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世長寧 >第19章 明暗交相轉
    “你你你…給我吃了什麼?”趙方一瞬間慌亂起來,兇相畢露地望向荊長寧。

    “毒藥啊!”荊長寧輕輕眨了眨眼,一臉理所當然說道,“我難道要給你喫糖丸?”

    趙方目光閃爍,忽然向荊長寧撲去:“解藥在哪?”

    荊長寧腳步一錯,輕輕繞到趙方身後,手在他背後一推,那趙方前衝的速度經此助長,便重重向前撲去。

    而他所撲的方向正是牆壁,這一番力道撞上去,定是不好消受。

    荊長寧一臉同情地用手捂住眼睛,似乎是不忍心去看。

    只聽“咚”地一聲,荊長寧放開手,擡眸望去。

    趙方撞在牆壁之上,反衝之力一個後彈,隨後他哎呦着痛呼,便跌坐在牆角。

    荊長寧小心走上前去,小心翼翼說道:“我真的只是來銷贓的,我也不想惹事。”旋而她的話音一轉,失了慌張之色,有些微微無奈,“只是,你若是想惹事,我只能奉陪嘍。”

    趙方捂着腦袋,擡起目光望去,只見那小丫頭眸底深深露着一種黯然的黑色,彷彿深潭幽黑之水,一瞬間能夠吞噬人的心神,他忍不住周身一顫,竟有一種想要逃開的衝動。

    “你你……你究竟怎樣才能給我解藥?”他壯着心神,顫聲說道。

    荊長寧打了個哈欠,說道:“夜深了,我有些困了,再不回去,想來荊郎君有可能會發現我的,明天,明天還是這個時候你幫我約好曾裏大人,我將那些墨畫銷贓之後,就給你解藥,否則,”荊長寧嘻嘻一笑,聳了聳肩說道,“你活不了多久了噢,而且,那死狀可是極其悽慘。”

    趙方心下一顫,眼眸裏卻流露出深深的思量,答道:“我答應你。”

    荊長寧轉身向外走去,又道:“你也別想找人埋伏我,威脅我要解藥,我這個人呢,最討厭別人算計我,大不了就是一死,你別放着安全的路子不選而要和我賭命。”

    趙方眼中深深的思量隱去,眉心一皺,擡眼望向那離開的小丫頭,那身影有些單薄,微微有些削瘦,夜間望去也甚不明朗,可是,卻讓他覺得有些如妖魔般的鬼魅。

    他攥了攥手,又無奈鬆開,他本來的確想要再明日埋伏些人,可是那小丫頭說的對,那樣做和聽從她所吩咐的相比,的確是冒了不該冒的風險。

    再說了,他恨恨自語道:“呸,臭娘們,等我的毒解了,老子把你的事統統抖出來,看那荊郎君能不能容你!”

    ……

    一個俊俏的翻身,荊長寧從荊府的牆頭落入,她輕輕理了理衣裙,說道:“其實穿女孩子衣服挺好,只是這件衣服不夠好看。”

    擡眸望去,庭院之間極是安靜,想來黎夏也是吩咐好了那些侍從夜間不得出來。

    她擡步,幾個轉彎便朝着自己的房間而去,步伐輕快。

    池塘中,幾尾花鰱魚在溪水裏搖搖晃晃,似乎是在追逐着水中月色的倒影。

    在池塘邊嶙峋的假山之後,卻忽然閃爍出半個人影,那人很是疑惑自語道:“難道真的有鬼嗎?那我得好好守着郎君。可是這樣會不會算是不聽郎君的話?”

    ……

    第二日,荊府的大門便這樣吱呀地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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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在衆人猶豫着要不要再進去一次的時候,卻見一輛車從裏面駛了出來。

    青衫少年郎,噙着一抹張狂的笑意,招搖入市。

    一時間,人羣沸沸,相約去見那清雅高潔的荊郎君。

    荊長寧好奇地打量着圍聚過來的人羣,人羣也好奇地打量着荊長寧。

    “幹嘛這樣看我,雖然我的確很好看。”她悶悶說道。

    “郎君,去哪?”黎夏駕車問道。

    荊長寧想了想,說道:“去孫府,去找那老傢伙玩!”

    黎夏愣了愣,無奈點了點頭。

    荊長寧便這樣穿過市集,招搖而隨意地前往孫府。

    一路上,竟又是像之前一樣,不時有瓜果砸來,荊長寧拿起車上一個蘋果,探着身子遞到黎夏年前,說道:“給,喫個蘋果!”

    黎夏望向四周妙麗的女兒家,一時赧然,這些都是拋給郎君的,他喫好嗎?

    卻見荊長寧一把塞到他懷裏,說道:“不喫白不喫對不對,來來來,別客氣!”

    黎夏咬着一個大蘋果,低頭訕訕趕車。

    馬車便這樣駛到了孫府門前。

    荊長寧從馬車之上躍下,朗聲道:“孫老…大夫!荊長寧求見!”

    黎夏訕訕擦了擦汗珠,好在郎君還知道在人前給孫大夫留面子,只是爲什麼感覺郎君剛剛想要喊出口的就是孫老頭呢?

    孫慎在屋內正是研究着水墨畫,經過一個月的研究,他已經算是初步懂了水墨畫中的一些畫法,只是在一些關鍵的地方,卻總還是覺得很是彆扭,聽得門外這一喊,心中一怔,旋而是狂喜,連忙便向外跑去。

    “荊小郎君,這是?”孫慎跑到門前,忙行一禮,一臉恭敬說道。

    “來找你玩啊,在屋裏悶了一個多月,甚是無趣!”荊長寧上前說道,“對了,我還給你帶了一車水果,老人家,多喫水果對身體好!”

    孫慎腳步一頓,“我們先進去,進去聊。”

    不能再在門口了,這裏人越聚越多,再這樣下去,全城的人都會知道他很老了,孫慎拭了拭汗,心道:其實四十多真的不算老啊!

    荊長寧很是自來熟地便進了孫府的內堂,一眼望去便是鋪天蓋地的水墨畫。

    孫慎見荊長寧進來,一時有些失措,自己畫了很多亂七八糟的,雖說有所進步,和荊長寧比起來那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隨後孫慎便見荊長寧朝着一幅墨畫走去,孫慎不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那少年郎拉過一張墨畫,一臉嫌棄說道:“這畫的是什麼東西?水墨畫裏的墨能這樣亂加嗎?照你這樣先畫淺的,再加濃的,淺淡相交的地方亂七八糟,整個好好一幅山水被你畫成了一鍋薏米杏仁八寶粥!”

    “噗。”黎夏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隨後訕訕退了出去,他有種預感,接下來的畫面孫大夫絕對不希望有別人在場。

    孫慎訕訕道:“這是剛開始畫的,”他伸手扯出另一幅畫,“這幅畫,老夫用了三天才畫好,各種濃淡已經表達地挺好了。”

    荊長寧接了過去,瞥了一眼,便一臉嫌棄說道:“三天很了不起嗎?我跟你說,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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