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立在當場,怒喝一聲,可左右兩邊的錦衣衛完全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一把按住李斯,不有分說扯開曲裾裙,就開始打軍棍!
李由陰沉着臉,看向其他嚇呆的錦衣衛:“都愣在這裏做什麼!你們不繼續行刑,難道要本官親自動手嗎?”
於是,五十多百戶的屁股,並沒有因爲尚書大人的到來而倖免。
反而因爲吏部尚書大人的到來,被打的更慘!
爲何?
親爹下手都這麼恨,我們要是不打的狠點一點,那還不被副指揮使給生吞活剝了?
二十軍棍下去,李斯早就已經昏死過去。
“是誰把人放進來的?”
“是……是小人!”一個錦衣衛走上前來,驚恐的看着李由:“小人以爲,這是指揮使的父親,所以……”
“所以你就把他放進來了?”李由寒聲道:“你就因爲他是我的父親,所以將我錦衣衛法度置之不顧?”
“指揮使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哼!”李由冷哼一聲:“依照我錦衣衛法度,擅自放任他人進入我錦衣衛府衙,該當何罪?”
“斬!”
有人大聲喝道。
李由雙目陰沉,看着腳邊上那不斷磕頭的錦衣衛:“那還等什麼?拖下去斬了!”
“饒命啊!饒命啊!”
驚恐的叫聲伴隨着大刀破空的聲音戛然而止。
李由揹負着手,取來飛魚服穿上,衣服碰到傷口,也疼得他麪皮抽動,幾乎要忍不住叫出聲來。
“皇帝北伐大勝而歸,我錦衣衛爲皇帝之爪牙,自當全體迎接,所有人……”
他看了一眼好多已經被打的昏死過去的錦衣衛百戶:“都要去,昏死的,就擡着去迎接吾皇凱旋歸來!”
“得令!”
這一次的應喏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嘹亮。
“還有,將吏部尚書大人擡出去,交給……秦美人的儀仗隊!”
“喏!”
鳳車上,李夭焦急萬分的朝着錦衣衛大門中看去,父親親自進去找大哥,大哥怎麼還不出來?
“出來了!出來了!貴人!”宮娥在一邊上嚷嚷着,隨即渾身是血的李斯被擡了出來,然後是飛魚服還在向着外邊滲血的李由。
以及諸多昏死過去,被擡出來的錦衣衛大小官員……
“額?”李夭透過車簾,看到這一幕,足足愣神了好幾個呼吸的時間,這才愕然道:
“難不成有什麼賊人敢闖入錦衣衛府衙行兇?”
李由拱手道:“貴人稍安,方纔是錦衣衛內部執法,父親因爲擅自闖入,不經通報,所以被杖責二十!”
“大哥你瘋了嗎?你怎麼能打父親?”李夭急吼吼的嚷道:“皇帝都已經到了城外,你這樣讓父親怎麼迎接?”
“你把父親給打了,你這讓滿朝文武,以後怎麼看待父親?”
李由拱手道:“貴人無需多言,在錦衣衛中,李由乃是副指揮使。
回到家中,我纔是父親的兒子,到時候父親要打要殺,李由絕不會半句怨言!”
“唉!大哥你做官做瘋了不成?來人啊,快些將我父親待下去醫治……”李夭說着,又看了一眼飛魚服裏邊都在想着外邊滲血的大哥,面露不忍之色:
“將我兄長也一併醫治吧!”
“噠噠噠……”
“貴人!陛下已經到咸陽北門外,還請貴人速速前去迎接!我等打聽到消息,說陛下自草原上俘獲一女,姿色奇絕,已冊封爲大秦仁妃!
若貴人此刻不往北門外迎接陛下,恐怕稍後陛下登上帝輦,或者是騎馬入咸陽宮,就是此女陪着陛下了!”
“你呀你!”李夭氣憤不已的指着將李由,想罵什麼話,卻有罵不出口,只好縮回馬車裏,大聲道:“即刻開道,草原上來的狐媚子,如何能搶佔了本宮的風頭!”
“駕——”
一時間,車伕抽打馬匹,快速在街道上飛馳起來。
“常聽人說,秦之富庶強大,都遠遠比不過親眼見到以後,這般強烈直觀的感受!”
馬背上,仁妃無比感慨的說道。
嬴胡亥立於馬上,遠遠地便看到一個盛裝宮婦人,立於北門之前,在其後,乃是文武百官。
“妾身恭迎陛下萬歲,出師北伐,凱旋而歸!”
隨後,李夭身後的諸多臣公,六部官員齊聲喝道:“臣等恭迎陛下凱旋而歸,大秦萬勝,皇帝萬歲!”
嬴胡亥緩緩地驅馬上前,他一把將跪在地下的李夭雙手抱於馬上。
後方,諸多博士,諸如淳于越之流,看得直皺眉頭,皇帝此舉與禮節不符啊。
只是,眼下皇帝北伐得勝歸來,殲滅匈奴,他們也不好在說什麼。
嬴胡亥將李夭懷抱在胸口,遂而振臂一揮,看向左右兩列的禁軍,還有諸多圍觀的百姓,大聲喝道:
“秦軍威武!”
一時間,所有大臣將士、禁軍、百姓齊聲喝道:“秦軍威武!”
“秦軍威武!”
“皇帝萬歲!”
“秦軍威武!”
“皇帝萬歲!”
諾大的一座咸陽城內外,全是慶賀萬勝的呼喊聲。
嬴胡亥就這樣和李夭同騎一馬,在無數人的歡呼聲下,直走咸陽而去。
這一日,皇帝是所有大秦男兒誓死效忠的帝王。
這一日,李夭是所有大秦婦人羨慕無比的秦美人。
“貴人或許有所不知,那一位,便是自幼和陛下長大的秦美人,貴名上李下夭,取之於詩經篇章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意。”
一邊上的宦官低聲爲仁妃介紹着周圍的一切,那最爲引人矚目的秦美人,當然成爲了宦官口中細緻介紹的人。
“此貴人乃吏部尚書之四女,此前貴人在軍中所見的李鼎、李棄二位將軍,都是李大人的兒子。
至於李大人長子……”
這宦官目光在人羣裏稍作搜索,遂而道:“不知爲何找不見,長子喚作李由,乃是我大秦錦衣衛副指揮使,位高權重!”
仁妃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心下緊張起來,宮闈之中,婦人爭寵,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這李夭出身名門,且父兄皆爲朝廷重臣,一時間反而令她有些心驚。
不過想到自己有太監大總管韓談支持,更有北方救活的數萬將士,心下倒也有些底氣,似是有了和李夭一爭高低的資本。
一雙鳳目,看向遠處李夭的背影,卻也不經意間多了一絲敵意。
“我柳依依叛族而來,入咸陽不爲天下之母,豈非可笑?”
《千古聖君秦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