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風,把那個偷酒賊給我抓回來,我聞到美人醉的味道了,這大半夜的肯定要去店鋪偷酒了。”簡陌恨的咬牙切齒,不管是誰,不能動她的人,不能動她的錢,不能動她的鋪子,這是底線,而那個老頭害她損失了多少,五壇二十年的美人醉,以現在美人醉的賣價,那個絕對是肉疼的價錢。
她要付店鋪的租金,還養着那麼多人,她很窮好嗎,真的特別窮。
似乎只是在迷迷糊糊之間,天就亮了。
墨雲這一夜沒有來,被氣走這是第一次。以往他也是偶爾來,也經常消失幾天不見蹤影,所以對於簡陌來說,沒有什麼差別。
甚至她是希望墨雲消失的,他的事情,她沒有多麼感興趣,而他無論是男兒身還是女子,房裏留一個男子終究不是好事。只是此時,她還沒有能力抵抗墨雲罷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禁臠的身份,她知道自己需要藉助墨雲的力量來成長,但是也不是非要墨雲不可,只是墨雲救了她的命,她也抗拒不了。
墨風和墨語,甚至墨軒,都把她看做是墨雲的女人,她嗤笑,從來不曾承認,禁臠,和女人還是有很大的距離的。
她不知道墨雲通過什麼渠道監視自己,但是至少目前,她從來都沒有脫離墨雲的掌控,甚至她所有的事情,墨雲都是一清二楚的,包括相國寺的那一夜。
“墨語,你和墨風和墨雲閣還有聯繫嗎？”簡陌在穿衣洗漱的檔口,微微蹙着眉頭問。
墨語一愣,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公子,奴婢知道自己是誰的人,墨風也知道。”
“你起來,我知道不是你們,只是納悶,爲何我所有的事情,閣主都會知道。”簡陌自然知道,也只是隨口那麼一問。如果有半點懷疑,她也不會給墨語委以她身邊總管的重擔。
可是心裏就是鬱悶。
“公子,如果是這事,奴婢倒是知道一二。”墨語站起來,接着幫墨語穿衣服,“墨雲閣的勢力就是籠罩在京城的一張大網,你是閣主看中的人,自然也關注的比較多。”
簡陌點頭,可是被人始終看着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那個偷酒賊呢？”簡陌問道,然後就看見墨風拎着一個捆綁結實的人走了進來,把那個老頭放在簡陌面前,然後又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小子,打個商量好不好？”老頭子鬚髮皆白,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但是此時諂媚的表情,生生的破壞了這份美感。
簡陌壓根就沒有理會他,不管他的來頭是什麼,碰觸了她的底線,就要付出代價,她手裏拿着酒坊掌櫃剛剛送上來的單子冷聲說：“五壇二十年美人醉,最保守的價格是一千兩一罈,那麼就是五千兩,昨夜美人醉酒坊丟失三壇新釀的美人醉,即便是新釀,最少也要五十兩銀子一罈。什麼精神損失費了,其他的損失就不算了,五千一百五十兩,看在你好酒的份上,那五十兩的零頭抹了,掏錢吧！”
“小子,我沒錢。”那戈諂媚的老頭臉華麗麗的紅了,他也是第一次被人抓住,或者說第一次出來偷酒喝,誰讓美人醉太好,那麼好的酒賣的那麼貴,他就只有偷了,“要不,你把我送官吧？”
“送官？”簡陌慵懶的坐在椅子上,鳳眸一挑,嘴角勾出一個弧度,讓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心裏一驚,因爲那個邪魅的弧度太像是墨雲慣有的表情了,那個表情的背後,經常會有讓人心驚膽戰的表現。
“嗯嗯,送官。”老頭子殷切的點頭,送了官,他自然是有辦法出來的,最多在裏面住幾天,可是面前這個小子會做什麼,他心裏沒有底,那麼小的一個少年,竟然讓他有膽寒的感覺有沒有？那個表情就是說,送官吧,送官吧。
“你怎麼想的這麼好呢,把你送了官,然後你進去逛噠一圈出來接着偷本公子的美人醉？”簡陌反問,“看來你是還沒有清醒。鳳六。”
鳳六早已可以動了,在冷風裏站了一夜,此時腿麻腳麻,甚至身體也是麻的,心裏對簡陌多少有點怨憤,但是簡陌一叫,他還是快速的進來了。
“潑一盆冷水清醒一下。您老可別怪本公子不尊老了,畢竟抓到你也沒有動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如果你現在有家人替你還,本公子也可以既往不咎。”簡陌手裏擺弄着手術刀,慵懶的說,似乎是沒有睡醒,中途還打了哈欠,纖瘦的身軀縮在衣衫上,明明是人畜無害的模樣。
,老頭就知道簡陌是說真的,這個小子不簡單。
“那個,我有一個徒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老頭有些畏懼的說,那個徒弟也不是省油的燈好嗎,他會被笑話死好嗎？
“潑嗎？”鳳六看着兩個人相談甚歡,就端着一盆冷水站在那裏問。
“當然。”簡陌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嘩啦,一盆冷水就兜頭從老頭子的頭上潑了下去,雖然是初春,但是天氣還是很冷,衆人看得都是一個哆嗦,可以想見那個老頭子此時崩潰的心裏。
“我都說了有徒弟代替還債,都說有了,你還潑！！”老頭子怒了,非常怒了,神情甚至是帶上了一些委屈。
“好啊,說了,我讓人去找！”簡陌掏了掏耳朵,似乎沒有聽清楚老頭子的話,也似乎是他的話太大聲了,震的耳朵痛,“如果沒有人來,你也沒有錢,那麼一根手指頭,兩清如何？”
那麼血腥的事情,怎麼可以說的那麼理所當然,老頭子知道自己是遇到了一個小魔頭,那個欲哭無淚啊：“我的兜裏有個東西,在院子裏點了,一定會有人來的。”
鳳六上前在老頭子的指示下掏出一個東西來,真的在院子裏點了,只見一絲絲青煙飄起,有風,但是那煙竟然能直直的上升,然後出現一個細長的煙柱,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鳳六有些傻眼,就這樣,誰能看到啊？不會忽悠人的吧？
而庭院裏的狐面男眸子卻是一片震驚,他自然是認識的,那是絕醫谷遇險傳遞消息的方法,難道這個老頭子竟然是絕醫谷的人,難道簡陌不知道得罪了絕醫谷會有什麼下場嗎？
但是比老頭更鬱悶的是他,那條碧綠的小蛇似乎就認準了他,就是死死的看着他,連鳳六都命令不走。
不僅他一頭霧水欲哭無淚,鳳六也是一頭霧水。
屋子裏一片靜寂,老頭子溼噠噠的坐在地上,門口還有兩個拎着包裹的門神,但是墨語根本就沒有管,而是徑自給簡陌端來了早點,照舊的血燕一碗,然後是清粥小菜,粥是按照簡陌吩咐的方法熬製的,小菜也是按照簡陌的方法做的,酸爽的醃蘿蔔,脆爽的泡菜。綠的紅的,看着就開胃。還有剛剛蒸好的,熱乎乎的花捲,一屋子的香氣。
“鳳六,墨語,來來,喫飯了。”簡陌這裏沒有那麼多規矩,這幾個人也是習慣了,如果沒有外人在,墨風也會出來喫飯的。
鳳六和墨語就走過去坐下來,二話不說的開喫,跟着簡陌就有一點好,這個主子從來不喫獨食,也不會喫着讓他們看着。
其他人就只有吞嚥口水的份了。
“那個是饃饃嗎,能不能給我一個？”老頭子聞着那香味,口水都要下來了。
“那是按公子的法子做出的花捲,這風巒沒有第二個人會,你沒有那個口福。”鳳六笑道,簡而言之就是不給喫。
那老頭此時已經站起來了,蹦蹦噠噠的蹦到桌子邊,眼巴巴的看着：“要不,給我一口?”說着就感覺嘴角啪嗒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滴落下來了。
簡陌眉頭一皺,看着滴落在桌面上的口水,這人能不能有點出息。
“你一邊去！”鳳六瞪着他,惡不噁心,還能不能吃了。
那個老頭也來了脾氣,有好喫的不給他喫怎麼行,他溼噠噠的身子被綁着動彈不得,他就猛的向前一趴,直接用嘴從盤子裏咬起一個花捲。順帶把其他幾個花捲也給玷污了。
這下是真的沒得吃了。
“師伯……”一個白衣女子站在門口,一臉黑線的叫道,她以爲是遇到了危險,這是什麼情況,搶人家飯喫嗎？絕醫谷丟不起那個人。
“呃,絕晶,你來了,快來喫好喫的。”那個老頭哪裏有什麼羞恥的自覺,一邊趴在那裏吞嚥着花捲,一邊含糊的說。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簡陌噴了,一口血燕被她噴了一桌子。得了,這下一桌子都沒有辦法吃了。
“咳咳,那個絕晶是吧？”簡陌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無視墨語和鳳六詢問的目光,奶奶的額,還有人叫這個名字,絕晶,絕經。反正說了他們也不明白,何況也說不出口。
“我是,這位公子,我家師伯這是怎麼了,要這麼綁着。”絕晶的話多少有些不善,絕醫谷的人都是特別護短的,即便是錯了,也不能這麼羞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