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不送白綾,我都感激他。
他居然這麼冷靜,實在是令我很喫驚。
我猜想是不是桑時西知道我是騙他的。
他認爲我母性大發不可能爲了一時的痛快,而喫下對孩子不好的藥。
我就這麼在牀上躺了三天,胃痛折騰了一陣子也就慢慢的不痛了。
除了胃疼的時候有些難過,其餘的時間我覺得還挺好的。
躺在牀上哪都不用去,自然也不用看見桑家來來去去的人。
桑太太每天都在房間裏看我,有時候還會親自燉一些她覺得對胃有好處的補品給我喝。
可是桑時西的媽媽,也就是大桑太太,我躺在牀上這3日連她根毛都沒見到。
我覺得她至少應該假模三樣到我房間裏來溜一趟瞧我一眼,但是她連假樣事都不想擺。
躺在牀上的日子格外清靜,我躺着就有喫有喝,也不用看到桑旗和何仙姑。
但是很不幸的是,何仙姑居然到我房間來看我了。
我裝作睡着了,一直閉着眼睛,何仙姑卻坐在我的牀邊不走,用指甲刀誇嚓誇嚓地磨着指甲,聽得我着實煩心。
實在忍受不了,我就睜開眼睛剜她一眼:“弟媳婦,有什麼事”
“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她擡起一隻眼睛,繼續磨着她的指甲。
“看到你我的病就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說。
“你明天就見不着我了。”她的脣邊似乎含着一個得意的笑容。
“你明天要死了”這倒是一個蠻好的消息。
“度蜜月。”她悠哉悠哉的扔給我三個字,然後就盯着我的臉。
她以爲我聽到她這句話會怎樣會氣得在牀上亂蹦亂跳她以爲我是她
“哦。”我極淡極淡地應了一句,也沒問她要去哪裏,我知道我不問她也會說的,但是我就是不問,憋死她。
果然她見我不說話,沒忍住便主動告訴我:“阿旗平時工作很忙,沒有時間度假,所以我們就準備去馬爾代夫,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現在暴發戶都去馬爾代夫。”我冷笑着告訴她:“如果在那邊碰到幾個挖煤的,你們倒可以湊一桌麻將。”
她看着我的眼神甚是憐憫,彷彿覺得我是喫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認爲我去不了所以就嫉妒她。
老孃就是嫉妒也不會讓她看出來。
鬼知道他們去度蜜月是何仙姑怎麼爭取來的。
我向她招手,示意往我靠近一點。
她狐疑的往我這裏湊了湊:“幹嘛”
“你知道你們出去度蜜月之前最重要的準備工作是什麼”
“是什麼”她有些莫名的看着我。
“當然是看好你的老公,以防他臨陣脫逃。”
何仙姑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估計我是戳到了她的痛處,這恐怕也是她最擔心的。
桑旗不愛我我知道,但是桑旗討厭何仙姑,她也知道。
何仙姑坐不住了,從椅子上騰的一下站起來,站在我的牀前對我怒目而視。
我閉上眼睛大聲喊小錦:“送二少奶奶出去。”
何仙姑瞪我一眼八角就走。
她房間就在隔壁,也不需要送。
我在牀上靜靜的躺着,午飯的時候喫的也不多,晚餐也沒什麼胃口。
其實我早就好了,胃一點都不痛了,但是就是懶得下牀,懶得出門,懶得見人。
晚上桑時西回來了,小錦跟在他的身後,手裏捧着晚餐的托盤,我看了一眼就閉上眼睛。
“聽小錦說,你絕食”
“哈。”我哼了一聲:“你絕食的時候一天喝兩碗粥一碗湯”
“這跟你平時的食量比起來九牛一毛。”
我睜開眼睛,身高一米八七的桑時西站在我牀前簡直可以用巍峨來形容。
他和桑旗的身高所差無幾,簡直讓人錯亂。
我在他的描述下變成了豬。
我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你再這麼睡下去,很可能會長褥瘡。”
我謝謝他這麼咒我。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這麼提不起興致來。
“起來喫飯。”他動手扯我,將我從枕頭上拔起來:“小錦,把飯放在茶几上。”
“我不餓。”
“不餓也得喫,是爲了肚子裏的孩子喫,不是爲了你的食慾。”
他面無表情,我一向討厭面癱,也不知道最近這種面癱爲什麼這麼流行,風靡網絡小說和言情劇。
老孃不想喫的時候,他還能給我灌下去不成。
他很輕鬆地抱起我,,放我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的飯菜散發着香味。
心情不好,我用筷子把湯碗裏的老鴿戳的跟蜂窩煤一樣。
他站在我面前看了我片刻忽然坐在我身邊,端起我的碗,舀了一勺湯遞到我嘴邊:“喝下去。”
我知道,我在他眼中就是他孩子的一個載體,等我生下孩子餵奶期結束,我就是餓死他也懶得理我。
“我不習慣別人餵我。”
“上次你當着全家人的面不是喫我喂的很好”
他似笑非笑,他每次這種表情的時候我寧願他面癱。
要不是他長得帥,我真想甩他一鞋底。
“你今年多大”我忽然發現我太不瞭解他,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三十一。”
“你才三十一”我眯眸看他。
“怎麼,我看起來很老”
“是啊,有四十了。”其實我是胡說的,他的模樣也不過是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只是他太不苟言笑,太過於冷峻的人容易讓人誤會他的年紀。
他毫不介意的樣子,勺子執着地放在我的脣邊。
也不是完全不給他面子,但現在是他求着我喫,所以不提任何要求白白放過這個機會不是我的性格。
我推開他的手:“喫飯可以,我要度蜜月。”
他略有些驚奇:“去哪裏”
“馬爾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