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夏至桑旗 >第929章 冤冤相報何時了
    “是啊,我就是來跟你說這些,我想跟你說,大哥我放下了,你呢?”

    她看着桑時西桑時西也看着她,這兄妹二人的眉眼有相似之處,而他們的眼神最像咄咄逼人,像是要將對方看穿才心滿意足一樣。

    “呵,”桑時西忽然笑了:“你弄瘋了我媽媽,現在過來跟我說你放下了?”

    “哥有句話很土,叫冤冤相報何時了,但是我覺得這句話說的真是很有道理,是啊,大媽曾經毀了我媽的一生,我很恨她。我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可是我忽然發現我媽並不能活過來,我也沒有比之前快樂多少。我報了仇,然後呢,你再找我報,以你現在的狀態,你根本殺不了我。這樣,我們相互殘殺下去,何時是個頭?”

    桑時西低着頭,嘴角擒着笑,笑得肩膀都聳動:“真是難得,能從你的口中聽到這些話,一個從來都不按理出牌的小惡魔,現在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大哥,我們誰都不能彌補自己之前做過做錯的事情,也沒有辦法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和讓逝去的人活過來,我們只是凡人,沒有這樣的能力,但是我們可以讓自己過得真正的快樂起來。

    大哥我問你,你一直以來快樂嗎?你一直想趕走二哥,那二哥不在錦城的那幾年,你感到過快樂嗎?

    你有真心的笑過嗎?

    大哥,你沒有,其實已經二哥已經完全放下了,他不在乎你們之前的那些恩怨。

    你已經死過一次了,想必死亡的滋味你也嘗試過,也不怎麼樣是不是?”

    桑榆忽然從包裏面掏出了一隻藥瓶遞給桑時西:“這個給大媽喫,雖說不能讓她完全恢復到從前,但是這個可以去除她血液裏殘留的毒素,至少比現在要好一些。”

    桑時西沒有接她的藥品,目光復雜的看着她:“桑榆,你覺得我還能夠再相信你嗎?你一向都是口蜜腹劍,或許這瓶藥會讓我媽瘋得更徹底。”

    桑榆久久地看着他,忽然擰開瓶蓋倒了兩粒藥丸在手心裏,然後一口吞了下去,端起桌上的茶咕嘟咕嘟的喝下,伸出舌頭給桑時西看,確保自己已經全部吞下去了。

    “我桑榆害人從來都是放在場面上的,絕對不會藏着掖着,說一套做一套不是我的性格。大哥…”她將藥瓶放在桌上:“這樣,你可以給大媽喫也可以不給,或者你先去送去化驗。,沒問題了,你再給她喫。這是特效藥,外面的藥店買不到的。”

    桑榆站起身來,兩隻手撐着石桌:“每個人心裏都住着一個魔鬼,我知道我三言兩語趕不走你心中的魔鬼。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心中的魔鬼已經走掉了,不存在了。”

    她提起自己的行李,跟桑時西揮揮手:“大哥你放心,你現在恢復到如今的狀態,我看到但是不會跟任何一個人說,你在這裏很安全。”

    桑榆說完轉身,桑時西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是什麼把你的靈魂洗滌的如此乾淨?嗯?”

    “我喜歡用洗滌這個詞,”桑榆笑着:“我曾經很愛的一個人的眼淚,無論我怎樣勾引他,怎樣不顧一切機關算盡,他心裏始終愛的還是他的亡妻。”桑榆似乎極力在掩飾住她眼中的傷感:“所以我們以爲的愛情,其實根本就不是,大哥我們兩個都太狹隘了,在愛情的面前。”

    她說完衝林羨魚擠擠眼睛:“林小姐,我大哥就拜託你了,我把他的後半生也交給你啊!”

    桑榆轉身走了,她的長髮被風吹起,皮衣的衣袂也隨風飄蕩。

    林羨魚喃喃自語,眨眨眼睛:“別把後半生交給我啊,我的賣身時間只有二十年。”

    林羨魚一直看着桑榆的身影走出了大門,然後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她是你的妹妹?”林羨魚在桑時西的面前蹲下來:“氣場好強大啊,我覺得她跟你很像。”

    “嗯?”桑時西擡起頭來:“她像我?”

    “嗯,我也見過桑旗,我覺得她跟桑旗除了長相方面有點相像,但是她更像你。一樣的氣場強大,一樣的犀利,一樣的...”林羨魚忽然沒了形容詞,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聳聳肩膀:“總之,你們很像。”

    “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我知道,她叫衛夫人大媽。”

    “想知道我們的故事?”

    “呃,如果你想說的話。”

    “坐下。”桑時西向她揚揚下巴。

    難得他有傾訴欲,林羨魚急忙在石凳上坐下來準備洗耳恭聽。

    可是,桑時西說是講故事,半天都沒有說話。

    他不說,林羨魚也不敢催,等了好半天,她都要睡着了。

    終於,聽到了桑時西的聲音。

    “我和桑榆,本身沒什麼恩怨,如果要追溯的話,那就是她媽媽和我媽之間的恩怨。”

    林羨魚睜大眼睛表示她聽的很認真。

    “她媽媽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然後我媽媽弄瘋了她媽媽。”

    那麼複雜的過往,桑時西用一句話就概括了。

    “我明白了。”林羨魚插嘴:“所以,你媽媽瘋掉是桑榆復仇?”

    桑時西笑笑:“是啊。”

    “可是你們是親兄妹啊!”

    “我們是敵人,她一生下來就註定了我們是敵人。”桑時西微微笑:“就像我和桑旗一樣,我們不是一個母親,他們的母親都是我媽媽的敵人,所以我們就是敵人。”

    “不。”林羨魚不是這麼想:“桑小姐說得對,冤冤相報何時了。”

    “那是因爲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不,我覺得,她真的是想通了。”

    “你不瞭解她,也不瞭解我。”桑時西將輪椅轉了個方向:“我冷了,回房間。”

    “你不是說要給我講故事?”

    “故事講完了,就是那麼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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