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鳥門主只說了聞譚，可這句話，同樣也適用於段真人啊，段真人又是如何知道的血霧術呢？
一時間，大家的表情變了又變，看段嫣的目光，也複雜晦澀。
百鳥歸一見狀，嗤笑，“你們看段嫣做什麼，莫不是以爲段嫣也如聞譚這蠢貨一般，欺師滅祖，背叛師門嗎？”
段嫣笑得如沐春風，百鳥門主雖然不是自己的師父，但向來維護自己。
雖然段嫣知道，百鳥道君維護的，並非自己這個人，而是她是女修，且是實力不弱的女修。
修真界陽盛陰衰，世人提到實力強的修士，不外乎蜀山劍神谷那幫子臭男人，段嫣算是爲數不多，打入強者行列的女修。
只要她沒有背叛師門，老老實實當她的仙人峯大弟子，百鳥歸一就會在人前維護她，因爲這也符合合歡派的利益。
段嫣沒有給同門胡亂猜忌的機會，她直接開口說道：
“多謝百鳥師伯解圍，事實上，今日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這血霧術，我對血霧術的瞭解，僅限於書籍，我與魔宗交手數次，未曾見人施展，想來與我交手的魔修，皆是學藝不精。”
段嫣解釋也就解釋了，還不忘調侃魔門。
聽到段嫣的解釋，先前還有些些許疑惑的合歡弟子驟然放下心來。
他們倒沒有蠢到詢問段真人什麼書。
因爲青雲臺號稱網羅天下藏書，只有六十年一個的折花郎，纔有資格踏入青雲臺，博覽羣書。
段真人既說，自己是從書上獲知的，那想必就是蜀山青雲臺。
“啊，你們看！”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衆人擡頭，發現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懸浮在半空中，施展血霧術的聞譚，已變得面目全非。
先前，衆人只看到他身上的皮膚撕裂，血肉化爲縷縷黑霧，露出森森白骨。
不過說話的功夫，那撕裂的部位，已經由腿上的肌膚，蔓延到臉部，聞譚整張臉的麪皮都炸開了，血肉如年久失修的牆皮一般，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有的掉落在地面，有的在半空中化爲黑霧。
原本的清俊公子，變成了一個半是白骨，半人皮的怪物。
“好，好可怕！”
有弟子捂住嘴巴，忍不住說道。
“啊啊啊啊啊——”
聞譚嘶吼着，臉上的碎肉和殘皮都扭曲了。
百鳥眼神很冷，“血霧術極其痛苦，他在施咒的過程中，痛感不亞於凌遲，連魔修都認爲血霧術邪門的要死，聞譚一個道門弟子，居然不知死活地敢用血霧術！”
“凌遲”一次，看上去要比“五馬分屍”啊，、“剁手跺腳”啊，有美感很多。
事實上，稍微瞭解一下，就會知道，凌遲是極爲殘忍痛苦的。
用漁網將人勒住，把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來，還要保證這個人是活得。
這種疼痛的感覺，可以說是痛不欲生。
年輕的合歡弟子聽到後，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看向聞譚的目光，也由警惕轉爲了警惕中夾雜了些許的同情。
“啊啊啊啊——”
聞譚痛苦的嘶吼着。
他的血肉不斷地化爲黑煙。
上官香香懸浮在半空，冷眼旁觀，嘴角還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彷彿這個叫聞譚的徒孫，是天底下，最大的蠢貨。
他的肌膚不斷地分裂，裏面的血肉不斷地掉落，有的化爲黑煙，有的則落到了地上。
段嫣忍不住側過頭，眼前這一幕，讓她有些噁心。
“怎麼？”
百鳥歸一笑眯眯地看着段嫣，顯然，她是知道段嫣爲什麼不想看。
段嫣苦笑，“師伯爲何要明知故問呢？”
二人身邊的弟子，不明所以地看向兩人，不知道她們二人在打什麼啞謎，
百鳥歸一很快揭曉了答案，她指着聞譚掉落在地上的一坨血肉，說道：“看到地上的那一灘冒着黑煙的肉嗎，仔細看你們便知。”
大部分弟子，按照百鳥的指示，將目光放在聞譚腳下掉落的碎肉和白骨。
他們驚愕的發現，那些血肉和碎骨頭雖然也冒着黑煙，但煙霧很小。
有些已經不冒煙了，變成了一堆令人作嘔的碎肉，血淋淋的，讓人不能直視。
“師父，那些肉，莫不是……”
一個萬花門的弟子瞪眼。
百鳥歸一笑得意味深長，“就是你想得那樣，如若不然，怎麼說是禁術呢，魔道都認爲是禁術的法咒，你認爲會是什麼好咒語？”
年輕的弟子噁心地快要說不出話了。
聞譚看上去實在是太可怖了，他動靜鬧得又大，大家全部的精力都被他一個人吸引住了，自然看不到其他。
如今被百鳥門主指出來，大家便也注意到先前根本沒有注意到的事情，該怎麼說呢，可真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先前聽段真人說，血霧術後患極大，施展不好，就缺胳膊斷條腿，少個鼻子缺個耳朵，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有一個很具體的概念，如今那小山一樣的血肉和白骨就在眼前，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嘔——
難怪上官門主不爲所動，聽之任之，沒有半分要清理門戶，打斷聞譚施法的意思，原來道君的心中，早有盤算。
想到聞譚以後就要變成一個沒鼻子沒耳朵的“怪物”，許多合歡弟子心中忍不住搖頭，何必呢。
聞譚看似要一個更厲害的師父，其實是希望有一個更加光明的前程。
可聞譚真是糊塗了。
他的授業恩師雖然不是元嬰道君，可元嬰道君座下有多少弟子，除了仙人峯的花道君，每一位道君座下，都有幾十名弟子，道君們只是偶爾教導一下他們，根本談不上用心。
金丹真人的弟子就不一樣了，真人座下的弟子少，他們有的是時間教導自己的弟子，而且拜入真人座下，前程未必就比道君們差，畢竟真人也是很有機會進階道君的。
聞譚心思歪了，竟然爲了奔一個所謂的更好的前程，謀害了自己的師父。
簡直是罪無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