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夏至桑旗 >第521章 我的兒子叫做白糖
    我坐在地板上,半天都沒辦法動。

    這個孩子,絕對不是鄰居家的孩子,我在我的眼睛裏看到了滿滿的寵溺和幸福。

    而這孩子的眉眼,像極了我甚至還很像桑時西。

    我腦子亂到不行,彷彿有一隻手扼住了我的脖子,呼吸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腳步聲,有人站在我的身後。

    我知道是桑時西,所以我沒動,最主要的是我此刻站不起來。

    桑時西輕輕的扶住了我的雙肩將我拉了起來。

    我轉過身,看着他,手裏捏着那張照片。

    我顫抖着手將照片舉到他的面前:“這張照片上的小孩是誰?”

    他看了一眼,臉色急速地白下去,他拿過我手裏的照片,手都在微微發抖。

    從他的表情上我也看出來了這事情沒那麼簡單,雖然我一絲絲一毫毫都想不起來我懷裏抱着的這個孩子是誰,但是猜也能猜出來一點。

    我抓着桑時西的手腕,用力的連手指甲都陷進了他的肉裏。

    “我今天在來你家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女人,她叫我允修的媽媽,允修是這個孩子嗎?桑時西,你告訴,我我是不是曾經有過一個孩子?是不是?”

    “夏至,你冷靜一點,你現在這個狀態我沒有辦法跟你說,醫生說你不可以太激動。”

    果然是,桑時西既然這麼跟我說,那這孩子一定是存在的。

    可是爲什麼他不告訴我呢?

    我的腿軟的幾乎都站不住,我只能斜靠在他的臂彎裏面。

    “桑時西,你告訴我,這個孩子是誰?這個孩子去哪了?”

    “這孩子是我妹妹的孩子,你很喜歡他,他現在在國外。”

    “不對!”我一瞬不瞬地看着桑時西漆黑的瞳:“你在騙我!你在跟我撒謊!時西,你老實告訴我這個孩子和我到底有什麼關係?他現在在哪兒?”

    我尖叫出聲,這麼多天來在半夢半醒之間我似乎總是能夢到一個小小的身影,他在前面跑我就在後面追,但是始終都追不上他,也看不到他的臉。

    我想那個小小的聲音應該就是照片中的那個孩子吧!

    “他叫桑允修,他的小名叫白糖,是不是?是不是桑時西?”

    我叫得聲嘶力竭嗓子,都要叫破了。

    “夏至!夏至!”桑時西扳着我的肩膀大聲地喊我的名字:“你冷靜一點,你這樣子我怎麼跟你說?”

    “如果你騙我,我永遠都不會理你。”我渾身虛脫般的軟軟地倒在沙發上。

    他遞給我一杯黑咖啡,苦澀的味道在我的鼻子底下漂浮,也迅速的讓我冷靜了下來。

    桑時西蹲在我的面前,等我完全平靜下來了才直視着我的眼睛。

    “事到如今我就不跟你隱瞞了,沒錯,照片上的這個孩子,大名叫桑允修,小名叫白糖,算起來的話今天已經有四歲半了。”

    我不說話,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看着他。

    我只要一激動就會頭暈耳鳴根本聽不清他在講什麼。

    桑時西說完這一段頓了頓,好像後面的話很艱難接不下去一樣。

    我問他:“這孩子是我跟誰生的?”

    “我們倆的。你還在上大學的時候我們就戀愛了,有了白糖。生下白糖的時候你剛剛成年,到那時我覺得你太小了,但是你執意要生下他。”

    “然後呢?”

    “當時你的年齡還不到晚婚年齡,所以兩年後在白糖不到兩歲的時候改了你的出生日期,我們才結的婚。”

    “我們已經結婚了…”我深深吸氣。胸口悶悶的馬上就要炸開了。

    我點點頭:“那白糖呢?”

    桑時西忽然不說話了,他的沉默讓我異常的害怕。

    我盯着他的嘴,生怕從他的嘴裏聽到任何一個讓我沒有辦法接受的事實。

    “白糖呢?”

    我又問了他一句,聲音是發抖的。

    桑時西兩隻手捧着自己的臉,將他的臉深深的藏在他的掌心中,像一尊悲傷的雕像。

    我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說。,我再傻也猜得到答案,我只是想聽從你的嘴裏說出來的而已。”

    他終於將臉從手心中露出來擡頭看着我,眼中通紅的佈滿了紅血絲。

    他就用他那種悲慟而哀傷的眼神一直望着我,過了好一會兒才沙啞的聲音開口。

    “白糖死了,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其實我是能夠猜到這樣的結果的。

    我失憶了,但是有個兒子的這樣的事實他不會這樣瞞着我,而且瞞得滴水不漏。

    甚至連我跟他結過婚了都不告訴我。

    當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當時心是不那麼痛的。

    但是隻過了一秒鐘之後,尖銳的疼痛就迅速的蔓延了我整個胸腔。

    我聽不見了,我在耳鳴,耳朵裏面嗡嗡作響,吵得我什麼都聽不見。

    只聽見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一個聲音。清澈響亮和歡快地喊我:“媽媽,媽媽,媽媽!”

    我不記得他的樣子,我忘掉了他的存在。

    我是一個逃避責任的不敢面對現實的母親,但是我沒流淚,一滴也沒有。

    因爲我覺得我的眼睛乾涸,沒有淚水。

    我等我的耳鳴漸漸消失之後,才聽得到自己的聲音在緩緩地問桑時西:“白糖是怎麼死的?生病了?車禍嗎?或者是溺水?”

    “不是。”桑時西搖搖頭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和我的手一樣同樣的冰冷。

    “夏至,不要再問了。其實你做完手術醒了之後,醫生說你失憶了,我當時是慶幸的,因爲這些殘忍的事實如果你能夠忘掉那是最好的,所以我才選擇隱瞞不讓你知道。”

    “可是,我終究會知道的不是嗎?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曾經來過這個世界上,我遲早會知道。”

    “是。”他緊緊地攥着我的手:“但是我知道你是很堅強的,既然是事實你就得很勇敢的來承受它。”

    “勇敢不勇敢的事稍後再說。”我舔了舔嘴脣:“我只想知道白糖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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