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前的母子倆，心思各異，相對無言。
林寧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寧芳是不知道怎麼說合適。
世界，似乎就這麼突然安靜了下來。
當然，嗦面聲，還是有的。
“什麼時候學會喝酒的？”
麪碗見底的時候，寧芳率先打破了兩人的平靜。
“你走以後，不久。”
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頓，林寧抿了抿脣，實話實說道。
“頭不暈嗎？喝這麼多。”
看着兒子手邊的三支空酒瓶，寧芳抿脣的動作，和林寧如出一轍。
“還好。”林寧說。
“媽媽好像還沒陪小寧喝過酒。”寧婉道。
“是沒有，要喝嗎？”
“好。”
“......”
“你女朋友，漂亮嗎？”
輕抿了口兒子遞來的酒，緩緩擡起頭的寧芳，問道。
“和你很像。”
“你眉毛是她給你修的？”
看着面前纖瘦了許多的兒子，寧芳心疼極了。
“自己修的。”
“自己？”
“聽說眉宇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氣質，我不想和過去一樣，所以就修了。”
聳肩，挑眉，林寧彈了彈手中的易拉罐，眉毛的事兒，趁機帶過。
“是不一樣，你比以前精神多了。”寧芳說。
“謝謝。”林寧道。
“打落座你的腰就沒駝過，在家還這樣端坐着，不累嗎？”
兩月未見，兒子的變化簡直不要太大。
寧婉微皺了皺眉，真有點看不透現在的兒子。
“不累，習慣了。”
“媽媽給你帶了部蘋果筆記本電腦，還有雙Aj。”
“謝謝，我很喜歡。”
就像是陰鬱的人說自己開朗，林寧說喜歡的時候，表情，語氣，沒有絲毫變化。
“答應媽媽，把那些東西還給人家......”
沉默片刻，眉頭緊鎖的寧芳，試着說道。
“好。”不等寧芳說罷，林寧乾脆的嚇人。
“你答應了？”
“嗯。”
“明天在家嗎？”
“在。”
“那先休息吧，都三點了。”
“晚安。”
點頭，起身，回房。
不知爲何，期待已久的重逢，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
甚至連那句“媽”，林寧都沒叫出口。
這一晚，輾轉難眠的寧芳，枕巾溼了大片。
這一晚，同樣難眠的林寧，天還沒亮，就輕手輕腳的出了屋。
“你的狀態看起來很糟。”
說話的是林紅，林紅身後，是輛敞着電門的豐田埃爾法。
“一宿沒睡，車裏說。”
本能的打了個哈欠，林寧一邊說，一邊坐進了埃爾法的老闆位。
“怎麼樣，和伯母相處的好嗎？”
落座，關門，林紅說罷，順手開了車輛自帶的隱私簾。
“唉，她太小心了，小心到陌生。”林寧嘆了口氣，繼續道：“我不喜歡這種小心翼翼的相處，我不喜歡這樣的她。”
“伯母應該是想緩和你們的關係，所以才這樣......”
“我知道。正因爲知道，我纔不舒服。”
林紅想說什麼不難猜，不等林紅繼續，林寧直接打斷道。
“有沒有試着主動點？”林紅問。
“伯母並不知道你的變化，也不知道你的夢。在伯母眼裏，你們只是分開了2個月。”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看着身側略顯激動的林寧，林紅提醒道。
“我......”
“你不是都原諒伯母了嗎？就當伯母去外地公幹，該怎樣相處就怎樣相處，不好嗎？”
“.......”
不可否認，林紅說的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可真就這樣當什麼都沒發生，林寧心裏過不去。
“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她當我是什麼？”片刻，林寧賭氣道。
“當你是兒子。”林紅很直接，說句王炸也不爲過。
“你，你這都是跟哪學的？你家小萌新不是都涼了嗎？”林寧，無力反駁。
“人家纔剛上架，怎麼就涼了？”
“額，記茬了，我說的是夢裏。”
“哦，啊，我家小萌新在你夢裏涼了嗎？”
“嗯，可能是在小黑屋冷靜過頭了，出來後就沒熱過。”
“小黑屋？”
“你家小萌新上架第三天就進了小黑屋。”
林紅有多粉那位人見人愛（此處省略一萬字）的小萌新，沒必要多說。
爲了某些ls，啊呸，小可愛們，林寧話題轉移的很味兒。
“不說這個，讓你給我帶的絲襪呢，穿過的。”
“在兜，我在家翻了好久，才找到這麼一雙。”
林紅說話的時候，特意從上衣兜掏了雙薄如蟬翼的肉色透明絲襪。
“撕了，扔我開的那輛車。”林寧說。
“啊？”
“我想借我媽的手去查葉凌菲，你知道的，我需要她的聯繫方式。”
“明白，你想拿夢套路她，然後財色兼收。”
“閉嘴，要不是你太笨，我何必多此一舉，藉助我媽的手？”
事實再次證明，優秀的人果然不被理解。
看着眼前明顯是誤會自己的林紅，林寧的聲音，高了不少。
“好吧，所以你特意讓我帶雙穿過的絲襪過來，是爲了算計伯母？”
“嗯。我會佯裝說漏嘴，然後讓我媽自己去腦補。我瞭解她，她一定會去查葉凌菲的底，一定會。”
母親什麼性子，林寧最清楚不過。
若不是人手不夠，林寧也不願出此下策。
“我記得你有說過葉凌菲的家世很離譜，如果伯母去查她，會不會出問題？”
“額，還真是。”
仔細想想，林紅說的不是沒可能。
沉默片刻，似是想到了什麼，猛地坐起身的林寧，直接吐了髒。
“臥槽，她不會也重生了吧？”
“什麼？”林紅說。
“我睡醒前在她肚子，如果我是重生的話，她會不會也回來了？”林寧道。
“等下，你說的她是葉凌菲？”
“不是她還能是誰？”
“可，這，可是她，她不是你媳婦兒嗎？怎麼又出來個肚子？”
顯而易見，語無倫次的林紅，這會兒暈暈噠。
“又不是我乾的，你問我問誰？”
埃爾法老闆位，理直氣壯的林寧，並不知道的是，早在被沈雪甩那會兒，葉凌菲就有了跟自己一樣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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