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很開心地點點頭。
“你今天說，你爹是個叫三七的人嗎？”弦塵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玩笑，“怎麼會有人叫這麼個名字啊？就好像……”
弦塵停了一下，打了個比方：“就好像是你孃親玩骰的時候，隨便擲出的點數。”雖然點數裏沒有七這個數，不過這名字也着實隨意了點。
雖然他和孩子說話的時候，眼角眉梢盡是寵溺，但阿四偏生聽出他話裏的試探意味，“叔叔你放心，我爹爹他十萬年前就已經過世了，他不會再來和您搶孃親的，您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吧。”
宿弦塵一愣，這孩子簡直就是個人精兒啊，他怎麼知道他腦袋裏想的是這件事？
可阿四說得不算啊，弦塵拍了拍阿四的胳膊，問道：“我是不是長得很像你爹啊？”
“不像不像！”小阿四拼命搖頭，起身往弦塵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把話說得甜蜜蜜的，“我爹沒你好看。”
阿四這小嘴兒不光會親人，還會哄人，他這一身功夫是和誰學的呀？肯定不是和曦和學的。
不管怎麼說，能得到阿四的肯定，弦塵的心算是放下一半，但他還是要問另外一件事：“上回，我們三個人一起去了華陽大陸芙蓉鎮外的鳳府，那天在樓上，我吃了柚戒煉製的丹藥，變了一副模樣，你孃親當時見到我那張臉的神色不對，你爹他是不是就長那樣啊？”
小阿四的眼珠子提溜一轉，道：“弦塵叔叔，你這可就問到我了。我也是第一次去那裏，那是我爹孃的婚房。你上回變成了一個好難看的男人，我爹他，他也許是長成那樣了吧？其實我也不知道。”
弦塵忽然問道：“你沒見過他嗎？”
問到這個，小阿四一頭撲進懷裏，渾身抽搐起來，眼睛裏的金豆子掉得更快了，卻不敢哭得太大聲把孃親吵醒了：“嗚嗚嗚……”
見他哭得那麼厲害，弦塵趕緊拍拍他的背：“不哭不哭，阿四啊，你真的沒見過你爹？”
“我爹他……”擡起一張淚痕交錯的小臉，阿四哭得好傷心，臉上寫滿了委屈，“我出生的時候他抱過我一次，只有那一次……我，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我不記得他的長相了……”
弦塵輕拍他背部，有些不知所措慌了神：“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再也不問你了。不哭不哭。”
“你就是我爹……”阿四執着地說，“以後阿四就喊你爹爹，不管孃親願不願意……”
弦塵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猶豫了。
他不是不願意，而是心裏害怕……
他怕等曦和一醒過來，聽到阿四喊他爹，會不高興，或者會聯想到一些不開心的事。
“這……還是等我和你孃親成親之後，再改口吧。”
弦塵雖然不忍心這麼說，但是理智終歸戰勝了情感，他大約也能猜到曦和的意思，他該是不會答應的。曦和對原先那個男人的感情，太深了，就連他昏迷的時候，還會喊着他的名字。
他對曦和充滿了困惑，建立在疑惑基礎上的婚姻，真的會幸福嗎？真愛就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