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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三章俠義之人

    雁落峯的落日就像是初陽一樣,九轉平臺背海一側,此時整個山腹都沐浴在夕陽之下。

    陽光穿透山腹中的密林,照射在九轉瀑布之上,閃着金光,整個山腹反而十分明亮,此時鳥雀歸舅,山中十分寂靜。

    相反若是清晨,陽光從大海那一面照過來,相背的山腥反而云霧繚繞,陰寒溼冷。

    此時的九轉平臺之上,已十分寂落,卻洋溢着夕照之暖

    王禪此時曬着夕陽,半躺在平臺之上的柔軟的草地之上,十分舒適,十分安閒。

    而他的手中卻拿着那把七星斷魂刀,此時正在一塊木牌之上刻着銘字。

    字體工整而鋒利,刀在木牌之上,遊刃有餘。

    他的身邊還有三塊牌子,都已經是刻好字的。

    木牌方方正正,一尺多寬,七尺多長,最下面已削成尖角。

    王禪此時刻完最後一個字,心裏還是松馳許多,揮弄了一下這把十分重要的七星斷魂刀,再納入懷中。

    王禪嘆了一氣,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雜草。

    轉身看着身後的四座新墳,心裏到還有一種成就之感。

    不管什麼結局,在王禪看來,這個結局中,總還算是圓滿的。

    此時四座墳墓已全部蓋好封土,像一堆堆初長出來的蘑菇,朝氣蓬勃。

    王禪看着四座墳也很滿意,畢竟這都是慶忌一個人挖的,並沒有費王禪什麼力氣。

    王禪繞着四座墳檢查了一番,覺得墳堆得還不錯,並沒有什麼不足之處,這才走到第一座墳前。

    王禪正了正衣冠,又手合擾微微一揖。

    隨後再觀了觀方位,從木牌挑出一塊,雙手舉着一塊木牌,比劃了一番,算是這此墳定了一個方位。

    這纔在墳前半尺居中之處緩緩把林木牌插下。

    接着王禪左掌運起內勁,只輕輕對着木牌一敲。

    整個王牌頓時陷入地下一尺多深,木牌穩穩當當的立在墳前。

    這樣縱然是風吹雨打,至少也可以支撐許多年了。

    這塊木牌就權當作是墓碑了,算是王禪爲這四座新墳做的最後一點善舉。

    只見第一塊木牌之上寫着:忠義之俠化武之墓。

    緊接着,王牌爲第二座第三座墳也同樣依葫蘆畫瓢立了墓碑。

    第二塊木牌上面寫着:仁義之俠專諸之墓。

    第三塊木牌上面寫着:信義之俠要離之墓。

    王禪提着最後一塊,走到最後的一座墳前。

    再次一揖,把木牌打入墳前,看着木牌上之字:孝義之俠慶忌之墓。

    此時心裏十分欣慰,從邊上提起一罐酒來,再次從頭到尾爲每座墳倒灑了一些餘酒。

    王禪做完這些事,再次端視着這四座新墳,搖了搖頭。

    再走到四坐墳前面,臨近山腹斷崖之處,迎着遠方的夕陽一座,提起酒罐就喝了起來。

    夕陽一片紅豔,有如春日之花,用它的顏色,映射着生命的偉大,也映射着生命的意義。

    在生與死的那一瞬間,生命的意義或許纔會真正的顯露,死可以是一個十分自我的事,可生命的意義卻並非在於自我的死亡,而在於你在生命的過程之中做了實質,在於你留下了什麼!

    這纔是生命的意義!

    化武一生忠厚沉穩,善良大義,只是一次失職,卻成爲一個不忠義之人。

    專諸身爲刺客,忠孝兩全,信義爲先,卻於當時做下不仁之事,造成吳國之亂,爲害百姓,成爲不仁義之人。

    要離一生體貼民生,幫扶窮苦百姓,處處以民爲上,仁義爲先,忠於吳國,孝字當頭。

    可卻於吳江之上親手刺殺自己的結義兄弟,成爲不信之人。

    慶忌呢,明知自己遠離吳都,會給自己父親吳王僚帶來危險。

    甚至是明知父親危險,卻依然爲能早日一登吳王之位而遠離。

    一生雖然忠心於吳國,豪爽信義,對百姓體恤,與貧賤相交,仁愛有加,實是不可多得之忠義、仁義、信義之人。

    可他卻因此而成爲一個不孝之人。

    可經過一場兄弟四人的大戰,最終他們相互成全,都成爲伍若水當年所認定的俠義之人。

    所以王禪把四人所失之義,最後都刻成他們所得之義,現在立在他們各人的墳前,算是對四人一生的肯定。

    也算是留給世人的警醒提示,告訴世人,什麼纔是真的俠,什麼纔是真正的俠義精神。

    夕陽如醉,王禪如癡,看着這四座墳,心裏也是十分感慨。

    臉上沒有失落,也沒有悲傷,反而十分自得,十分滿意。

    山下漸漸傳來輕快的腳步之聲。

    剎那間,化蝶身姿戲盈,一躍而上,衝上了九轉平臺。

    “禪哥哥,這是爲何?”

    化蝶見王禪坐在一邊,欣賞着落日餘輝,再看這四座新墳,眼淚嘩嘩的流着。

    剛一問完王禪,就一頭奔向第一座墳,看見墳上所刻之字,撲通跪在地上,悲痛無比。

    可王禪卻無動於衷,依然坐着。

    他也知道此時沒有辦法可解化蝶的悲痛,他只有坐着,坐着等化蝶情息平穩之後再來解釋。

    後面跟着來的是趙阿二與白靈,身後則是趙阿大、阿三還有趙武。

    白靈一看化蝶在墳前哭泣,也搖着尾巴走了過去,整個趴在化蝶身邊。

    化蝶看着化武的木牌,心裏百般不是滋味,久久不願離開。

    見白靈走來,心裏多少有些安慰。

    “白靈,還是你好,只有你知道蝶兒的心。”

    化蝶撫了撫白靈,再回首看了看一邊的王禪,心裏沒好氣的。

    化蝶來時已經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也想過四人之間的的恩怨。

    她知道或許如此該是四人最好的歸宿,所以此時雖然悲痛,卻還是十分理智。

    她祭拜完化武的墳,緊接着又一尊墳一尊的叩頭祭拜。

    “專諸父親,蝶兒雖然與您並沒有過多的交集,可知道您是一個真正的英雄,蝶兒給你叩頭。”

    “要離父親,蝶兒連見都未見過您一面,可你還是走了,您一心爲民,實讓蝶兒欽佩,蝶兒給你叩頭。”

    “舅舅,你生在這個世上,受盡苦難,受盡折磨,揹負着一世的仇怨,此時離去,願你安息,蝶兒給您叩頭。”

    化蝶叫完頭,抹了抹眼淚,本來並不想離開,可白靈卻扯着化蝶的衣服向王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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