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面至少有七八顆珍珠,按照這個數量,你下樓的時候如果它們真的已經被放在了那個地方,那想必今天嚴小姐也就沒有辦法還站在這裏同我辯解了。這也足以說明,你下樓的時候它們還不在那個地方,又或者……它們在那個地方,但是……卻被嚴小姐你十分巧妙地避開了。至於嚴小姐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那就只能問嚴小姐自己了。”
“你……你現在是在暗示說,是我有意將那些珍珠放在樓梯上的,目的就是爲了要陷害你?”
嚴夢沁大聲反問,聲音卻越來越顫抖。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什麼都沒有說。”
阮葉雯聳聳肩,推卸了自己的責任。
不就是演戲嗎?
她會,她難道就不會了?
當初爲了“扮演”好阮葉霏,她演了多少戲?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沒有唔……”
嚴夢沁纔剛想要替自己辯解,但卻突然悶哼了一聲,原本想要替自己辯解的話也戛然而止。
阮葉雯這才留意到嚴夢沁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了,纔剛剛因爲憤怒而染起的紅暈消失之後,臉色簡直白得不像話,好似沒有一絲絲的血色。
甚至連額頭都在冒着冷汗。
難道,她是真的病得很厲害?
“你怎麼了?”
在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阮葉雯就已經把這句話問出了口。
並不是有多麼關心嚴夢沁,只是這樣眼睜睜地看着有人在自己的面前痛苦,她下意識就問出了這句話。
與被問的對象究竟是誰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雖然,在問出口之後她就有一點後悔了。
嚴夢沁想要害她和她的孩子,她又何必管她的死活?
更讓阮葉雯恨不得直接收回自己的話的卻是嚴夢沁在下一句所說出的話,她冷哼了一聲,沒好氣道:
“哼——,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
阮葉雯頓時被憋了一口老血。
讓你多嘴,你就應該看着她痛苦而死,都不要多問一個字!
但嚴夢沁的身體卻在這個時候搖搖欲墜起來。
就在阮葉雯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之際,她竟一個踉蹌身體向前栽倒下去。
“啊——”
看着這樣的畫面,阮葉雯下意識驚呼了一聲,剛剛的什麼賭氣什麼別的都給忘記了,一下子撲過去扶住了嚴夢沁倒地的身體。
可她纔剛剛扶住嚴夢沁的胳膊,嚴夢沁便尖銳地叫了起來:
“啊——,痛!你放開我,我已經被你折磨成現在這樣樣子了,你爲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你居然故意去碰我的傷口?!”
阮葉雯一驚,連忙鬆開了手。
她剛剛只是下意識想要扶住嚴夢沁,真忘了她的胳膊上還有傷。
等放開了手她這才驚覺嚴夢沁的衣袖上竟然滲出了血絲。
“你……你流血了……”
她驚慌地說道。
她完全沒有想過會弄傷嚴夢沁,怎麼會……
她只是想要扶住她而已,怎麼碰一下傷口就滲血了?
“讓開。”
突然傳來的一聲厲喝,驚得阮葉雯一顫,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接着便看見司琰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旁邊衝了過來,他一把抱住了嚴夢沁的肩膀。
“你還好吧?傷口裂開了怎麼也不說?”
他扶着嚴夢沁問道。
聲音雖說不上溫柔,但卻透着明顯的關切。
阮葉雯也終於從剛剛被司琰呵斥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說道:
“快送她去醫院看看,萬一傷口感染就……”
她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被嚴夢沁狠聲打斷了:
“住口!我不要你假惺惺的假好心,我的手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現在又在這裏裝出一副僞善的樣子做什麼?我被你害的還不夠慘嗎?”
“不、不是……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阮葉雯試圖解釋。
她雖然是真的很討厭嚴夢沁沒錯,但怎麼也不可能會故意做出撕裂人家傷口的事情來。
她剛剛會衝過去扶她,完全是下意識地反應,所以也是真的忘記了她的胳膊上還有傷沒有痊癒。
“騙人!”
嚴夢沁再一次打斷了她的話。
她一把扯住司琰胸口的衣服,突然哭了起來:
“琰……我知道你接我來半山別墅都是爲了好好照顧我,但是……但是我真的不能再繼續在這裏住下去了……阮小姐容不下我,她容不下我……我手臂上的傷都是她昨天打、打的……她還誣陷我想要害她……我真的沒有,沒有,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就去檢查那些珍珠上的指紋……看看,究竟上面有沒有屬於我的指紋……”
“好了,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先送你去醫院
。”
司琰緊蹙着眉,無悲無喜的眸子里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也讓人無從去猜測他究竟對嚴夢沁的話信了幾分。
“不、不,琰……你一定要相信我……”
嚴夢沁還在堅持着,淚水已然沾染了她整張面容,就好似有無盡的委屈無從發泄,只能通通藉由淚水來紓解一般。
司琰沒有說話,只是俯身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然後帶着她離開了書房。
直到書房的門砰——地一聲砸在牆壁上,阮葉雯才猛然驚醒。
她詫異地瞠大了眼睛,怔愣地看着司琰同嚴夢沁兩人消失的方向。
她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的。
這些全部都是嚴夢沁設計好的。
她現在滿腦子都只有這兩句話。
她起初以爲嚴夢沁說她的手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她一手造成的意思是說她剛剛在扶她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傷口,但她最後卻說了一句話,她說:
她手臂上的傷是她昨天打的。
是,她昨天是打了她。
但她也只是扇了她一記耳光罷了。
一個耳光能打得她手臂上的傷口開裂?
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