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嫡女皇妃 >第四十五章 尚書庶子
    衆人正在花園深處走着,卻聽一陣深沉的簫聲從不遠處亭子裏傳來,許夫人腳步一頓,一時之間眉頭擰了起來。

    “來,這邊的花也賞得差不多,我這腿可酸死了,我們去那邊餵魚好了!”許夫人故作疲累狀。正欲彎腰,一旁的丫鬟立即一個扶着她,一個半跪下來輕敲長腿。

    好生舒服!

    更舒服的,自然是心!

    許夫人可喜歡在柳絮面前炫耀,這會兒丫鬟給足了自個兒面子,晚點一定得好好賞她們。

    “你,去把上好的魚食端到亭子裏去,還有你,把昨日貴妃娘娘送來的綴玉凝露糕取過來給相府……給這位夫人嚐嚐!”許夫人正想說相府夫人,可再一仔細琢磨,柳絮連一個續絃都算不上,什麼相府夫人,爲免太過於捧她了。

    她故意一頓語氣,眼見柳絮眉眼一愣,這纔是繼續將“這位夫人”四個大字一字一字說出。

    眼見自家姨娘被醜陋的尚書夫人這般欺辱,謝雲歡暗中捏緊了帕子,若非柳絮緩緩牽起了她的手摩挲着,恐怕她定要露出猙獰目光。

    “你們在這兒等等,我去去就來!”許夫人一勾繡花鞋,點頭示意了一下便順着花園小道往另一邊走去。

    “姨娘,這個許夫人,真是大膽,而且,她說什麼,要讓她兒子去娶謝婉君?爹爹怎麼可能會同意啊!”謝雲歡使勁兒揪着柳絮的衣袖,刻意壓低了嗓音呢喃着,望着許夫人笨拙的走路姿態,不免是嘲諷出聲。

    “那是之前,我不是想把謝婉君給嫁出去嘛,誰知道皇子看上了她!”柳絮望着那波瀾不驚的池水,語氣同樣淡然,只是眸子底部,暗濤洶涌。

    謝雲歡跺了跺腳,一提到顧常遠她就氣得慌。再一想到,顧常遠與顧璟璿對謝婉君的刮目相看都是在太后的壽宴之上,她心底更加煩躁不安。

    柳絮拍了拍她的香肩,並未說話,卻言已盡矣。

    花園另一邊,隨着許夫人匆匆腳步聲而來,簫聲突然就斷了,隨即,亭子中的男人身影也逐漸在碧色樹林後顯露出來。

    “我說你,整天吹得個什麼簫,唸書唸書,連個舉人都考不中,還在這兒喫乾飯!你以爲尚書府真的會養閒人嗎?”

    男人不過二十出頭,烏髮被墨藍色綢帶束着,高眉之下,丹鳳眼中閃動着些許魅態,小巧的鼻子一合一翕,薄脣稍稍蠕動着,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一身純青色長衫,布料並非柔軟的錦緞,卻也不是粗布,十指骨節分明,長簫尾部垂了一串碧色流蘇,幾個小小的玉環玲琅作響。

    “夫人,是玉衡錯了。”

    剛一開口,聲音便如同從深山之中白澗上落下的清泉,清脆之中更帶了些渾厚,渾厚之中又多了幾分磁性。

    美人,美聲。

    “呵,知道錯了,還不快回院子裏去!真是和你那死去的娘一樣不知好歹。”許夫人得理不饒人,眼見他退了一步,繼續咄咄而語。

    許玉衡一聽她又在污衊自己的孃親,一張臉漲得通紅,長簫更被他捏得“咯咯”作響。

    “怎麼,又要打我?打啊,你到底是打啊!仗着你爹寵着你,你就這樣目無尊長,還不快滾回去!”一見到

    許玉衡,她就想到前些日子被他當着老爺的面扇了一個耳光的場面,臉頰不禁又是火辣辣的。

    難道她說的是錯的嗎?

    如果不是他的親生孃親與別人苟合,又怎麼會殉情死掉?

    如果不是她心寬體胖把他養大,他早就不知道去哪裏要飯去了!

    “是,夫人!”許玉衡咬牙切齒,卻不得不轉身,以免聽到更多的壞話。

    跌跌撞撞回到院子裏,房間門卻是大開,許玉衡瞭然,駐足吸了一口氣,調整了心態才抿着笑意邁步而入。

    “妹妹,怎麼,又有什麼問題要問呀!”

    輕快的語氣根本不似他能夠說出,可是,面對這個自小待他甚好的妹妹許雲卿,他永遠不會板起臉來,更不想她因爲自個兒又與夫人鬧架。

    “沒事,這不是給你送點好喫的嘛!”許雲卿巧笑着,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盒,隨即毫不顧忌地在他房間裏轉了轉。

    “你及冠之時,妹妹送你的玉簫,你怎麼老是不用啊!”許雲卿看着他手裏的竹簫,稍稍嗔怪了一句。“是不是怕我哥給你砸了你才收起來的?”

    一下就猜到了關鍵,不愧是許雲卿。

    只是,這些哪裏能夠讓她知道?

    許玉衡擡手揉了揉她鼓囊囊的髮髻,目光溫柔似水。

    “怎麼會,他們最近對我挺好的了,待明天開春,我再去考科舉,中個名頭回來,家裏人也不會再那麼說了!”

    明年,又是明年。

    許雲卿不願意打擊他,以許玉衡的能力,怎麼可能連個舉人都沒有呢?

    一切還不是孃親那個在宮裏當貴妃的妹妹搞的鬼!

    她因爲這件事情與孃親鬧了好幾次,孃親每次都敵不過只能依了,結果第二次又是一樣!科舉四年一次,許玉衡考過兩次,轉眼已經從十幾歲畏頭畏尾的小少年變成了一個能寵愛她的大哥哥。

    “嗯,你一定能行的!”

    只希望這一次,姨母不要再加以干涉纔好啊!

    皇宮,御書房。皇帝匆匆召見了二皇子顧璟璿,所有人都在猜測出了什麼大事之時,一封奏摺已然被皇帝摔在了地上。

    “這就是新翰林學士的水平?”皇帝氣喘吁吁,站在臺階之上居高臨下,面容冰霜。

    自從在太后壽宴之上,翰林學士上官錄說錯了話,之後太后依舊掛懷,便隨口跟他提了一句,皇帝便將他給撤了,可由顧璟璿挑選的新翰林學士學時淺薄至極,連一首好詩都做不出來。

    “啓稟父皇,此人乃前一次的科舉狀元!”顧璟璿並未做錯事情,不論是誰選人,必定是從狀元裏挑。

    “就是那個在朕面前說錯話的狀元?”皇帝擰了擰眉頭,手更是一拍桌案,“當初,朕就是因爲看出他的才能不足,纔將他遷到了小縣做一個縣官,現在倒好,你又把他給拎了回來!”

    顧璟璿恭敬地低着腦袋,俊臉之上毫無波瀾,更別說有什麼畏懼之心。他早在心中想好了應對之辭,只是,他需要等皇帝先消消氣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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