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復仇的第100個道具 >十八、三刀
    吳萬年表情猛地一凝。

    吳萬全眼中並無一絲波動,甚至沒有多少殺機,儘管這兩個人膽大包天地躲在這兒打算襲擊自己親妹妹,可吳萬全依然淡然,指尖輕輕抿着字條上最後的那個“年”字落款,不帶一絲情感,也不帶一絲好奇。

    吳萬年心神劇震,眼中閃過一抹不敢置信和瘋狂,一改之前瑟縮的表現,迎着吳萬全的雙眼,厲聲質問道:“死沒死,你不知道”

    吳萬全表情一滯,驚詫地看了他一眼,“我在問你。”

    吳萬年灼灼回視,“我想,答案你應該知道。”

    吳萬全忽地笑了笑,微微後退一步,這纔拿正眼瞧着眼前這個手腳被鐵鏈緊鎖,又灰頭土臉,一身髒污的人。

    “你,不會武功”吳萬全疑惑地看着眼前這個弱小的人,嘆道:“原是來送死的”

    吳萬年眼中有如狂風暴雨般肆虐,下一秒歸於平靜,他攤開手掌,掌心朝向吳萬全,“那請少俠,賜我一把刀。”

    吳萬全不屑:“手無縛雞之力,要刀何用”

    吳萬年:“自是拼這唯一的生機。”

    吳萬全冷嘲:“我若是不給呢”

    嘴角勾起一個輕蔑的弧度,意外地讓吳萬全後背一緊,吳萬年道:“聽說吳少莊主刀法極高,江湖罕見”

    吳萬全微微眯起眼,盯着狀若瘋狂,滿臉不羈的吳萬年看了半晌,轉眼看向躲在其身後瑟瑟發抖的小二子,“去尋把刀來。”

    小二子被吳萬年猛地一推,踉蹌跑遠,徒留兩人在寂靜的東廂房必經之路上,對峙。

    趁這時間,吳萬年先開口打聽起吳婉兒的情形,“這麼說,吳大小姐此時已經站在擂臺上了”

    吳萬全直言不諱,“沒有。”

    “少莊主覺得令妹會輸”

    “不會。她的身法,已足夠應付。”

    “那爲何不讓她上臺可是懼怕那花憐教”

    “不然。”吳萬全緩緩地將刀面兒翻轉,迎向刺目的陽光,晃得吳萬年微微閉起眼,吳萬全這才道:“花憐教的人,撤走了憑信。”

    吳萬年楞住了。

    會賓樓對擂並不是絕對的死局,除了吳萬年設想的那般平局後私了的情形之外,還有一種比較丟人的罷休方式,便是找上會賓樓這個中間商買回自己抵押的憑信即可。

    當然這要花費數額巨大的一筆費用,且因爲不戰而退,視爲認輸,在江湖上也要受人恥笑。

    吳萬年心裏一緊,若是不知宋穀雨身份也便罷了,可他明明答應過師父,無論如何會照顧好他的孩子

    吳萬全驚奇地看着眼前人,明明自己虛弱的要命,竟又在生死關頭直白地開始走神

    小二子凌亂地跑回來,將一把磕了牙捲了刃的刀塞給吳萬年,氣喘吁吁,“三、三哥,我,我就只能找到這把刀、刀了”

    吳萬年左手拿刀,右手將人推開,小聲道:“跑。”

    小二子邊喘邊勉力嚥唾沫,顫聲道:“我、我不”

    吳萬年長嘆一聲,勸道:“我知你仗義。”

    小二子執拗不已,“咱們三、三個拜過把子的過命的交情要死,就、就死在一起”

    吳萬年手上使勁兒,將小二子推到在地,嫌棄道:“既是如此,也走開些,一會兒施展不開,當心誤殺了白死一回。”

    小二子屁股着地,翻身爬去牆角,戰戰兢兢地看着劍拔弩張的兩人。

    吳萬全不解:“你覺得自己能贏”

    吳萬年伸出三根手指,比在吳萬全面前,“三刀。”

    吳萬全疑惑地看着他,緩緩地起勢,長刀橫在眼前,竟是少有地認真起來,“三刀”

    吳萬年拆了纏繞在鐵鏈上的牀布條,甩了甩手中的破刀,表情竟是說不出的倨傲和狂妄,“師父曾說,刀之一道,在心不在刃,三刀若是不能砍死對手,不如棄刀奔逃。”

    “好大的口氣”

    話音未落,人已飛至吳萬全手中長刀那是精鋼煉製,削鐵如泥他練的內功心法又極其霸道,帶起的刀風如龍嘯虎吼,勢如破竹

    吳萬年腰身一扭,竟是將刀刃內翻,以一個不可思議地角度,準確地找到了吳萬全腰間的空門

    吳萬全心裏大驚這一刀暗含他七成功力,便是江湖上一流的好手也要飛身躲避,不敢直面鋒芒,可此人竟是不怕死地反攻過來,且極其精準地找到了自己的致命破綻

    怎麼可能

    吳萬全急切回防,那奪人性命的招式半途而廢,生生轉了方向,一刀削掉了吳萬年手中爛刀的刀尖

    兩人一觸即離,重新拉開距離後,吳萬全滿頭大汗,而吳萬年卻看了眼自己刀尖的斷頭,微微一笑,筆出兩根手指,淡淡道:“還有兩刀。”

    吳萬全大吼一聲,再次揮刀而上,這一次吳萬年原地矮身畫圈,一個大輪迴,藉着力道反手劈向吳萬全握刀的手腕兒吳萬全萬萬想不到他根本不接招,竟是來一招破釜沉舟若是兩相命中,吳萬年大不了一死,可他握刀的這隻手

    吳萬全再次改變招式,狼狽一滾,竟如方纔的小二子一般,滾到了牆根兒底下

    吳萬全睚眥欲裂,恨聲道:“你究竟何人師從何門何派”

    吳萬年冷笑一聲,氣喘如牛,看起來明明是強弩之末,卻依然顫巍巍地伸出一指,傲慢道:“還有,一刀。”

    吳婉兒從會賓樓管事手中拿走自己的約戰憑信,暗地裏鬆了口氣。花憐教派來解決此事的人又送上了那柄玄鐵冰扇,並未多言一字,反倒在吳婉兒接過扇子時冷冷地道一句“珍重”,甩袖離去。

    楊小燕得意洋洋地看着那人身影,冷嘲熱諷,“不戰而降,我就說花憐教狗屁不是。”

    柳茹玉被這小師妹愁的想哭,狠狠地踩了她一腳。

    吳婉兒被楊小燕兒一聲痛呼驚回神魂,想起那字條上的字體和內容,轉身跑開。一路向着東廂房而來,還未到時已遠遠地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她心裏一鬆,遙遙地喊一聲“大哥”,急跑過去,近前時才發現,吳萬全臉色蒼白,滿頭大汗,手中刀顫抖不已,整個人僵立在地。

    吳婉兒顫聲道:“哥”

    吳萬全猛地閉上雙眼,狠狠地將刀插入石板路中。

    吳婉兒這纔看清,在他脖頸處有一道微不可見的,細細的紅色血線,正緩慢地向外滲着零星鮮紅的血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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