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就強制壓下自己心中的震驚,他立即開口問跪在地上的斥候道,“來軍打的是誰的旗號?”
“可是吳侯親至?”
那位斥候一身血污,很明顯剛剛死裏逃生。
斥候聽到陳就發問,?努力着回憶着他之前所看到的,隨後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陳就,
“小人奉校尉之命率隊在邊境巡查,邊境往日中一直風平浪靜。
卻在三日前,突然有近百艘戰舟駛入我下稚境內,並且一路直奔我下稚縣而來。”
“來軍兇猛異常,校尉之前佈置在邊境上的三座水寨,?因爲猝不及防,皆被一戰而下。
我也是經歷一番苦戰,方纔能僥倖留下一條命回來稟報校尉。”
這名斥候可能是想到了什麼不願回憶的事,在回憶的過程中,語氣充滿了後怕。
而陳就在聽了這名斥候的彙報後,眉頭緊鎖。
他想知道的是,如今突入江夏境內的這支吳軍的統率是誰,而這名斥候說的卻是那支吳軍如何如何兇猛,
吳軍有多兇悍,還用他說嗎?
去年他陳就可就親身體驗的夠夠的了。
陳就因爲焦急與擔憂,對那斥候大喝一聲,
“你只需告訴吾此次吳軍統率是誰即可!”
被陳就這麼一喝,那名斥候瞬間反應過來,他發現自己有點言不對問了,
懾於陳就怒氣,斥候趕緊回憶道,“吾之前遠遠觀之,那近百艘戰舟上打的是平虜校尉周的旗號。”
聽到了斥候所言,在終於弄清了這次吳軍的統率之後,?陳就心中暗出了一口氣。
江東的平虜校尉周是誰,他並不知道,但只要不是孫儼親自來就好。
若是吳侯親至,那他唯有棄城而逃。
孫儼今年繼承江東,所立下的種種功勳,早已傳遍了荊襄八郡。
荊襄之人皆認爲孫儼在武功方面,絲毫不遜於上任吳侯孫策,
堪比孫策呀!
對於這樣的一個敵人,陳就實在提不起抵抗的心思。
陳就是經年老將,聽斥候所言這次攻入江夏境內的吳軍乘坐的只有近百艘戰舟,
戰舟不比樓船,爲了保證速度與隱蔽性,通常一艘戰舟上不過二十餘人。
而百餘艘戰舟,按照陳就推測,至多不過二千餘人而已。
陳就也知道,江東要想完全拿下江夏,就憑這兩千餘人是遠遠不夠的。
這支兩千餘人的軍隊,必是吳軍大衆的先鋒無疑。
而對於這名不見經傳的來將,所統領的兩千吳軍先鋒,?陳就並不放在心上。
下稚縣是江夏的門戶,就算爲了征伐柴桑,黃祖抽調了江夏的大部軍卒,但還是給陳就留下了三千精兵駐守下稚。
三千對兩千,陳就覺得自己大有勝算。
畢竟之前那來將能夠連下三座水寨,陳就認爲完全是因爲突然襲擊,己方猝不及防的緣故。
但雖然陳就對來將就率領兩千人馬來犯的這個事,心中已經恢復了冷靜。
但目前的局勢,對陳就來說也並不算好。
那三座水寨既是江夏防守江東的前哨,也是阻擋江東的第一道堡壘。
因爲那三座水寨均建立在水路要道之上,只要有這三座水寨在,那麼江東的樓船大軍,因爲道路不暢就無法進入江夏郡。
而只要江東的大部隊不能進入江夏,那麼無論是誰來,江夏也丟不了。
但如今那至關重要的三座水寨,因爲自己的疏忽大意而被吳軍所奪。
若是自己不盡早奪回來,重新依託那三座水寨建立起防線,那麼一旦吳侯大軍進入,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這樣的後果陳就承擔不起,而黃祖知道後,也一定會殺了他祭旗。
因爲這點顧慮,陳就下定決心,他要率軍去迎戰那兩千吳軍。
陳就這不是託大,而是從紙面上的實力來說,他沒有輸的可能。
而且就算輸了,依仗兵力優勢,他到時在退守下稚,以待援軍,如此這般,他也才能對黃祖有所交代。
在下定決心後,陳就立馬命親衛取來鎧甲。
而在這間隙,他取筆快速寫了一封奏報。
這封奏報是寫給黃祖的,在奏報中陳就言明瞭吳軍來犯的軍情,並且懇請黃祖快速派遣大軍前來支援。
在寫完這封奏報後,陳就取出蠟密封好,然後他將這封關乎江夏生死存亡的奏報,交到了跪地的那名斥候手中,
陳就對其鄭重的囑咐道,
“你即刻啓程,將這封軍報送至沙羨太守手中,
切記,務必要快!”
陳就覺得此人既然能夠從兩千吳軍手中逃生,故而肯定是有一些能力的,因爲他也放心將這封軍報交給他來傳遞。
這名斥候在接過陳就手中的奏報後,他也知道軍情緊急,因此對陳就一拜後,就立馬離開縣府往沙羨而去了。
在斥候走後,不一會,陳就就穿好了親衛取來的鎧甲。
在穿戴好鎧甲之後,陳就感覺自己的精氣神,瞬間達到了最好的狀態,
他顧謂親衛道,“取我的大刀來。”
...
周泰正率領着部隊在水面上來回巡視,探查敵情。
這三日來,他幾乎都沒有怎麼休息,就這麼一路從尋陽境內馳突進下稚境內。
幸虧下稚方防守不嚴,才能被他輕而易舉得拿下了那三座矗立在水面上,巍峨險要的水寨。
連續三日來的休息不足,令周泰和他手下的兵卒的精神都有些萎靡。
但這都是外在的表現,在內心中,周泰及他的部衆內心是充滿自豪的,
因爲他們不辱使命,初步爲吳侯打通了進入江夏的通道。
他們證明了一點,論攻城拔寨,他們一點也不遜色於吳侯的中軍!
但只是僅僅是打下了三座水寨這點,還讓周泰覺得有所不足。
在走舸上,站在船頭的周泰將目光望向了那彷彿觸手可及的下稚城。
大丈夫立於世,當建功勳以封妻廕子,才能不枉此生。
況且周態深知,自己身爲寒門,無什麼家世可以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