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還是擋不住林牧的拳頭。
剎那間，那銀光巨頭，就被打出一個巨大窟窿。
凡界衆生皆歡呼。
方纔銀光巨手降臨，他們還以爲會迎來滅世浩劫。
結果，邪祖一如既往的強勢，連這樣的恐怖巨手，都一拳打穿。
唯有林牧，沒有任何喜色，反而心中咯噔一下。
他是擊潰了銀光巨手。
但在剛纔那一刻，他也被銀光巨手牽制住，以至於他體內出現一個巨大變故，他卻來不及阻止。
虛空波動。
一件寶物自動從他識海了，飛了出去。
這是一片鏡子。
鏡子漆黑，裏面彷彿藏着無盡黑夜，正是藏夜鏡。
咔嚓！
這一刻，藏夜鏡居然破碎開來。
藏夜鏡好歹是皇級至寶，確切的說是蠻天之力，此刻卻直接崩碎，實在不可思議。
不過更讓人注意的，是有一道黑氣從藏夜鏡內射出，倏地就沒入無盡蒼穹。
黑氣在虛空深處，幻化出人影，正是永夜。
這點，也只有修爲至少是皇者的修爲，才能洞察到。
永夜一出，林牧立即便有了不好預感。
果然，永夜的身體，很快變成一個黑點。
緊接着，這黑點無限擴大。
一光年、十光年、百光年、萬光年……
前後半刻鐘不到，整個黑暗森林，都被黑夜籠罩。
“終極永夜？”
林牧面色凝重，想到曾經的一個傳說。
傳說中，黑暗森林的最終浩劫，就叫做“終極永夜”。
對於這點，他其實並沒忘記。
尤其黑暗森林浩劫降臨後，他一直在關注藏夜鏡。
只是一直以來，藏夜鏡還只是皇品至寶波動。
這種級別的波動，按道理沒法對這種大局產生多大影響。
還有永夜，他自問很瞭解。
因爲這“永夜”，是他曾經化身老子所製造的。
他真想不通，永夜怎麼會導致黑暗森林的最終浩劫。
但這一刻，他知道，真相即將揭曉。
那覆蓋整個黑暗森林的黑夜，明顯不正常，這不是他所瞭解的永夜能做到的。
“不對勁。”
林牧終於意識到，他從未真正瞭解過永夜。
永夜，真的完全是老子所製造的嗎？
“天道之眼！”
林牧雙目投射出金光。
他要洞察永夜本質。
天道之眼也果然強大，他這一看之下，真的看穿了永夜的本質。
在無盡黑夜中心，也就是永夜所化那個黑點，其實是一個微縮世界。
這有點類似於小數世界的手段，也就是所謂的“一葉一菩提，一沙一如來”。
然後，林牧的目光穿透這黑點世界，看到了黑點裏面。
黑點裏面的世界，是一片無窮大的漆黑虛空。
在這虛空中央，盤坐着一個白髮黑衣人，正是永夜。
永夜身邊，則漂浮着一張古符。
這古符的氣息林牧很熟悉。
祖符！
他心頭一震。
很顯然，這張古符就是祖符。
頃刻之間，林牧就明白了一切。
“林牧！”
永夜雙目豁然睜開，顯然察覺到了林牧的窺探。
林牧嘆息道。
符祖共有九張祖符。
林牧手中，已得到三張，即天符、力符和火符。
天符已極爲強大，但最強大的還不是天符，而是夜符。
從三張古符中的傳遞出來的信息，林牧早就知道，這夜符最神祕最強大，連它們不知道這夜符在哪。
即便林牧也從沒想過，原來夜符一直在他手中。
“夜符爲我身，永夜爲我靈。”
永夜道。
“看來符祖的手段，比我想的更強大，竟能在大荒之中利用我。”
林牧沉聲道。
永夜沒否認，緩緩道：“符祖想要破封，就必須尋找機會，要找到機會，就要等待變數。
幸運的是，符祖沒多久就等到了這變數。”
“這變數就是我？”
林牧道。
“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林牧，還是老子。”
永夜道：“蠻天末年，天地崩裂，實則正是由符祖與大數大戰造成。儘管符祖最終失敗，且被大數失敗，但他並非完全毫無還手之力，他在外面留下了一顆種子。
當時，符祖便發現了你，大數世界中的最大異數。
按照大數世界的本來運行軌跡，本不應該有你的存在，但你卻是出現，符祖早早鎖定你。
後來你被你的弟子斬殺，屍氣凝聚成形，符祖趁機將夜符，藏在你的屍氣中，以此瞞天過海，騙過了大數的感知。
事實證明，符祖的抉擇無比英明。
若用其他手段，無論符祖將夜符藏在哪裏，都不可能瞞過大數感知。
但你本身就是變數，是大數無法制約的存在，所以當夜符與你的屍氣融合，即便大數也察覺不到。”
永夜所言，其實林牧已經推測出來。
所以此刻聽到他的話，林牧臉色並沒什麼變化。
“至於你要問，我究竟是夜符，還是你所製造，那我只能說，一半一半吧。”
永夜道：“我的靈識是由你製造而成，我的身體卻是夜符。”
“可你卻是聽符祖的。”
林牧漠然道。
“我的靈識只是由你製造，卻並不是你，我有自己的獨立意識。”
永夜很平靜的說道：“這就好比，父母孕育了子女，大地孕育了衆生，但無論是子女，還是衆生，都很少聽從父母和大地的命令。
我更遵從的，是強者爲尊，誰更強，我就屬於誰。
林牧，記得我早就和你說過，你太弱了。
儘管你能碾壓玉果位至聖，甚至擊敗上果位至聖，但與符祖相比，還是微不足道。
所以我選擇，聽命符祖，我本就是九符中最強大的祖符，等到符祖破封，我的功勞最大，會得到更多力量。”
林牧沉默。
事實上他早就察覺出永夜不可靠。
所以，有關道界的存在，他一直沒讓永夜知道。
之前本尊去西天，他爲了以防萬一，將包括藏夜鏡在內的所有寶物都留下，如今看來實在太明智。
若帶上藏夜鏡，他在西天的一切造化，都瞞不過符祖。
“林牧，你真的太弱了。”
永夜再次道：“別說和符祖較量，就算此刻，你明知浩劫降臨，而且我就是浩劫的導火索，你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