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站在身邊已經面色蒼白的女兒,柳絮咬了咬牙就要站出來。
沒辦法,總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有絲毫不好。就算自己出面會對她有影響,但至少影響沒那麼大!
不過……謝婉君!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腳步還沒有踏出去,院外就傳來一聲驚呼。
“丞相大人,求您放過姐姐吧!”文靜臉色慘白,大病未愈,嗓子都是嘶啞的。
謝昊天眸子一凜,竟然沒有叫人把她拖下去。
顧璟璿皺了皺眉,還是順着謝昊天回到石凳上坐下。他本來也沒有真的要走,戲都還沒有看完,怎麼能就這樣離開。
“你又是誰?”謝昊天沒有坐下來,只是盯着文靜。
文靜深色哀悽,臉色透着一種不正常的慘白,連眼珠都是黑灰色。穿着白色包黑邊的棉裙,更像是孝衣。
“丞相大人,奴婢文靜,是文笑的親妹妹。奴婢大病未愈,竟不知姐姐做出了這種荒唐事!”文靜字字泣血,滿是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陷害二小姐,論罪當死,但是文靜還是想請相爺和二小姐,看在奴婢爲二小姐以身試藥的份兒上,饒了姐姐一命吧!”
“什麼以身試藥?”謝昊天抓住了重點。
已經頹敗的文笑突然又歇斯底里,大喊道,“你滾!你滾啊!誰讓你來的,滾回去啊!”
掙扎着想站起身,卻被身後的小廝死死按住肩膀!
文靜咬了咬脣,回頭看了文笑一眼,纔開口道,“前些日子二小姐感染了風寒,因爲病地太重,大夫不好用藥,才讓奴婢先試了藥。但是,奴婢身體底子弱,那藥性太猛,如今……已經命不久矣了!”文靜垂頭,眼裏淚水不停,看起來更是悽悽可憐。
以身試藥?
謝婉君皺緊了眉頭,上一世可沒有這個事情!不過……她也不想讓柳絮這麼快就出局,畢竟遊戲纔剛剛開始呢!她的大仇未報,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了她!
文靜哭着俯身叩頭,卻堪堪被人扶住了肩膀。擡頭卻是謝婉君那張柔弱的臉。
謝婉君十指纖纖,仿若無骨,用力扶起文靜,面帶歉意與不忍,“是我不對。文笑是太心疼你了纔會這麼做,我……不怪她!”
一直關注着她的顧璟璿見她如此,也只是皺了下眉頭就恢復如初。
既然她想這樣,那便隨她好了!
柳絮和站在一邊已經渾身渾身是汗的謝雲歡鬆了口氣!
謝昊天沉默了了一下,見顧璟璿沒有說話,才終於開口道,“文笑陷害二小姐,本應以死謝罪,但是因爲其妹……卻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貶爲浣女,去洗衣房吧!”
說完轉頭去看顧璟璿,“殿下覺得如何?”
顧璟璿莫名其妙,“這是丞相的家事,爲何要問本宮?”
謝昊天被噎了一下,半響說不出話來,最後才幹巴巴道,“那就這樣了!至於那個男人……杖斃吧!”
三麻子還來不來說話就被帶了下去
這種已經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的感覺真的是太讓人不寒而慄了!
“二小姐就搬到紫蘿院去吧!這裏卻是不適合再住了。”謝昊天起身,對顧璟璿做了個請的手勢,“讓殿下看笑話了,不如去書房一敘?”
顧璟璿站起來,挑了挑眉道,“不必了,本宮今日沒了說話的興致,這就先走了!”說完,也不等院子裏的人反應過來,轉身就走。
謝昊天擡步去追。兩個主要人物離開,這件事就這麼鬧劇性地結束。
沒有對柳絮和謝雲歡產生什麼影響,卻斷了謝雲歡一條左膀右臂,何況文笑知道謝雲歡那麼多祕密……呵,那就留着吧!總歸是有用的!
柳絮和謝雲歡拉着謝婉君的手好一頓誇獎,才被丫鬟攙着回了月棠院。
謝婉君搬進紫蘿院,只覺得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而從那日和柳絮母女分別後,竟有整整十天沒有見到這兩人了。不是被嚇得狠了就一準是在憋什麼壞水呢!
謝婉君手肘擱在桌子上,掌心撐着額頭,冥思苦想,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上一世這個時候,好像是有一件什麼事。
腦子裏顧璟璿的身影在打轉,她一直鬧不明白,爲什麼那天他要幫她!這個時候他們根本就沒什麼交集,而顧璟璿又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
難道說,他對她有什麼目的?
謝婉君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太后娘娘的帖子就到了。
黃鶯把帖子拿回來,小心翼翼地擺在桌上,事關皇家,總是上心些!
謝婉君掃了一眼那張製作精美的帖子,腦子豁然開朗,終於想起來了,原來再過五天,就是皇太后娘娘的生辰了!
上一世就是這個時候,謝雲歡踩着她,徹底冠上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
呵,這一次,就讓你知道什麼叫一無是處!
謝婉君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卻又立刻恢復了正常,黃鶯揉了揉眼睛,再睜眼又是熟悉的那個小姐,心底暗笑自己年紀輕輕就眼花了!
“黃鶯,我要你幫我一個忙。”謝婉君盯着帖子看了許久,才擡起頭來對黃鶯說道,“你附耳過來。”
片刻之後。
黃鶯有些疑惑地皺眉看着謝婉君,“小、小姐,大小姐應該不會……”
謝婉君搖頭,示意她噤聲。黃鶯點頭表示知道,轉身出了門。
看着黃鶯的背影,謝婉君抿了抿脣。
就算不會,她也要把她變成會!上一世她謝婉君有多慘烈,這一世,她就會讓謝雲歡付出百倍的代價!
“砰”地關上了門,走到牀頭小心翼翼地打開那隻箱子。
那裏面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東西,這次,就要派上用場了。
黃鶯很快就回來了,手裏還提着一隻食盒,推門而入,向坐在桌前的謝婉君點頭道,“小姐,已經辦好了!”
謝婉君頷首。
那麼現在,就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