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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啓一愣,猛然想起當時的事情,難怪那個眼神那麼奇怪,剛苦笑一下,又聽得李儒說道:“殺人就殺了沒什麼大事兒至於那些圍觀的,死就死了吧,誰叫他們一擁而上貪婪,也是一種罪”劉啓感到無話可說,從古至今,那個人不貪些小便宜,那是人類的本性,不要說什麼偉人之類的,在他們還未偉大的時候,定然有着不爲人知的小事情。

    合着在李儒眼裏,每個人都有取死之道,雖然這個解釋劉啓很不能接受,至少得知了內情的他心中舒服了不少只是劉啓卻沒想想,本是個莊稼人,到了長安失去了土地,就算再老實,在生存的渴望下,也可能會做一些驚世駭俗的事情,不得不說,苛政猛於虎也

    李儒揚了揚手,說道:“你啊太嫩了心太軟可不是個好現象對敵人,哪怕是潛藏的敵人,一定要狠”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劉啓真正要做起來,那可就難了,畢竟人都是肉長的,想要變的冷血,沒有一定的變故是冷不起來的

    劉啓出了李儒的院子,毒士果然是毒士,對敵人毒,對自己也毒,只要達到目的就行了,但這條道路,真的適合自己麼月亮露出面容,微微的星光一眨一眨,微涼的夜風吹得人有些精神,只是劉啓一擡頭的時候,就愣住了

    白芒劃過河洛,恐怕又有什麼事兒要發生了劉啓的天文儘管是隨着道術的突破又精深了一些,但還沒到“一覽星空曉天下”的境界,他還差得遠

    劉啓隨後搖了搖頭,有事兒估計也是衝着聯軍,畢竟玉璽的事兒導致孫袁反目,不過具體時間他可是記不清了,更不用說,此時的洛陽還在董卓手裏。

    劉啓並不曉得,就在今天,董卓派了朱儁去雒陽,引起了關中將門的恐慌,因爲兩月前守長安不力,免掉了皇甫嵩的官職,如今的朱儁未免不是昨日的皇甫嵩

    這個夜晚劉啓睡得有些不舒服,他始終做不到李儒和賈詡那般冷血,或許以後可以,但如今的他還差得遠劉啓卻沒想到,漢末這兩大毒士出身都在西涼,在那個無情的環境中,若不對自己狠,恐怕也熬不出頭

    劉啓是頂着黑眼圈起了牀的,今日起的有些晚,甚至連陽光都能從窗縫透進來。劉啓一推木製的窗戶,隨後傻傻的笑着,因爲蘿莉站在窗外的不遠處,小眼一眨一眨的看着他

    蘿莉做了鬼臉,說道:“大懶蟲啓,賴炕炕哦”小丫頭提着曲裾,馬上就逃跑了,留下劉啓欲哭無淚,才嚇了那丫頭一次,沒想到緊接着自己賴牀卻被抓了正行

    不得不說,蘿莉有着天生的“治癒性”,經這一打岔,劉啓原本有些抑鬱的心好多了,到底是溫室中長大的,殺死敵人還能接受,但傷了無辜的人,對他來說還是過了分

    僅僅是三天,甚至比原計劃還要提前一天,劉啓就要“進宮”了,好在不用去掉身上某個部位,不用提心吊膽的劉啓揹着個小包裹,告別了家,大概在這個家裏,僅有小白和絕影纔是最歡樂的,因爲它們根本沒意識到什麼。什麼,你說還有徐晃的那一匹馬好吧,徐晃早已經算計好了,等到小馬駒一長成,這匹馬就會幹驢子的活,或是拉貨,或是拉磨,反正磨石的小屋就在後院。賈詡是很喜歡喫豆腐的,自然恨不能那匹馬兒天天拉

    夜如何其夜未央。這是詩經中的句子,也是未央宮的名字的來由。未央宮又稱西宮,落於長安的西南角,偏好的是,未央宮恰恰佔了長安城中最高的地方,真是“一覽衆山小”啊

    未央宮很大,有四個劉門,劉啓進未央宮走的是北闕,這其實是士民上書時走的闕,另外還有一闕在東面,不過那是諸侯進宮時的道路。在這個年代,走任何道路是有條條框框的,一旦違反,逾越,可是大罪

    劉啓跟着領路的侍衛默默的前行着,他們所去的地方,是未央宮前殿的西北角,那裏有兩排大房子,遠的是工坊,近的是鑄錢坊。不過劉啓要乾的是私活,所以李儒卻安排在武庫之南,只是方位上卻是未央偏東北

    不得不說的是,工匠沒人權,即使他的位子是排在商人之前。但劉啓一進冶煉的屋子,猛然一股熱浪襲來,以他的體質,還是皺了皺眉頭。

    前任鍾官令剛剛罷免,不過這並不耽誤鑄錢,因爲管這行的,除了鍾官令,還有太尉的輔官金曹說是太尉的輔官,其實也不受到太尉節制,他們是聽從尚書檯的。劉啓剛要說什麼,一位大漢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皺着眉毛,說道:“如此重地,閒雜人士怎能輕易進來”

    侍衛高呼一聲,說道:“大膽這是新上任的鐘官令”漢子皺了皺眉毛,儘管用懷疑的目光盯着他,但身子不免的抖了抖

    劉啓心中嘆了一聲,是個老實人啊,隨後從衣囊中拿出了一方銅印,蘸着紅泥,找了一張黃紙,輕輕地印了下去

    一羣漢子,除了走不開的,都丟下手中的活兒,面向劉啓跪了下去,最初的那名漢子聲音有些抖,說道:“不知是您我罪”劉啓擺了擺手,說道:“無知者無罪我叫劉啓,是新上任的鐘官令罷了,就你了”劉啓指了指那抖得發慌的那名漢子,然後說道:“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你給我說說,咱們這個司是幹什麼的”

    那羣漢子猛然散了,至於剩下的那名漢子有些慌張,跟着劉啓來到了外屋,說道:“我,我叫黃黃奉”黃奉話一說,心中的壓力猛然放了出去,隨後說道:“鍾官令,我實在不知道是您啊前幾任連來都沒來過,就是金曹也是如此,喚個人使喚就是,哪裏想得到”

    劉啓一擺手,說道:“好啦這些就不用說了”黃奉舌頭一頓,嚥了口唾液,小心地看着劉啓一眼,方纔說道:“這鑄錢司的活說松也松,說緊也緊,畢竟,要鑄錢的銅得從辯銅司那兒

    運來”劉啓說道:“辯銅司”黃奉道:“就是辯銅令啦”

    劉啓說道:“你們這些活有啥講究沒,不用緊張,就是聊聊天”黃奉道:“還算行吧,這一套工序下來,一般沒問題,受傷的多是學徒,像我們這些老人一般沒啥事兒”

    劉啓看向黃奉的目光有些怪異,黃奉隨後臉一紅,說道:“像我們這些人,從六七歲就開始學,那個年紀多是辨認。等到十三歲左右,有了力氣,就得上手,您算算,等到了我這個年紀,不是這個行業的老人,又是什麼”劉啓隨後一笑,確實,看黃奉估計也得三十多,這麼一算,入行至少二十年,這話也沒說虛

    黃奉領着路,來到一個大匠身旁,對劉啓說道:“這是咱司裏技藝最高深的工匠,姓錢,我們都是他領出來的”錢工匠頭髮全白了,甚至臉上的肉也沒多少,十分瘦弱,扯着嗓子說道:“鍾官令您好”劉啓指了指他,苦笑一聲說道:“他這麼大的年紀,還是不要再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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