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車兒露出一口白牙,自認爲笑容很迷人很友善,說道:“我乃劉莊十三郎部下!老翁不要驚慌!”老翁感到一陣眩暈,那個類似“雷公臉”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不過好在他還沒到聽力失聰的年紀,磕磕絆絆的說道:“你說……誰?十三郎?”

    胡車兒一愣,說道:“就是劉十三郎劉啓啊!”老翁又愣住了,“劉啓”這個名字確實陌生,喃喃的說道:“難道是莊主的兄弟?不過主公的十三弟是叫這個名字麼!老了老了……”胡車兒有些想笑,但想到這是自己主公的“家”,就沒有太放肆。正巧,一位年輕漢子探頭走了出來,說道:“父親,幹啥呢!”

    老翁道:“鐵!咱府上有個叫劉啓的麼?對了排行十三!”劉鐵一愣,臉色竟然有些慘白,說道:“劉啓?莫非是那個妖人?”老翁一聽,猛地一屁股跌在地上,眼神很是畏懼的看着這個車隊,腿蹬了兩下,想起了莊民內部的“傳說”,喊道:“妖怪啊……”

    劉啓儘管那些話沒有聽清楚,但老翁這句“妖怪”聽得很清楚,臉色一紅,就聽得一陣狂笑,卻是張松再也忍不住了!張松指了指劉啓,手捂着肚子,所謂的士族氣度都丟到了腦後,說道:“太有趣了!”劉啓低聲道:“韓德!吩咐下去,我們走!”韓德點了點頭,手中的繮繩一拉,絕影就邁開了蹄子。

    “幹什麼呢!”又一位中年人出了門,看着眼前的景象,臉色先黑了,聽着劉鐵解釋了兩句,低聲喝道:“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今天的事兒以後再算!劉家的臉被你們丟盡了!”中年人乃是劉防之弟劉中,也是留下的管事之一,吼道:“十三郎!莫非,過門而不入乎?”

    劉啓儘管有些臉紅,但還是飛速下了馬車,說道:“啓見過叔父!”劉中感到很滿意,不管怎麼說,劉啓還算是夠機靈的,至少在外人面前沒出太大丑相,若是剛纔一猶豫,恐怕又出笑話了——這就是劉一族,連叔叔和侄子都不認識……

    劉中暗恨那些碎嘴的,到了像他們這種階層,自然知道所謂的是是非非,更不用說,劉啓如今的官職也算是高了,細數起來,在族裏也沒幾個和他媲美的。

    劉中笑道:“啓是來參加六郎的婚禮的(劉平族內排行第六)?”劉啓點了點頭,說道:“啓的身份,還望叔父保密!當然,我們這一行都是啓的自己人!”劉中哈哈一笑,說道:“到了家,要是不能替族中遮風擋雨,那宗族還有什麼用?至於那些家生子,看來是該敲打敲打了,聽風便是雨!”

    劉啓點了點頭,說道:“不過啓也理解族裏的難處,還望叔父不要太過苛刻!”劉中一愣,望着劉啓看着那對父子的眼光,笑了笑,說道:“不愧是七兄之子!好胸懷!來來來!進去休息休息!趕了半天的路也累了吧!再說六郎的婚禮還有一段時間!不急!”

    劉啓苦笑一聲,點了點頭,低聲問道:“這裏還好吧!”劉中一愣,問道:“十三郎此言何意?”劉啓說道:“啓見那對父子很是警惕,莫非此地也不安生?”劉中眼神中露出一絲讚賞,低聲回道:“些許蛾賊而已……”

    劉啓自嘲的笑了笑,到了自己家卻不能住,無疑是最大的諷刺。貂蟬看着劉啓盯着那鎖着門的房子發呆,有些擔心的問道:“怎麼了?啓?”劉啓苦澀的笑了一聲,說道:“秀!這是我的家!”貂蟬先是一呆,隨後笑了起來,說道:“不住在這裏那又怎麼樣,再說了,區區一道牆,真的能擋得了你我麼?不過,啓!你要好好想一想……”

    貂蟬蒙在面紗下的臉悄然升起了兩朵紅雲,就連聲音也有些低,說道:“舅搬家已經一年多了,啓如果進去,光清掃可得費工夫……”劉啓笑了笑,看着羞澀的小娘子,說道:“你剛纔說什麼?我沒聽清!”貂蟬撲打了他兩下,喊道:“臭啓!又在作弄我……”

    劉中故作沒有聽見的樣子,仿若無事一般,說道:“啓!隨我來,你的客房在這邊……”劉中自然不會將貂蟬和劉啓安排在一起,儘管貂蟬方纔呼“劉亮”爲“舅”,因爲劉啓排行十三,年紀自然也就能推出來,這種事兒自然是不能含糊的。

    胡車兒放下了行李,便出了房門,儘管劉莊有奴僕,不過想想劉鐵父子的表現就知道劉啓在他們心中是多麼妖孽,貂蟬趕走了那些“假意”的家生子,麻利的幹着家務,準確的說是放下被子等等事。劉中看着美豔不可方物的貂蟬,再看看劉啓,心中不自覺的閃出了一絲羨慕,倒不是美色,而是他在劉啓這個年紀,生活可沒有這麼多姿多彩……

    儘管劉中是劉啓的叔叔,但他並沒有對劉啓關於美色這件事兒多談,少年人戒色是因爲怕耽誤學業,但如今劉啓算是高官了,這點事兒也算不了什麼。劉中喝了一杯茶,說道:“剛纔沒跟你細說,是因爲有外人!不過這些毛賊這一陣來的確實勤了些,大概冬天也不好過吧!”劉啓心中不自覺的把劉中的評價又高了一等,不管怎麼說,至少他在明面上還是個心中有“民”的士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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