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如肥啾和芝茂茂活躍多話,也不像狐尊那般,狡黠多思,話並不多,甚至有時候看起來還冷冷的,其他大妖圍着她各種說話、閒聊之時,它大多時候,淡淡的站在外圈,並不上前。
但,偶爾說話之時,也不知有意無意,總能切中一些重點和要害之處。
是以,連意對它所說的話,也更多了一分關注。
今日,這宴席自開始到現在,嬴秋可還未說過話呢。
連意當下便詢問:
“嬴大,可是有什麼話要說?儘可說來。”
嬴秋點點頭,迴應連意的話:
“藤大不用多謝我們。星船一事,茲事體大,咱們都知道。”
“便是地心魔被藤大您滅殺了,可廣眉星域的危機只能算是暫緩,還不算解除,若是真有星船,那往後許是能成爲我們所有人一條絕處逢生的後路。”
連意微愣,極快的,目中精光閃過。
果然嗎?
鳶深界的大妖之所以能成爲大妖,便是單純些,卻絕不蠢,這對於事態的深想與洞察之力就很卓越。
連意自來到鳶深界,雖然從未停止和這幾位大妖聊天說笑,今日更是談起了正事,但可從未說過這些深入的東西。
這般,嬴秋就能根據當今形勢變化,聯繫的如此深刻?還跟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她心念一動,執壺給自己以及嬴秋又倒上酒,眼神直直的盯着嬴秋的雙目,單單敬了一杯:
“嬴大真是見微知著的翹楚。實不相瞞,我確有這樣的打算,尋找星船一事,自然一面是爲了自己飛昇一事做準備,但廣眉星域在我心中,兩生兩世都未曾放下,我也想爲萬千生靈略盡綿薄之力。”
這事雖然她說出來是爲了試探嬴秋一二,但也是內心真實的想法。
面前這一位嬴秋,字裏行間,似乎都在向她表示,它知道點她想知道的事情的線索。
那麼它若是知道,是怎麼知道的?
想到它提起過,有一位跟前世的藤仙連意是好友的祖輩。
連意覺得,許是在嬴秋這邊,還真可能有點戲。
只,它似乎並不如肥啾等人相信她,也不如狐尊那樣,想要帶着全族追隨於她。
它頭先,雖然也表示過迎她入族居住的意思,但,後來,她選擇去象族住着,它也不如其他幾位那麼“捶胸頓足”。
它一直表現的體面又沉穩。
連意目光微閃,總覺得這一位,比起除了象遠以外的其他幾位妖,它更瞭解她。
且,似乎還想繼續瞭解她。
這種感覺,就好像,它在用某種標準在衡量和考驗她?
連意麪上一點未顯現出什麼,腦中疾光電閃,早就把嬴秋揣摩了一遍。
連意嘴角微勾,她對於嬴秋這般行爲,倒是產生了興趣。
要想知道嬴秋的目的,那自然要接了嬴秋的招。
這星船的事兒,她本就不打算瞞着。
本就是她一直放在心上,深思熟慮過的事情。
星船若是在,若是好了,那廣眉星域生靈都能受惠,若是沒了,那大家的後路也就斷了。
連意不慌不忙,娓娓而談。
她想,憑藉她目前的威望,若是振臂一呼,不知能不能做成前世之事。
前世,造星船那是了圓大師他們幾位在廣眉星域德高望重的修士做下的決定。
今生,了圓大師不在這兒了。
她想當那個召集者,完成這件事。
也算是替了圓大師他們完成了未競之事。
只這事,她時間不多,也不知能不能做成,但儘可能的,她希望把整個廣眉星域帶動起來。
打鐵還需自身硬。
整個廣眉星域想要不被欺負,那就得有讓對手忌憚到不敢動手的實力。
這事,任重而道遠。
她只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起到一個引路人的作用。
往後如何,是一代代廣眉星域都需要去想去做的事兒。
連意說起這些之事,許多心中所想的並未有說出口的意思。
只她說話之時,明顯的,臉上居然逐漸帶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
所說出的話,明明看似說的極爲輕鬆,但,其中一些細枝末節,做法等,又能一語帶到,還能面面俱到。
可見,這些話,絕不是隨便就能說的,也不知道藤仙連意,將此事放在心中,放了多少個年頭。
她究竟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在籌謀此事。
衆妖面前,隨着連意的話語,像是徐徐展開了一副鮮美的畫面。
而畫面之中,沒有邪魔,沒有死寂,似乎只有萬千生靈生氣勃勃,安寧的生活着。
嬴秋眸底有些深沉,沉默了半晌,才一口飲盡杯中酒,笑言:
“家中原本就有長輩與藤大相熟,藤大既然都到了鳶深界,可不興不去我們那兒做客。藤大,嬴魚一族誠摯邀請您去我們族裏做客。”
連意眼神微亮,這是通過嬴秋對她的考驗了嗎?
既然嬴秋說了,又本就是她連意所求,自然無有不應。
“既然如此,盛情相邀,那恭敬不如從命,昨日便聽聞你說明日要走,我與你一道吧!”
這話說出去,石破天驚一般,驚的狐尊都眯起了眼睛。
總覺得,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它不知道的事情。
它深深瞅了嬴秋一眼,那眼神深情的像是在看自家的情人。
心中卻道:嬴秋這廝,好像在弄鬼。
但具體,它也抓不住嬴秋的把柄。
不過,她剛剛向連意投誠了,也算得了大好處。
如今,嬴秋請連意去族裏住着,它雖然眼紅,卻也不方便多開口。
那顯得它太小氣了。
總不能見到點好處就要佔吧?
狐尊轉過眼,又漫不經心掃了肥啾和芝茂茂一眼,這兩個估計要炸鍋。
果然,那肥啾和芝茂茂同時不忿的盯着嬴秋。
比起之前送給狐尊的眼刀子,這會子,那眼睛裏飛出的怕不是利箭,宛若實質,誓要把嬴秋紮成馬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