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少年帝國 >梁氏之亡篇
    劉志就是要在梁冀耳目的監視盲區內會見一個人!他單獨把小黃門唐衡叫進廁所,直奔主題的就問道“宮中左右,跟梁家不合的有誰”

    唐衡答“有四個人:中常侍單超、小黃門左悺、中常侍徐璜、黃門令具瑗”

    劉志道“你先把與梁不疑不和的單超和左悺給我召進來”羊養肥了,該拉出去殺了;獵物進入圍獵最佳射距,現在是扣動板機的時候了!不一會,兩人進來了。劉志道“梁氏兄弟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天下敢怒而不敢言。我準備將梁家一窩端了,你們意下如何”

    單超道“梁冀這廝早該誅殺,只是我們力量太弱,陛下有何妙計”

    劉志說“我的想法,就是祕密行動”

    單超說“祕密行動當然不難。我就怕陛下猶豫不決,臨時反悔,那就完了”

    劉志果斷地道“對這等奸臣,朕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接着,徐璜和具瑗被召進來。劉志和五個宦官祕密約定:再也不隨意提起此事。等待時機,再行下手!最後,劉志咬破單超的手臂,衆人歃血爲盟…

    不過,這一絕密行動還是引起了梁冀的猜疑!要知道:搞暗殺這等事,估計連梁冀自己都不知道是第幾回了。回回得手,唯有這次失手。一失手成千古恨。但梁冀現在還沒時間遺憾,反而相當納悶。

    納悶的是:劉志爲何還沒任何動靜?這纔是最可怕的!就像風暴前夕那可怕的寧靜一樣。梁冀堅定地認爲:這其中必定有詐!

    8月10日,宮裏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準備進駐皇宮值班:中黃門這張惲!值班是假,真實情況是梁冀派他來刺探情報,進駐皇宮就是爲防患於未然…

    消息傳來,跟劉志祕結同心的那五個宦官最先緊張起來。最後具瑗做出了一冒險決定:逮捕張惲!罪名是來自宮外的人突然要進駐皇宮,必是圖謀不軌!

    同時,漢桓帝劉志也行動了。他來到前殿,把尚書們都召來,宣佈討伐梁氏的決定。讓尚書令尹勳持節,率所有下屬團結一致,守衛尚書省,盡收符節。再派具瑗徵召虎賁警衛隊千餘人,會同司隸校尉張彪,包圍梁冀府宅。最後派光祿勳袁盱持節去見梁冀,收繳他的大將軍印信,改封他爲比景都鄉侯。

    梁冀徹底呆住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人生的獵場上,他自以爲是萬物的主宰,到最後才明白自己不過是皇帝肥碩的獵物!

    梁冀和妻子孫壽自殺。除早死的梁不疑和梁蒙外,梁淑、梁胤、梁讓、梁忠、梁戟以及孫氏宗親,無論男女老少,都被拉出洛陽城外斬首。除此之外,傍上樑冀大腿的數十名公卿、列校、刺史、二千石高官也通通被殺!

    太尉胡廣、司徒韓縯、司空孫朗這漢朝三公也全部因阿附梁冀被全部罷官,減死一等,免爲庶人。四府故吏賓客被黜免者達300餘人,朝廷頓時爲之一空…此事倉猝而發,朝廷民間皆鼎沸數日乃定。京城洛陽猶如撥雲見日,一片歡騰。

    最後,劉志下詔沒收梁冀財產,價值竟達30餘億,全充國庫。同時下令減免全國一半的租稅。梁冀所有的莊園,全分給窮人種田…

    15日,漢桓帝劉志封鄧猛爲皇后。此時劉志還以爲鄧猛姓梁,下令將其改姓爲薄。後來知道其實是鄧香之女,才讓她複姓鄧氏。同時追廢自己第一任皇后梁女瑩下葬的懿陵爲貴人冢…由此也可見劉志對梁氏的怨毒有多深!

    劉志終於等來了這一天。13年多的隱忍,終於守得雲開!劉志有理由相信:明天、明天的明天,漢朝的太陽將燦爛無比!在梁冀一手遮天的時代裏,只有梁、孫兩家有陽光沐浴權。現在橫在天空中的黑手被砍掉了,劉志總算看到了太陽,卻感覺那麼的陌生…

    劉志認爲:等到這一天實在不容易,必須賦予那些曾幫助他的人以見光權。爲此,劉志召開慶功大會,重點大獎頒給曾跟自己飲血爲盟的那五個宦官,全封縣侯:單超功勞最大,封新豐侯2萬戶。徐璜武原侯15千戶、具瑗東武陽侯15千戶、左悺上蔡侯13千戶、唐衡汝陽侯13千戶。並提拔兩個小黃門左悺、唐衡爲中常侍。世稱“五侯”

    接着,劉志再封尹勳、霍諝、張敬、歐陽參、李瑋、虞放、周永7人爲亭侯。設置祕書監官。大司農黃瓊升任太尉、光祿大夫祝恬升任司徒、大鴻臚盛允升任司空。

    梁冀新誅,天下想望異政之時,首居公位的黃瓊藉着這股東風,剛一上位就彈劾各州郡贓吏十餘人,獨獨徵召範滂入府爲自己的椽吏。

    範滂當年曾受命爲清詔使,按察冀州。結果當地郡縣守令有貪贓者,皆不待其到任舉劾,便自解印綬,望風逃去。這次被黃瓊徵召,範滂也立馬就彈劾刺史、二千石權豪之黨20餘人。尚書見範滂一下子彈劾這麼多人,懷疑其挾私。範滂正色答道“若有一人舉劾不當,臣甘受顯戮”

    尚書令陳蕃上疏向朝廷推薦五名處士:徐稚、姜肱、袁閎、韋著、李曇。漢桓帝劉志下令以安車玄纁之禮前往徵召,但五人皆受召不至。

    還有一個叫魏桓的人,也被劉志徵召。鄉人們都勸他入朝做官去。魏桓卻道“做官就要爲民做主。如今後宮千數、廄馬萬匹、左右盡是權豪。我現在去做官,這些都能有所減少嗎”鄉人

    答道“應該不會”魏桓嘆道“那我還去做什麼官”

    與這些公卿士大夫們正相反,外戚、宦官們卻都加官進爵。皇后鄧猛之父鄧香被追贈爲車騎將軍、安陽侯。母親宣被封爲昆陽君。其兄鄧演之子鄧康爲沘陽侯、鄧統爲昆陽侯、鄧秉爲淯陽侯、堂侄鄧會襲封安陽侯。鄧氏宗族皆列校、郎將,賞賜以鉅萬計。

    還有中常侍侯覽因獻縑五千匹,得封關內侯。後來又被列入誅梁冀的功臣名單內,進封高鄉侯。小黃門劉普、趙忠等8人被封爲鄉侯。這些小宦官都被封了,那的確誅梁冀有功的五侯則更是格外貴顯,權傾內外。

    說到底,漢朝權力的陽光,從梁冀的手裏溜走,只滑到了劉志、鄧氏和宦官們的手裏,還是跟衆公卿們沒什麼關係。衆公卿不禁仰天長嘆:一直以來,我們士大夫都是反外戚的敢死隊,然而皇帝在反梁冀最需要人的時候,卻沒想到我們;當皇帝天下大權在手一握時,也沒我們什麼事。我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呢?難道天生就是當擺設,被喚來打去的角色嗎?

    爲什麼外戚得勢時沒士大夫的權力?外戚失勢時也沒他們的位置呢?很多士大夫都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直到一件事發生後,很多人才猛然發現了答案!

    事情的起因是:一個不怕死的人寫了一封不怕砍頭的奏書。東郡白馬縣令李雲上書漢桓帝劉志,還故意不粘封口,同時手抄三個副本,分別送到三公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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