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神的哈士奇 >第四十五章 不期而遇
    走出去那刻有一種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豪情,直到清冷的夜風吹拂在臉上才平靜下來,赫楚雄出於民衆安全下達的命令無疑是一道合法的追殺令,看着街道上來往的車輛和人羣,天大地大卻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突然感到窮途末路的淒涼。

    打車去了機場,好在有赫楚雄的安排我們順利通過安檢進入航站樓,這可能是他最後能爲我們做的事,從某種程度上講赫楚雄這種行爲是違反法紀的,他在協助兩個證據確鑿的兇犯逃亡,可也說明他對景承的信任超過了赫楚雄一直堅守和捍衛的職責。

    “第三個條件是什麼?”這個問題在我心中糾結了很久。

    景承坐着的地方正好是監控盲區,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我參與專案組抓捕凱撒,但關鍵的時候必須按照我的方式,我不受警方的條例和規則限制。”

    “你首先把自己就凌駕在法律之上,你不想受到法律的約束。”我嘆息一聲終於明白赫楚雄爲什麼對第三個要求閉口不談。

    “這是能抓到凱撒最好的方式。”景承很沉穩回答。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自己會觸犯法律,你早想好會殺人。”我壓低聲音問。“你殺了誰?”

    景承選擇了沉默。

    “你說過我們是同類了,既然是同類爲什麼還要隱瞞?”

    “同類之間也應該有自己的隱私。”景承淡淡一笑把話題岔開。“回去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去城北監獄重新調查啊。”

    “你當城北監獄是你家開的,上一次能去是因爲齊國棟知道我的身份,現在呢?我們可是證據確鑿的在逃兇犯,去城北監獄送死啊?”

    “我以爲在任何時候你都會出其不意給我驚喜。”我苦笑一聲看向景承。“原來你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辦法不是沒有,必須找一個能帶我們進入城北監獄的人,我再三衡量倒是有一個人可以做到。”景承漫不經心說。

    “現在能死心塌地幫你的只有陸雨晴,可她是首席法醫和監獄完全不沾邊,何況城北監獄是重刑犯監獄,她完成申報手續最少都得好幾天,而且我不確定她有能力可以把我們帶進去。”

    “陸雨晴的確沒有這個能力,不過還有一個人能做到。”景承笑着意味深長看我一眼。

    “還有誰能幫我們?”

    “不是幫我們,這個人應該會幫你。”

    “誰?”

    “蘇錦。”

    我從椅子上彈起來,張着嘴半天沒說出話,景承一本正經和我對視,然後淺染一笑說:“這一次我可幫不上忙,全得靠你的個人魅力。”

    我腦子裏一片空白,她是我如今最不想去面對的人,我曾努力想讓她看見我的優秀,可最終我只看見她眼中的失望和震驚,但目前還有能力帶我們進入城北監獄的也只有蘇錦。

    廣播中傳來通知航班登機的消息,景承站起身拍拍我肩膀笑言:“至少她應該不會向你開槍的。”

    我茫然的跟在景承後面,還在思索見到蘇錦時會發生的一切可能,前面的撞擊聲打斷我的思緒,爲了避開監控景承頭埋的很低,撞到迎面而來的人,一個穿着簡單略微畫點淡妝的女生倒在地上,手裏的東西散落一地,景承去攙扶女生我蹲在地上幫忙收拾,看見旁邊登機牌上的名字。

    顧宛如。

    我把登機牌遞給她時無意多看了幾眼,挺文靜的女孩有點像鄰家小妹妹的感覺知書達理聽話乖巧,一個勁給我們道歉,等她擡頭時候剛好看見景承,那一刻我感覺他們兩人像是瞬間石化一般,用同樣喫驚的眼神凝望着彼此。

    景承的從容淡定彷彿與生俱來,一舉一動都有着貴族般的優雅,特別是他的笑對向顧宛如這種年紀的女生有着極大殺傷力,景承總是能遊刃有餘應對女生,但這一次卻是例外,他眼神中除了慌亂之外更多是孤寂的落寞。

    這個眼神我見過,第一次見到景承時我和他在逃亡的車上,當聽見一生所愛那首歌時,他就是現在這樣的表情,他和對面女生的凝望好像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如果不被打擾彷彿能天荒地老。

    “景承。”顧宛如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聲音中帶着一絲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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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宛如。”景承回過神努力在嘴角擠出笑意,好像這個女生具有能讓他變的遲鈍的魔力。

    “好久不見了。”

    “是的。”景承機械性回答,有一種躊躇不寧的緊張,他的自負、高傲以及輕狂在這個女生面前蕩然無存。“上一次見你還是……”

    “七年前。”顧宛如脫口而出,彷彿對於他們之間的點滴刻骨銘心。“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完全像是被遺忘的人,在他們的眼裏只有彼此,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一切,景承嘴張合了幾次:“我找到一份工作。”

    “又像上次一樣會突然消失的工作?”顧宛如低頭黯然笑了笑,並沒有責備的意思卻透着無奈和失落。

    景承努力讓自己笑的自然,他的目光落在顧宛如的中指上,一枚別緻戒指在燈光下閃耀細微的光芒。

    “我訂婚了。”顧宛如應該注意到景承的目光,很艱難的微笑好像是希望在景承面前努力表現出自己的幸福。

    景承望着訂婚戒指入神,那種失落雖然溢於言表但瞬間又被他虛假的笑意掩飾,他遲鈍的想要自己看上去自然些:“他一定很幸運。”

    “我等過你,一直!”顧宛如的手緊緊抓住行李箱拉桿,她的笑意開始透出哀傷。

    “我沒有讓你等。”景承極力在避開股宛如的目光。

    “是的,你是沒有讓我等,你就那樣走了,把我丟在了未央湖,甚至連一句解釋和理由都沒有給我。”顧宛如笑的很悽然。

    我頓時恍然大悟,站在我面前的顧宛如就是那個讓他對未來有過憧憬和嚮往的愚者,我一直試圖在腦海中勾畫出,到底怎樣的女生才能讓這個天才低下高傲的頭,並且一直留駐於心無法釋懷,重新看了看顧宛如,她的清純和矜持否定了我之前所有猜想,原來景承無法自拔的喜歡上如此文靜平凡的愚者。

    “我一直在探聽關於你的消息,甚至我寧願希望你死掉,這樣我會很傷心,可事實上……”顧宛如輕咬着嘴脣努力還能讓自己笑的自然。“事實上你只是習慣一個人而已。”

    景承無言以對用微笑掩飾自己的情緒,沉默了良久深吸一口:“祝你幸福。”

    景承說完和顧宛如擦肩而過,決絕而果斷沒有絲毫的留戀,我愣在原地感到莫名的惋惜和遺憾,我多希望景承能對顧宛如說點什麼,哪怕是一句安慰也好,看着她柔弱的哀傷我忽然想到蘇錦,那個我一直選擇逃避的女生。

    “景承!”顧宛如忽然轉過身。“你不是真心的,不是!你不會祝福我。”

    景承轉身再次凝望顧宛如,我期盼他能點頭承認自己虛僞的大度,可景承依舊默不作聲,只有眼神中的傷感和眷戀。

    “你能不能有點男人的勇敢,如果只有一次的話,我希望是現在,冒一次險開口讓我等你。”顧宛如的聲音近乎於在乞求。

    景承舔舐着嘴脣靜靜看着顧宛如沒有聲音。

    “不要把你那套心理分析用在我身上,我知道你害怕失敗,我可以告訴你答案,只要你開口讓我等你,我會的!”顧宛如強忍着眼淚無助而哀傷。“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景承變成和顧宛如一樣的愚者,因爲愚者總是簡單和盲目的,顧宛如需要的僅僅是一句承諾,景承是可以給她的,我想看見她臉上綻開的幸福和甜美。

    景承擡頭很認真和顧宛如對視充滿睿智的理性,我厭惡他此刻的目光,他用陰鬱和冰冷取代了之前的眷戀,也用沉默回答了顧宛如的哀求。

    “這需要很大的勇氣,是嗎?”顧宛如咬着嘴脣終究沒讓眼淚流淌下來,黯然失色轉身動作笨拙的拉着行李消失在來往的遊客中。

    我想說些什麼卻無法開口,我何嘗不是像景承一樣,一個不懂得珍惜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去說他。

    景承走到航站樓的窗邊靜立,一言不發久久看着窗外的停機坪,我站在身旁沒有打擾他,旁邊的航班信息屏顯示顧宛如乘坐的那架飛機已經起飛。

    視線中一架飛機快速的滑過跑道,在轟鳴聲中緩緩升起,我看見景承目不轉睛注視着那架飛機,溢於言表的哀傷和眷戀寫滿了他整張臉,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柔弱,嘴角顫抖幾下聲音很小的說出兩個字。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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