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巨力襲來,兩條腿沒有站住。嘴裏嗆了一下,張飛終於意識到這水似乎是真的,至於嘴裏淡淡的血腥味被張飛下意識忽略了……
張飛怒喝了一聲,渾身浮起了氣。只不過同樣都是黑色的氣,張飛身後的背影裏彷彿倒映着颶風。人力終究是不能和天力抗衡,張飛只是藉着那口氣而使自己的行動更方便了些,倚着大石停了下來。
此時所有的火已然熄滅了,無窮無盡的黑暗彷彿在張着大口吞噬着一切。士兵在哭嚎着,咒罵着。黑暗帶來了孤獨,但更多的是帶來了恐懼。盧植在劉備關羽的幫助下,也算是安穩了下來,雖說看不見對方,但手裏傳來的熱氣告訴他們是在一起的。此時此刻,整個戰場裏不是“瞎子”的就那麼幾個,不幸的是,盧植就是其中一員,他不是武人,沒有“殺氣”。
關羽提了聲,說:“大家不要驚慌,手把手拉住,天快亮了,蛾賊的妖術持續不了太久!”關羽的聲似乎不是很大,但此時此刻大部分人在噪雜的環境下卻聽得清清楚楚。很快,漢人的士卒算是穩定了下來。
盧植皺着眉毛,說道:“我知道現在也搞不清,張角到底要幹什麼!”劉備說:“難道不是用陣法把我們困起來,然後水攻麼?”盧植笑了笑說:“水攻?雖然我現在看不見了,可是之前有光的時候,我可是看得很清楚,這水就連困陣的巨石都推不動,就更不用說把我們幾萬人給沖垮了。看似浪很高,但這股衝力似乎有些怪異。”劉備說:“說起來也真是怪了,黃巾從哪掘的口子?這麼多水,這附近可全是平原,真淹了咱們他們去那裏躲水?”
盧植意味深長的說:“這恐怕是張逆又一個妖術了,先不說河遠在在二十里之外,就算是黃巾攔了上游也不會是這樣,畢竟河面上的冰早已經化了!這是妖術!”劉備說:“可是這股巨力,嘴裏的水可不是假的,火把也全滅了啊!”盧植說:“是全滅了,但玄德你注意到了沒有,所有的這一切全是你的感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玄德你好好看一看周圍,士兵有幾個是被淹死的?”劉備一愣,藉助自身的紫氣與關羽的青氣勉強看看,果然,甚至有些在水底很狼狽的士兵正在掙扎,劉備彷彿是發現了其中的關竅,大喜……
張白騎說道:“師傅!我不明白,事到如今爲什麼您寧願多施幻術也不下狠手?”張角先是嘆道:“褚飛燕那小子沒有按照原來的計劃來,我也只能再加點料了。”
張角隨後意味深長地說:“你們也隨我學道多年,自然是知道,用道術殺人,無論藉助多少東西,安排得多麼周密,反噬是極重的,輕則修養十天半月,重則瞬時即死。但你們知道麼,有些道術即使是殺人,老天也會睜隻眼閉隻眼的。”張白騎與張寧睜大了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張角說:“當然,沒有純粹的術不引起反噬,只是反噬的結果會輕了不少,當然選術的時機以及對人心猜度就很重要。比如說今晚,寧兒的術需要鮮血死人,而白騎你的術只能困人,若寧兒的術到時發作反而效果差了不少。我用了幻術,雖說沒有什麼殺傷,但是用術的時機就很值得考量了。”
張角看了看兩人,然後凝重的說道:“我之所以用幻術,除了能讓漢軍恐懼外,更多的是準備寧兒的術。”張寧說:“爹爹說笑了,幻術有沒有什麼殺傷力,更多的也就是在宣揚教義時用的。”張角說:“寧兒,沒有垃圾的術,只有不會施術的人。幻術確實無法殺人,但人是可以自殺的!”張白騎和張寧說:“自殺?”張角說:“如果你感覺洪水把你淹沒了,無法呼吸了,渾身僵硬了,然後呢?”張寧張白騎若有所悟。張角又說:“施術的時候不僅要欺人還要欺天!你用出裝神弄鬼的術把人活生生的嚇死,自然是不會逃掉天道的懲罰,但對象是被現生生的的自然現象而嚇死呢?被自己的恐懼而殺死,當然是沒什麼問題了。幻術的最高真諦,你們記住,是真中有假假裏有真!”張角眯起了眼睛,不管那兩個苦苦思索的後輩,有些學問,還是自己悟出的才能喫透,師傅只是領進門罷了。
石陣中,在劉備的囑咐下,關羽的安撫軍心稍微起了點作用,當然還是有人被“嚇”死了。盧植有些想不通,難道這不是幻術,但那些破綻又如何解釋,可如果說是幻術,死了人又如何解釋,難道,黃巾真有“大無畏”的精神,用“上師”的性命來換幾個小卒,怎麼算都是對黃巾來說都是很不划算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