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不屑於去解釋，但卻不能夠不爲阮葉雯辯護。
他自己可以承受別人的指責、質疑，甚至更加惡劣的態度。
反正，他不在意，也根本不會把那些人放在眼裏。
但是，阮葉雯不可以。
他不能讓她受委屈，更不能讓她被別人誤會。
尤其這個“別人”還是他的家人。
其他人，他可以不管，因爲他有不下一百種的方法讓那些想要對阮葉雯指指點點的人閉嘴。
但家人卻一直都是阮葉雯渴望的存在。
她想要家人，所以他也會想要讓他的家人變成他們共同的家人。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司琰隱帶了暗示的話讓司行遠稍稍平息了怒火，放緩了聲音疑惑地問道。
“很簡單，之前同我訂婚的人的確是葉霏，不過我跟她之間只是一場交易，我們從未真正在一起過，更別談什麼交往。至於葉兒……我一開始的確是因爲葉霏的緣故纔將她強行留在我身邊，所以纔會讓她頂替葉霏，並用‘葉霏’這個名字呆在我身邊，但後來，我卻真正地愛上了她。”
“這麼說……從一開始，我們再次見到的‘葉霏’其實就是葉雯？”
杜月紅問道。
她突然間想起當“阮葉霏”消失一段時日後再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在“阮葉霏”身上所感受到的那份不同。
當初她只以爲那是因爲阮葉霏變了，但現在回想起來便不難發現，她之所以會覺得那個時候的“阮葉霏”與過往有很大的不同其根本原因其實是因爲她們兩人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人。
“的確，從那個時候開始，在我身邊的人就一直都是葉兒，所以，和我在一起、和我結婚的人也至始至終都只有葉兒一人。”
“但，你有沒有想過別人會怎麼看？所有人都知道和你訂婚的人是妹妹阮葉霏，現在同你結婚的人卻是姐姐阮葉雯，你就沒有想過別人會怎麼議論這件事情嗎？”
杜月紅沉聲反問，但語氣裏卻帶着關心。
畢竟司琰是她的兒子，身爲母親，她還是更向着兒子的心意。
她不是不可以接納司琰愛的人是阮葉雯而並非阮葉霏的事實，而她也並不討厭阮葉雯，但她卻不能容許司琰因爲這件事情而遭受衆人的數落。
“哼——”司琰冷哼了一聲，語氣狂傲地道，“別人怎麼說，我會在意嗎？我想要得到誰，跟誰在一起，只有我自己能夠決定。”
那睨視衆生的態度仿若高高在上的尊神，目空一切。
但這樣的態度放在他身上卻又讓人感覺是如此的貼切。
既讓人覺得狂傲不羈的同時，卻又認定這纔是他，不是在說大話，更不是在說空話，而是他的確有這樣的能力能夠藐視一切。
看着這樣的司琰，杜月紅眼裏閃過一抹驕傲。
不愧是她的兒子！
但在驕傲的背後，卻不知爲何又隱藏了一抹諱深。
雖是一閃而逝，卻又異常清晰。
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顯然都在司琰身上，並沒有留意到杜月紅瞬間的異樣。
唯有一個人例外。
那個人就是司行遠。
不管何時何地，在面對任何事情的時候，他的目光總會分一半在自己這個最深愛的人身上。
“那阮葉雯又怎麼看呢？”
司老夫人突然問道。
對於司琰的態度，她絲毫不覺意外。
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她又怎麼可能會不瞭解他的個性。
她將目光轉向站立在司琰身側的阮葉雯身上。
其餘幾人也在同時將自己的視線轉向了從一開始就一個字也沒說的阮葉雯身上。
司琰抱在阮葉雯腰間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剛剛還目空一切的眼眸裏此刻卻出現了一絲衆人不易察覺的緊張。
司老夫人的質問，也一直都是他的一塊心病。
他早在阮葉雯向他表達愛意之時就已經看出了她對他存在的依戀，但他卻並沒有立刻向阮葉雯解釋他和阮葉霏之間的關係，而是一直默默地在旁看着她在情感的漩渦中掙扎和猶豫，他之所以這麼做，也無非是希望阮葉雯能夠在明知道愛上他是禁忌的情況下也依舊還是毫不猶豫地愛上他，只因爲他那強烈的佔有慾，不允許阮葉雯對他的感情有半點猶豫。
但最終阮葉雯卻在面臨生死考驗的情況下一個衝動便對他做了表白。
事實上，在她的內心深處，她其實始終還是沒有完全放下這個心結。
儘管他在之後已經向她坦誠了他和阮葉霏之間的關係，但阮葉霏卻始終像一塊頑石一樣橫隔在他與阮葉雯之間。
現在，阮葉雯又會怎麼選擇？
是選擇和他一起，接受衆人的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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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還是……又縮回去自己的世界，放棄他？
想到後一種可能，司琰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沉。
手指更是不受控制地收緊，大力到甚至讓阮葉雯感受到了疼痛。
原本欲做出回答的阮葉雯在感受到腰間的疼痛時，不由皺起了眉，擡起頭疑惑地看向司琰。
卻在看見司琰臉上的表情時，剎那件怔住。
她在他好看的雙眸中看到了風暴。
像是要吞噬一切的風暴。
而風暴的中心，是他對她的佔有慾，以及絕不放手的執念。
一股刺痛直直地刺入阮葉雯的心扉，但同時卻又不可控制地自心底深處涌現出了一股甜蜜。
她轉過頭，看向司老夫人，緩慢卻又堅定地說道：
“我愛琰，琰也愛我，這就足夠了。”
司琰一怔，詫異地看向身側的阮葉雯，卻正好對上她同時看向他的眼。
他在她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了她對他的愛戀以及堅定。
“葉兒，你……”
雖然已經明白了阮葉雯的選擇，但司琰卻顯得有些不可置信。
她不是還對他始終保留着一份懷疑嗎？
在她的心裏，她不是始終都最在意……葉霏嗎？
怎麼……
阮葉雯緩緩地揚起一抹笑，將司琰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拿下，放在自己的手心，然後，十指相扣，“你那天問了我一個問題，問我是不是已經從心底裏相信了你，我想，是的，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