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昏迷的時候做了個夢。
他夢到卿卿毫不客氣地往他懷裏鑽,對他上下其手,又親又抱。
他很想回應,但手腳就像被凍住了一樣,無法動彈。
現在看來,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他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不想驚擾了這一刻。
然而,他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
蕭遇卿猛然擡起頭。
姬修羽緊閉的眼眸在極爲細微地顫動。
她和他親密地朝夕相處了這些天,倒是能看出他昏迷狀態和即將甦醒狀態的區別了。
他快醒了。
她一個鯉魚打挺豎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坐到桌旁,翹起二郎腿,故作悠閒地磕起了瓜子。
姬修羽懷裏空空,很是懊惱。
此時,他的肚子又叫了幾聲。
確實是餓了,他裝睡裝不下去了。
他緩緩睜開眼,對她投以嫵媚的一笑。
“卿卿。”
蕭遇卿心中如釋重負,還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表面上卻很淡定。
她漫不經心地扔了幾顆瓜子皮:“你醒了?”
姬修羽支起身子來:“剛醒。”
她站了起來:“我去給你拿喫的來。”
她打開門,消失在門口。
姬修羽嘗試着掀開被子,一頓頭暈目眩,便作罷。
不一會兒,蕭遇卿端着一碟子精緻的喫食過來了。
她把食碟放在桌前,用銅火爐煨着。
裏面有些新鮮的肉,要現煮。
肉香漸漸四散開來,充滿煙火氣。
他靠在牀邊,撫了撫嘴脣:“是你給我喂的藥嗎?”
蕭遇卿一臉不屑:“我可沒那麼好心。是白淵給你喂的。”
白淵自然沒這麼大膽子爬牀,她說了他也不信。
蕭遇卿眸子閃爍:“大概是你昏迷得久了,鬼壓牀吧。”
姬修羽微微一笑:“這鬼小小一隻,還香香的,軟軟的,我挺喜歡被她壓的。”
蕭遇卿扯了扯嘴角:“連鬼也不放過,無恥。”
姬修羽淺笑:“還是鬼更無恥些。我記得她可是借壓牀之機,行無恥之事,把我全身都摸遍了,連那兒也不放過。”
蕭遇卿耳尖泛紅:“胡扯。那鬼明明就沒碰那兒。”
姬修羽眼神意味深長:“卿卿怎麼知道那鬼有沒有碰呢。”
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蕭遇卿便知道他明白那鬼是她了。
也是,他精得和狐狸一樣,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磕了一顆瓜子,說到:“醫師說了,要用人體取暖,才能讓你早點醒。所以,爲了讓你早點醒,我就勉強犧牲自己,給你暖身體了。至於摸你全身,那是你的綺念。我是在尋找你全身的穴道按摩,好助你早點醒。”
姬修羽的笑意越來越深:“卿卿深明大義,把私人恩怨拋在一邊,救我性命,真是女菩薩。”
蕭遇卿哼道:“你還知道你我有恩怨。”
她說完,覺得自己剛纔那句哼有點撒嬌的意思,就又板起臉:“你坑我騙我,我揍你一頓,抽你一鞭,如今又替你暖身,你我恩怨就此了了。吃了這頓散夥飯,你我就各走各路。”
話語落下,屋裏靜寂了一瞬,只有銅火爐噼啪的聲響。
姬修羽擡眸望她,眼睛裏波瀾起伏,幽幽地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