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她才轉過身,然後看到了司琰那張陰沉可怖的臉。
“你……”
她顫了顫,腳步忍不住往後退了退。
但想到自己的決定跟目的,她又逼着自己停下了腳步,硬着頭皮說道:
“既然剛剛的話你都已經聽到了,那我就不重複了,再見。”
說完,她也不敢去看司琰的臉色,幾乎是逃着朝大門口衝了過去。
“你說過你是我的。”
就在她即將接近門口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司琰的聲音。
說着的,依舊還是她聽過無數次的話。
她腳步一頓,停下了,但並沒有轉身。
她聽見身後傳來司琰下樓的腳步聲。
她依舊還是沒有動彈。
最後司琰在距離她身後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緩緩地說道:
“我也說過,我們需要好好談談。而你冷靜了一個晚上的結果,難道就是打算像現在這樣一聲不響地偷跑?”
聽到“偷跑”兩個字的時候,阮葉雯頓時整個人一僵。
但隨即涌上來的,卻是一股無言的憤怒。
憑什麼她要被他說成是“偷跑”?
她並沒有偷跑,做錯事情的人又不是她,她爲什麼要偷跑?
她只是光明正大的離開。
帶着這股倔強阮葉雯將手中的行李箱往地上一番,轉過身直直地看向司琰,道:
“好,你想要談什麼,我聽着,你現在就說。另外,我並沒有偷跑,我這是光明正大的離開。”
司琰眼神閃了閃,道:
“既然要談,就要坐下來好好地談,像這樣站在門口沒有辦法好好地說話。”
“那你想要怎麼樣?”
阮葉雯反問。
“坐下來,好好談。”
“好。”
阮葉雯點頭。
大步走到沙發前,然後轉身往沙發上一坐,對着依舊還站在原地的司琰道:
“現在我坐下來了,你是不是可以開始談話了?”
“去書房,或者房間,要麼你就留在這裏哪裏都不要去。”
司琰平淡地丟出了一句話,然後轉身率先上了二樓。
阮葉雯頓時表情一僵。
現在究竟是誰在求着誰要談話啊?
爲什麼他還可以做到這麼任意妄爲無視他人意願?
但想到從自己認識司琰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已經是這樣的人,阮葉雯頓時就泄氣了。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
“你怎麼還坐着,難道……你害怕了?”
正當阮葉雯七想八想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率先離開的司琰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微挑了下眉,挑釁地問。
阮葉雯頓時一陣臉黑。
“誰害怕了?!”
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衝動的話就已經脫口而出。
等意識到自己竟然這樣輕易地就中了對方的激將法之後,阮葉雯懊惱得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但說出口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她現在就算想要收回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她只能認命。
她難道還能怕了他不成?
這樣想着,阮葉雯乾脆地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快步走到司琰的面前,倔強地看着他,道:
“談話就談話,我有什麼好怕的?”
說完,她頭一擡,直接從司琰身旁擦過,率先上了二樓,直奔書房而去。
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選擇書房而不是臥室的原因,的的確確是因爲有那麼一點害怕。
她也不會知道,在她擦肩而過之後,在她身後的司琰正以一臉寵溺的表情微笑地看着她。
她更不會知道,昨天晚上不單單只是她沒有睡覺,司琰也完全沒有合過眼睛。
他一直在心裏思考着自己對阮葉雯的感情究竟是什麼。
也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有機會給她她想要的愛。
早上,當他聽到臥室裏傳出來的動靜時,他幾乎是立刻就從牀上跳了下來,然後就跟着追了出來。
阮葉雯也永遠不會知道,當司琰從客房裏追出來看見阮葉雯拖着箱子轉身離開的背影時,他那一刻的心有多麼慌張跟害怕。
兩人一前一後進到書房後,阮葉雯率先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她主動問道:
“好了,現在所有的要求都已經滿足你了,說吧,你想要跟我談論什麼?”
“昨天我在書房裏說的那些話……”
“我都聽到了,所以呢?”
一聽到司琰提起昨天他在書房當着司老夫人幾人的面所說的那番話,阮葉雯便立刻打斷了他。
那樣令人絕望的話,她沒有勇氣再聽第二遍。
甚至連這樣簡單的回想都會讓她痛到無法呼吸。
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忘記昨天聽到的話。
更遑論現在再一次被司琰提起。
司琰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還記得,你也問過我是不是愛葉霏。”
阮葉雯一愣,司琰的話題轉移得太過突然,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好一陣,她才終於回神。
&n
bsp; 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司琰。
她的確問過司琰這個問題。
甚至不止一次地問過。
但他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
那麼,他現在突然主動提及這個問題又是爲了什麼?
難道他想要告訴她,其實他心裏唯一愛過的並且現在依舊深深愛着的人從來都只有阮葉霏,而她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
儘管司琰曾經告訴過她,說他並沒有將她當成阮葉霏的替代品。
但,現在司琰突然提到阮葉霏的問題卻叫阮葉雯忍不住往這方面去猜想、去揣測。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我說過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成是葉霏的替身。”
司琰無奈地說道。
單從阮葉雯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難道他說的話就這麼不可靠?
他怎麼記得他好像從來沒有說謊騙過她?
只不過……的確刻意隱瞞了很多事情。
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曾十分明確並且不止一次的表示過,他從來沒有將她當成任何人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