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有喫飽,不要端走,不要端走。”那個老頭子不幹了,第一次喫到這麼好喫的饅頭,而且那小菜也是特別的爽脆可口,真的有了食慾好不好？饞蟲都出來了。
“師伯！！”絕晶臉都紅了,等到她看清楚手裏的單子,並且是自己家的師伯簽字畫押的,就更加感覺丟人,怪不得十個要她來,早知道這麼丟人,她也不來好嗎？
“絕晶,你不用給錢,我就賴着這個小子了,你知不知道,他剖腹取子做的非常嫺熟,而且那母子二人都活了。那個法子我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反正我不走,我要認師傅。”老頭子還在叫囂。
偏偏他一叫囂反而提醒了簡陌,該去看佟富的老婆了。哪有時間和他們糾纏。
“鳳六,割掉一根手指頭扔出去！”簡陌冷哼,想要賴上她也要看有沒有那個能耐。
話音一落,就看見那個絕晶眸子晶亮的撲了上來,巴巴的湊到簡陌的面前：“公子,真的做了剖腹取子,我能不能看看？”
簡陌皺着眉,怎麼都是一個德行,看着面前不染前塵一張曬的有些麥色的小臉,以及那個晶晶亮的眸子,一言不發轉身就走,這一路人她招惹不起,都有無賴的潛質。
於是大街上就出現了奇景,被捆着結結實實蹦蹦跳跳的老頭子,一身白衣的絕醫谷女弟子,都跟在一輛馬車的後面跑。
“那馬車是誰的啊？”有人嘀咕。
“誰的臉那麼大,竟然敢讓絕醫谷的女弟子跟着跑？”
“那個老頭子怎麼被捆着？”嘰嘰咕咕的說着,馬車後面就跟了一大羣人。
這個世上從來都少不了看熱鬧的人。
“那個絕晶是絕醫谷的人？”簡陌疑惑的問,想着這世上姓絕的應該沒有幾個,她認識的也不過是絕醫一個。
“絕醫谷的弟子都有一個別名,出門行醫的時候從來不報本名的。不過絕字輩的算起來一個師傅兩個徒弟,原來是五個,現在不過是六個。”墨語和簡陌對視了一眼。
簡陌心裏一個激靈,如果絕晶是絕醫谷的人,然後叫那個老頭子師伯,那麼那個老頭子,要麼是谷主,要麼是長老,總歸不過是那三個人。
如果是谷主,簡陌不禁扶額嘆息,她怎麼有預感自己把那個未曾謀面的師傅給綁了。如果師傅是這個德行,她能不能反悔不要了。
“打死不承認知道。”簡陌吩咐墨語,也只有墨語知道她是絕醫谷谷主弟子的事情,何況還不是她情願的,是被賴上的。
墨語點頭,有些擔心的看着簡陌,這樣欺師滅祖回頭會不會被師傅打？
簡陌卻想起來,絕醫應該是知情的額,那天她綁了老頭回來,絕醫是來蹭飯的沒有錯,但是掀簾子看了一眼就跑了,絕醫經常神出鬼沒的,她也就沒有放在心上,此時知道是有原因的。
絕醫,給她好好等着。
躲在一邊看熱鬧的絕醫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發誓從今天開始還是不要出現在簡陌面前的好,最好也別出現在老頭的面前,畢竟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善茬。
所以簡陌到了濟民醫館的時候,後面跟着的黑壓壓的一羣人也到了濟民醫館。都行想要來看看那個被割開肚子還能活着的人。
簡陌也不理會,何況那麼多人,她理會的了嗎？
“攔着點！”她回頭吩咐鳳六,一邊領着墨語往後面的病房走。
絕晶還是跟了進來,亦步亦趨,顯然是賴上的架勢。一雙眼眸四處打量,看着醫館和別的都不相同的格局,眸子就亮了,神情也是更加的狂熱。
“後面是什麼？”一般的醫館都是前面看了診就回家了,怎麼這裏還留宿呢？
簡陌看了她一眼,本來不想搭話,但是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想到自己這裏就是缺女大夫,如果拐幾個絕醫谷的女弟子過來,絕對是不錯的選擇,所以看着絕晶的目光也就溫和了幾分,至於後面一直跟着蹦的老頭,她是看都不看。
“後面是病房,也就是重病的,動了刀子的人,需要在這裏觀察用藥,到了一定程度纔可以出院回家修養,防止看過就走,尤其是重症病人,回家裏養護不當,很容易出問題。”簡陌倒是詳細的解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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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個好。”絕晶眼眸亮了,跟着簡陌的腳步更加的緊了。
“止步！”簡陌在病房門口冷哼一聲,一眼掃過來,真的讓老頭子停止了蹦噠,沒有原因的,老頭子就是有點心理打怵,他清楚的知道一點,這個小子不好惹！
於是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絕晶和簡陌進了房間,他也想看看那道傷口好不好,簡陌就是個男子,憑什麼他就可以進去。
簡陌進了房間,佟富已經等在那裏,還有佟掌櫃的老婆,牀上的女子抱着虎頭虎腦的兒子咪咪笑。看見簡陌進來,連忙就要起身。
“你躺着,最少要躺兩天。明天看看有人攙扶着你就可以慢慢走了,不過不可以用力,傷口的束帶一直要緊緊的束着,這樣傷口長得好,疤痕會很小。三個月內儘量不要同房,兩年內不可以再要孩子。兩年後可以。當然時間長一點對你比較好。”簡陌吩咐道,然後讓佟富他們出去了,才掀開女子的衣服,解開棉布看女子的傷口,傷口已經不怎出血了,內用的藥物,外用的藥物都是她改良過最好的。
絕晶伸頭看着刀口,巴掌長的刀口縫的整整齊齊,很難想到這樣就取出一個孩子。她是在動物身上試驗過古醫書上的所謂縫合傷口,但是從來都沒有成功過。即便縫合好,動物也死了。
所以看着簡陌的眼神透着濃濃的崇拜。就不知道他收不收徒弟？
簡陌豈能看不出絕晶的心思,他眉眼閃了閃,突然很好奇絕醫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是不是每個人都對醫術一片狂熱,都是這麼的單純。如果真的是那樣,纔是一片淨土呢。
“恢復的很好,等幾天傷口我再處理一遍就可以回家了。”簡陌出了門對着佟掌櫃一家說。
“簡大夫,大恩不言謝。”佟掌櫃拱了拱手。
“佟掌櫃不怪罪就好,正好我也想和佟掌櫃談談這方面的事情,咱們前面談。”簡陌感覺還是現在醫院的合同好,至少省了很多麻煩。
簡陌就在前臺和佟掌櫃細細的談了合同的事情,因爲一旦上了手術檯就生死攸關了,誰知道會不會碰上會鬧騰的。
絕晶始終站在一旁專注的聽着,一臉的嚮往。
“簡大夫,救命啊！！”人羣漸漸要散去的大門外突然就傳來一聲驚呼。跟在後面就看見兩個擡着一個鮮血淋漓的人跑了過來。
簡陌站起來,快步走過去,只見那人的腿已經斷了,有的骨頭刺穿了皮肉露在外面,下半截的小腿就晃晃悠悠的連着皮肉,關鍵是鮮血一個勁的往外噴,那個人臉色已經蒼白了。
簡陌二話不說,抓下了自己的腰帶就走了過去,嘩啦一下扯開那人腿上的衣服,就把腰帶紮在了大腿上,這麼淌下去,傷沒事,人倒是血流光了死了。
“誰是他家人？”簡陌冷聲問,簡陌只是這震驚異常的一手,就震驚了衆人,原本大家不知道她綁着幹什麼,此時看血流的速度明顯慢了,就明白了。
“我是,我是。”一個倉皇失措的婦人扯着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站了出來,“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佟掌櫃,合同。”簡陌冷聲說。
“什麼什麼合同？”婦人的目光滿是疑惑,“你不急着救我相公,籤什麼合同？”因爲着急,她的話也充滿了怨氣。
“合同就是,你自願來濟民醫館救治,接受我所有的治療方法,但是救治都是有風險的,我盡全力,但是救治都有可能有意外,你要能接受這個意外。籤或者不籤。我絕對不會多收錢,住在這裏一天多少錢,那裏都有,用多少藥算多少錢,沒有診金。”簡陌冷聲說,看着婦人的目光也是一片冰冷,“不會寫字就按手印,你等得起,他等不起。”
婦人一聽籤什麼合同就猶豫了退縮了,畢竟家裏的錢也不寬裕,誰知道簽了會不會把自己賣了。不僅是猶豫,甚至看了看地上很多個醫館都不接收的昏迷男人,拉着孩子開始後退,萬一不活不是把他們也拖垮了嗎？
“我籤！”那個男孩子突然站了出來,堅定的說,絲毫沒有婦人的遲疑,畢竟他的爹爹已經是多家醫館不收的,他擡起眼眸看着簡陌,“你會盡全力是不是？”
“我是大夫！！”簡陌這樣堅定的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