常人去理相信鬼的存在呢
若不是侯不夜的傷,若不是池底爆裂的女人,若不是侯不夜談到鬼的時候平淡的表情,她盧悅月也不會信有所謂鬼存在的
而且盧悅月心中還有一個想法不願去深思,她畢竟只是通過楊珂和小佟才認識侯不夜,從開始到現在也不過兩三週的時間,一個練八門拳關西拳的武者,又怎麼能消滅鬼
他侯不夜又不是抓鬼的天師
再說父親見到他又會查他的戶口反正不能帶他回家
所以此時兩人的目的地是文廟步行街的茶館。
侯不夜也急切想要回到茶館,一方面背後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靈氣可以幫助治療,另一方面耗盡了紫色氣絲的丹田也時不時在喊餓,這種飢餓感就和肚子餓一樣,明明空空如也,卻又有大海翻騰的錯覺。
靜靜地看着車窗外的車水馬龍,侯不夜只想儘快放空自己的思緒,然而在水池邊發生的一幕一幕依然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
從掠剩鬼出言提醒,到自己受傷,那只是一瞬而已,甚至一開始他都沒感覺到背後的疼痛。
女鬼再次突襲剛爬上岸的盧悅月,侯不夜的破妄之眼發動了,預演的路線和減速數倍的周邊環境,讓他能夠再次帶着盧悅月避開女鬼尖利的爪子。
女鬼再次撲過來的時候,侯不夜其實是害怕的。這是他第一次正面面對女鬼猙獰扭曲的面容,和她相比,掠剩鬼都要算是可愛了。
女鬼飄在水池上,綵衣遮蔽下的右臂超過身長,唯獨露出一根枯瘦的指頭和半尺長的指甲,指甲耷拉在水面,女鬼飛行,那根指甲便在水面上破浪而行。
根據掠剩鬼的建議,侯不夜必須用還不熟練的關西拳對抗女鬼,充滿靈氣的拳勁可以傷害到鬼物。
於是纔有了侯不夜運轉全部靈氣,按照關西拳的行炁路線流轉後,揮出的全力一拳。
拳鋒和女鬼的長指甲相撞,噴涌出來的金光,先是融化了女鬼的指甲、手指和手臂,然後拳形的金光撞入女鬼的身體,將她擊入水中。
最後纔有盧悅月看見的女鬼被金光撕碎的那一幕。
按照掠剩鬼的說法,鬼雖無形無質,但是一些富含靈氣的介質能夠使其顯形,最典型的便是照妖鏡,至於盧悅月能夠見到水底的女鬼,應該是一個意外。
侯不夜受傷之後運轉行氣訣用靈氣爲自己療傷,而行氣訣並非治療法術,只是強行用靈氣去封閉傷口的血管,刺激傷口的肌肉來以達到加速自愈,因此會有大量的靈氣無謂地溢出。
逸散的靈氣混入水中,使得池水暫時獲得了令虛幻的鬼顯形的能力。
事情雖然完結了,但是侯不夜依然不明白爲何會有女鬼來襲擊他們。
膽小的掠剩鬼認爲,是侯不夜體內過分充盈的靈氣,將遊蕩的女鬼吸引了過來的。而侯不夜不這麼想,這個推論無法解釋,爲什麼第二次攻擊女鬼的目標是盧悅月,明顯當時躺在地上的侯不夜更容易攻擊,但是女鬼卻選擇向盧悅月揮出鋒利的指甲。
到底他們兩人誰纔是女鬼的目標呢
侯不夜想不出來。
無論如何,盧悅月見到了女鬼,侯不夜覺得自己應該向她解釋一下,終於在打了數遍腹稿之後說道:“月月,你相信世上有鬼嗎”
盧悅月一個急剎,險些撞上前面的車,撥開劉海,擦拭並不存在的汗。
“我不知道呢”給油,車輛再次緩緩啓動。
“也許有吧,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鬼故事呢不然怎麼解釋剛纔我們的遭遇啊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侯不夜隨口問道。
盧悅月也隨口答道:“而且既然有的人有特異功能,所以出現鬼似乎也很合理呢總要有些反派給主角擊敗吧”
“說的也對呢”
兩人一起尷尬地笑了起來。
沒人追問那隻女鬼爲什麼襲擊他們,江湖兒女從不哭着問爲什麼倒黴的是我,而是掐腰昂頭大聲答道:“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