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孫堅的帳篷外有兩什的士卒交相巡邏,孫堅手中把玩着玉璽,有些苦笑着對程普說:“這東西可是燙手啊!”程普低聲說道:“再燙手也不能叫外人得了去!袁氏爲了對抗董賊,連另立新帝這種事兒都幹得出來,萬一玉璽到了他們手上,天下就更亂了!”黃蓋和韓當沒說話,不過看他們的表情也知道,玉璽這種東東自然是不能交出來!至於演義中說有人勸孫堅私留玉璽而圖天下,那更是胡扯!因爲孫堅是袁術的部下,在袁術未死前,他永遠也不能出頭,否則就丟了大義,沒人會去買他的帳!這個年代,看似很虛的名聲,但卻是一個實足足的硬通貨!更不用說,在那個年代雖然有野心家,還沒狂到能取漢而代之,就連袁術稱帝的背景,也是佔了天下三分之二的時候(曹操隸屬於袁紹,孫策是他的義子),但很快被無情的傳統勢力輾平了……

    汝南,一個八字鬍的猥瑣男,笑眯眯的從山寨中出來,送他的是汝南的黃巾頭子劉闢!龔都說道:“大兄?就這麼應了他?”劉闢說道:“嗯!給了這些好處,下山讓兒郎們虛應就是,造足聲勢,咱黃巾別的不會,這個絕對……”龔都看着劉闢伸出的大拇指,有些苦笑,然後說道:“這會不會,違反了大賢良師的意願!畢竟咱黃巾竟然給朝廷辦事……”劉闢翻了個白眼,說道:“大賢良師的意願是讓咱活下去!忍了一個冬天,再不喫些糧食,恐怕弟兄們能忍住,那些婦孺也忍不住啊!至於反漢,以後再說不是!反正當初有傳令,定能找一個延續黃巾命脈的法子!老天既然讓咱等,咱等就是!搶些糧食,然後回山!順便挑幾個機靈人,把這些金珠都換成糧食……”龔都聽了,沉默不語,世道的艱難,遠遠是超過人們的想象……

    劉啓這一夜睡得很舒服,可惜與預想的不同,沒有侍女來服侍,和家裏沒什麼不同。刷刷牙,漱漱口,做完早課,終於有一個宮女送來早飯,不過李丙卻感到很失望,因爲這個和昨天碰倒的那名絕色差的太遠,若換了平時,李丙早就撲上去“嘗試勾搭”一下,畢竟看看服裝,這名宮女顯然地位很低,若無意外,李儒會賞賜他的……其實這個時候的宮女是最可惜的,紅顏多薄命,陛下還小想要風流一夜得寵的可能性太低,君生我已老啊!

    黃奉那兒的消息還算不錯,尤其是聽說加薪,不用吩咐,在劉啓到了鑄錢司時,六十個人已經集結完畢,眼巴巴的看着他。【w  qu 】黃奉討好的笑了笑,說道:“大夥都樂意接受您的安排!”劉啓擺了擺手,說道:“不是樂意接受我的安排,而是樂意接受五銖錢的安排吧!”冷笑話果然冷了場,劉啓有些無語,這個年代果然沒有幽默感啊……劉啓卻不想想,難道真的沒有幽默感麼?這是不可能的,只不過有一座叫“階級”的大山壓在了衆人的心頭上……

    劉啓說道:“有誰去東面工坊?畢竟新開竈,事兒也多!我是這麼安排的,你們十八個人東面十個,西面八個,至於學徒自然是跟着師傅!東面條件苦些,不過每天多發三十文錢!你們自己分吧!”

    話剛落,哄亂的聲音打破了鑄錢司的寂靜,就連好涵養的劉啓也皺起了眉毛,實在是太吵了,彷彿滿腦子都是嗡嗡的爭吵聲!黃奉吼了一句:“安靜!安靜!”在衆人有些怒視的目光中,黃奉說道:“不如我們抓個鬮來決定?劉鍾官,您說呢?”劉啓道:“你們隨意好了,我只要結果,但不能耽誤了鑄錢的進度!就算留在西面的,只要按時完成了計劃,依舊有一筆額外的獎金,到時候是情況而定!”

    劉啓呵呵一笑,說道:“我不是幹這一行的,你們一天能鑄多少我不清楚,因此這個額度我說不好……”劉啓的坦誠反而更加有信,黃奉等人拿出一個銅碗,將一張黃紙剪成了十八分,隨後在那些方塊紙片上寫了“東”或者“西”……

    劉啓樂得清閒,站在這個有些擠得房子裏,看着那抽中“東”而歡喜的工匠以及抽中“西”那有些沮喪的工匠,真是衆生態啊,喜怒哀樂全都有……

    劉啓領着黃奉等大部隊去了東頭,至於西面的鑄錢司有錢師傅坐鎮,倒也能壓住軍心,留下的工匠雖然有些沮喪,但雙薪以及那未來的不定的獎金還是激起了動力……

    第一天,劉啓也沒指着黃奉他們就能開工,主要的是試試工具,以及看看有沒缺漏的。新竈新爐子自然是不如老爐子好用,這根現在買一輛新車是一個道理,沒有經過磨合期,肯定有磕磕絆絆的地方……

    劉啓自然是不會和那幫子工匠混在一起,看看事兒差不多了,就跑去李傕那兒喝茶,不過他對李傕的安排感到很滿意,因爲在這個不能見光的鑄錢司處,安保措施,已經趕得上宣室殿了!

    長安,送別名地灞橋,賈詡揮了揮衣袖,說道:“公達,真要走麼!”荀攸點了點頭,說道:“好不容易出了池子,怎麼能待在這死水裏!”荀攸的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右手掏出了一枚青銅印章,說道:“蜀郡太守!哈哈!”

    賈詡苦笑一聲,說道:“真是服了!去哪裏當太守不行,偏偏去西川,光饒道就足你受得!”荀攸摸了摸鬍子,說道:“西川富庶,人間樂土,儘管劉益州新死,不過有此天險,足能保數年無事!”賈詡苦笑道:“罷了!想繞就繞吧!從武關到荊州,順便瀏覽大好河山,也是人間樂事!”

    荀攸哈哈大笑,說道:“送就送到這吧!你的事兒忙!”賈詡搖了搖頭,隨後靜默不語,看着荀攸和他的侍從越走越遠……

    賈詡心中不好受,一是一個談得來的朋友因爲避禍而走了,另一個自然是劉啓入了宮!前者一走,說明潁川世家連表面上的支持也沒了,至於後者,自然是李儒的算計!

    賈詡進了郎中令府,也是他的鄰居,望着十分熟悉的院景,心中越發的難受。賈詡一推門,就看到李儒正聚精會神的批着一些奏章,不過是竹簡的,想來是一些瑣事。

    李儒一擡頭,先是吃了一驚,隨後說道:“文和!今日不是送友了麼?竟然來到了我府上!”李儒高呼了一聲,說道:

    “誰在外面?上杯茶!”一名侍者聽了話,應了一聲。無怪乎李儒不曉得賈詡的到來,實在是兩人相處得很緊密,又算是兒女“親家”,自然不用下人通報,當然這也有籠絡人心的意思……

    賈詡道:“公達走的灑脫,我何必又做兒女狀!”李儒一愣,隨後指着賈詡道:“難道你是到我府討杯酒喝,發泄發泄情緒!不過得等一會兒,這些批文可真令人不舒服!”

    賈詡道:“不是這件事!”李儒一愣,望着賈詡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說道:“文和,難道是……”賈詡說道:“沒錯!我到現在還是不同意!”李儒挑了挑眉毛,說道:“事兒都發生了,說了還有用麼!再說!他進宮也是一樁機緣!”賈詡一愣,隨後說道:“郎中信上了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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