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知道了……
他竟然全部都知道了……
完了!
徹底完了!
現在章餘菱滿腦子想的都只有這句話。
這下,是真的全完了。
儘管一直以來她都知道白哲劭不愛她,但她卻還是一直存在着一絲念想,想着也許終有一天,白哲劭會被她打動。
但,這下全完了。
他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他知道了她當年所做的事情。
別說感動了,也許……白哲劭還會恨她。
恨……她……
章餘菱猛地張大了眼睛,她擡起身體,直直地望向白哲劭,問道:
“你……恨我嗎?”
“你認爲呢?”
白哲劭反問。
章餘菱面色一僵,隨即眼神如死灰一般死寂。
他,真的恨她。
恍惚間,章餘菱好似想起了什麼,她掙扎着一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撲到白哲劭的面前,緊緊地抓着他的手臂道:
“難……難道你是故意的?故意激怒司琰……”
然後假借他的手摧毀章氏,只爲了報復?
“我沒有你這麼卑鄙無恥。”白哲劭冷睨了章餘菱一眼,道,“就算恨,我也不會齷齪到利用自己最深愛的人。”
章餘菱一怔,一種被人從心底深處將傷口撕裂然後再在其上狠狠撒一把鹽般的疼痛瞬間侵佔了她。
不願利用自己最深愛的人。
她寧可得到的答案是,他想報復她。
看着章餘菱失魂落魄的樣子,白哲劭卻沒有半分同情,只覺得更是厭惡。
他微蹙了眉,目光從章餘菱臉上移開,再一次朝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把東西給我。”
章餘菱從恍惚中回神,有好一陣都沒有反應過來,白哲劭的話是什麼意思。
直到她清醒,明白他所指的“東西”是什麼,她才猛地提起精神。
她後退一步,將手中的資料往身後藏了藏,道:
“哲劭,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她是阮葉霏,不是阮葉雯,就算她們長的一樣,她們也是兩個不同的人,你能不能別執迷不悟了?你再這樣繼續下去,毀的不是隻有章氏集團,白氏也……”
“夠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白哲劭不耐地打斷了章餘菱的話,“如果我輸了,那也只能說明我不過如此。如果我真有能力,即便面對逆境,也能絕處逢生。不過,這些都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
伸向章餘菱的手瞬間繃緊了肌肉,手指也因爲過度用力而僵直。
他看着她,再一次道:
“現在,把資料交給我。”
這一次,他的聲音裏明顯染上了警告的意味。
很顯然,他快要忍耐不住了。
章餘菱卻好像沒有注意到白哲劭的情緒變化一般,依舊死抓着手中的資料,道:
“不行,我絕對不會讓你一錯再錯下去。哲劭,你聽我一句勸,好不好?收手吧,你鬥不過那個男人的,同他搶女人只會……”
“啪——”
她的臉也被迫地,狠狠側向一邊。
手中的資料也因爲過去震驚而從手中滑落,散了一地。
白哲劭打了她。
“你……你打我?”
章餘菱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從沒想過他會動手打她。
“這只是警告,我的事,你最好少管。”
白哲劭絲毫沒有打了女人的愧疚,對於毀了他的一切的這個女人,他沒有對她以及他們全家展開報復已經算是仁慈了。
她該慶幸的是,他心裏眼裏現在關注的全部都是阮葉雯的事情,沒有閒工夫管她。
否則……
不再去理睬章餘菱,撿起地上的資料,白哲劭踱步而去。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又停了下來。
注意到這一點的章餘菱眼裏立刻閃過一抹希冀,她神情期待地望向白哲劭,帶着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期待什麼的期待。
可白哲劭開口說出的卻是一句將她推向更深的深淵的話,他說:
“別忘了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我不想等太久。”
章餘菱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昏厥過去。
要不是她的手緊緊地撐着沙發背,也許她早就已經癱倒在地。
好一會兒,她才緩過氣來,聲音顫抖地問:
“你……真的就這麼着急着想要擺脫我嗎?寧願找一個替身,也不想繼續跟我在一起?難道……你就不能放棄她嗎?你明明知道,她不是阮葉雯。”
“我以爲你早就已經明白了,不管是雯雯還是葉霏,又或者是其他什麼人,我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但那個人唯獨不可能是你。所以,明白了就立刻簽了那份離婚協議,我不希望我們兩人到最後因爲這樣的事情而鬧上法庭。”
說完,白哲劭不再去看身後的章餘菱,推開門,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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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和她之間早就應該結束了。
看着白哲劭決絕的背影,章餘菱終於支撐不住,“咚——”的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是真的……完了。
她,他不要了。
孩子,他也不在乎了。
她,是真的徹底失去他了。
“啊——”
“啊——”
章餘菱捂着臉瘋狂地大聲叫喊起來。
瘋狂。
撕心裂肺。
絕望。
她撕裂般地嘶吼着,垂下的雙手瘋狂地捶打着地面,壓抑的痛苦終於在頃刻間爆發出來,化作淚水,浸滿了因爲絕望而顯得扭曲的臉龐。
她爲什麼會遇到他?
她爲什麼會對他一見鍾情?
又爲什麼要爲了得到他而用盡卑劣的手段?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她是不是可以選擇從不曾遇到過他?
是不是可以在心動之前就先斬斷情絲?
是不是可以早一點了解到他的心裏除了那個人根本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如果這樣,她現在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承受這樣深刻的痛苦?
可,這個世界上有哪裏有重新來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