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的目光跟隨宿主,注意到了血脈相鄰的燕輕依,這才突然出現在宿主身旁”
“且由於絕對的實力差距,直到被人近身,宿主才注意到燕豪的到來。”
芯片開始羅列各種可能,並加以邏輯論證。
“燕豪最近一次出現,是百來年前的幽州邊境,據說受了重傷,很有可能是血衣門太上出手造成的,隨後,便是音訊全無,於往生崖療傷,一直到現在,這一說法,按照時間線,是完全對的上的。”
陳沫追問芯片:
“那他怎麼失憶了”
芯片列出了一系列的可能,諸如“修煉祕術時傷到了識海”、“被凝丹期太上打傷了魂魄”、“記憶突然震盪消失”、“突破瓶頸時心神防線失守”
總之一句話,眼前的神似燕豪者,都忘了自己的身世,不一定會爲自己在世間的唯一後裔燕輕依撐腰
芯片有理有據的論述,暫且說服了陳沫,將眼前之人,視爲了“失憶的燕豪”。
“我悄悄地溜走,可不可以芯片,提供這麼做的存活率”
身處燕豪的氣場籠罩下,陳沫只覺自己的氣元運轉都遲滯了起來,根本沒有與他一戰的勇氣,心生退避三舍的念頭。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腳步正要邁開,燕豪的下一句話,卻讓陳沫臉色大變,不自覺地停下了動作。
“誰在那裏給我滾出來”
只聽燕豪一聲爆喝,紅衣袖口輕輕一甩,出現一道潺潺流淌的“河流”,如同鞭子一樣,“啪”的一聲,甩向了百餘步開外的一處虛空。
這道“河流”,呈現血色,竟然是由血液形成的,表面,不時浮現出幾張痛苦扭曲的人類面孔,在水面上起起伏伏,發出無聲的哀嚎,其中,正有霍啓光的臉
果然,積水潭中的屍體血液,就是被燕豪吸收的。
“道友厲害,重傷多年,仍有如此敏銳神識,我血某人,佩服”
被血流長鞭甩到的虛空,一陣模糊,浮現一個羽扇綸巾的中年書生,笑呵呵地向燕豪做了一揖。
這位隱藏的神通期修士,正是陳沫曾與之有過一面之緣的血衣門掌教血千愁。
作爲一門之主,他不坐鎮血衣門山門,主持宗門每日大小事務,竟然出現在了往生崖,真是驚詫世人。
此地位於幽州與葉州交界處,若是血千愁不慎被乾元大軍包圍,即便他擁有神通後期修爲,武者人海戰術之下,根本沒有活着返回血衣門的可能
陳沫一見到血千愁,就明白,他是衝着燕豪來的,甚至可能對他的藏身之地,也有個隱約猜測,這才能來的這麼巧。
“沒想到,燕道友竟會主動踏出這往生崖,如此一來,與我門的恩恩怨怨,也到了了結之時。”
輕輕一揮羽扇,血千愁露出一絲笑意,從懷中取出一物,一把捏碎。
燕豪,在血千愁出現的一剎那,就警惕了起來,收攏了氣場,將矛頭對準了這位血衣門門主。
陳沫只覺身上壓力一輕,行動再無負擔,可謂是身隨心至,明白燕豪的仇恨值已經被血千愁吸引過去。
“我暫時安全了”
單憑肉眼判斷二人的實力,陳沫猜想,血千愁應是遠遠不如燕豪的。
因爲當面對對方無形壓來的氣場之力時,作爲一門掌教,血千愁沒有選擇分庭禮抗,而是灑脫地向後退去,甚至還讚歎了一句:
“燕道友身手不減當年,血某自愧不如。”
燕豪的氣場壓迫,雖然是無形的,可是落在原先血千愁站立之處,卻是發出了一聲炸響,像是這塊區域的空氣都被他以神識之力壓縮到了極限。
炸響之中,虛空都彷彿扭曲了起來,陳沫視線所及,一片模糊。
陳沫心中震撼不已,不禁斷言:
若是肉身不夠強橫者處於爆炸中心,必定被無形的空氣,壓成了肉泥,再無血肉重組的復生之機。
於無聲間行霹靂手段,難怪身爲資深神通後期魔修的血千愁,都會在燕豪面前主動認輸,絲毫不以爲恥。
“宿主請注意,燕豪以靈氣力場壓縮空氣的手段,能級達到:49,若是宿主處於距離炸響中心三米內,毫無生還之機。”
“燕豪危險性:極高,建議宿主立刻遠離三公里以上距離。”
燕豪露的這一手,終於讓芯片有了解析其實力的機會。
他的修爲境界,至少是神通後期,且是其中的佼佼者
陳沫心中駭然,驀然發現,同樣是神通後期,彼此之間,竟然也能拉開巨大的差距。
燕豪的實力,至少不是蠱溪與血千愁能相比的。
提前規避了燕豪的“隨手一擊”,待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恐怖能量,血千愁的臉色略有些發白,暗道僥倖:
“一直以來的小心謹慎,果然免去了一場皮肉之苦,燕豪此獠,即使曾被太上長老擊傷,實力下降,也不是我能撩撥的。”
塵煙散去,唯一在爆炸中維持原樣的,便是血千愁從懷中取出捏碎之物。
這是一枚玉石,
被他捏碎後,化爲無數粉末漂浮在空氣中,相互之間,氣機相連,即使是燕豪能級達到49的氣場壓迫,也無法影響玉石粉末間的聯繫。
血千愁,望着這團完好無損的粉末,舒了一口氣,收起羽扇,彎腰拱手,向玉石粉末懸浮處恭敬地說道:
“弟子血千愁,恭迎降臨”
悄悄退出燕豪百餘步的陳沫,一聽到“江”字太上,再結合血千愁的恭敬之詞,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血衣門內令無數魔頭競折腰的鼎鼎大名
江唯心
這位凝丹期修士,擔任血衣門太上足有五百年,在整個西海岸正魔二道,都是說一不二的巨擘魁首
關於江唯心的彪悍戰績,浩如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