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懿“哼”了一聲,說道:“袁本初那廝把大兄請了去,隨後就似乎是忘記了,真是有眼無珠”劉啓眨了眨眼,好吧,把這位八達之首的劉朗忽略,確實很傷人的,難怪少年劉懿對他觀感不佳

    天使走了,袁紹陰着臉把他的一衆謀士請回了屋,當然新任冀州別駕審配缺席,他還在返回的路上。袁紹掃了一眼,右手拿着這份聖旨,說道:“我與董賊不共戴天我可不信他會這麼好心,發下這份聖旨”

    身爲頭號謀士兼心腹的許攸看着郭圖和逢紀一眼,說道:“明公董賊自然不會這麼好心不過這份聖旨,看似好處很大,但對我們來說,卻暗藏着毒藥”袁紹的右眼眯成了一條縫,說道:“子遠,此話何意”

    許攸有些得意的展了展眉毛,說道:“明公反董,甚至不惜自加官職,但若接了這份聖旨,在天下人眼中,僅會是個圖虛名小惠的小人更不用說家仇猶在,依攸之見,不奉爲上”袁紹點了點頭,郭圖逢紀說道:“子遠之言甚善,明公宜從之”

    “哼”袁紹一低頭,見發聲之人冷笑一聲,說道:“奉聖旨奉的是天子,而不是董賊如今依舊是大漢的江山,天下名士只會思漢,不是一個袁字,就能蓋住漢家四百年的底蘊”許攸惡狠狠的盯着那位中年男子,袁紹新招闢的謀士,田豐田元皓。“元皓所言不錯君不見二百年前之王莽乎權勢蓋了天下,又如何不過數年之空望,連累子孫”

    袁紹說道:“廣平這話有些過了”沮授搖了搖頭,說道:“明公去歲意圖立劉幽州爲帝已是失了名望,這也是不少名流士族投了南邊那位的緣故再說,聖旨在明面上,我們已經接了,再不尊聖旨只是徒惹人笑要拒接,也晚了”

    袁紹點了點頭,說道:“廣平之言甚善,只是子遠之言”田豐道:“這又何妨尊的是天子,而非董卓在謝表中斥罵一番便是”許攸看着這兩位新近謀士很是對袁紹的眼,心中那根刺被觸動了,一想起還有位缺席的,不自覺的朝着兩位老“友”瞅了一眼。三人的目光在空中對了一下,隨後就看向了別處,彷彿方纔僅僅是個巧合袁紹沒注意手下的小動作,更不用說,那三人自打進了冀州後就開始“窩裏鬥”,當然鬥得也不是很明顯,他自己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沮授說道:“這不足慮但授只是擔心”袁紹說道:“廣平但言無妨”沮授說道:“授聽聞天子車駕轉而向北”許攸說道:“廣平可是擔心公孫瓚那廝”沮授點了點頭,說道:“兩虎鬥,必有傷明公不可不防”

    袁紹沉吟道:“傳令張郃領一軍北上,不如元圖走一趟爲監軍”郭圖道:“不妥”袁紹玩味的說道:“嗯”郭圖道:“元圖自然爲上選但張郃之軍,新練半年治軍非治人,自當小心爲上更不用說公孫瓚弓馬嫺熟”袁紹本有些煩躁,但一聽到“半年”這句話,猛然醒悟,張郃不是沮授等人,這節骨眼自然不能出了意外,點頭道:“就依公則,鞠義去吧”

    人的名,樹的影兒別看袁紹整天叫囂着“河北顏良文丑武藝高超”,但真正用起來,袁家第一將卻是鞠義。顏良文丑最多就是個護衛,但鞠義卻是了將才,爲袁紹練了兩支精兵其一,就是先登營,其二就是大戟士,不過後者仍然在訓練中。所謂的精兵,不僅僅是在精神上悍不畏死,在裝備上也得精良,袁紹在未得冀州之前,自然是沒有閒錢再組一支精兵,畢竟他當時自己本身就糧草緊張

    袁紹摸了摸太陽穴,說道:“事兒就這樣吧散了”許攸說道:“不妥”袁紹“嗯”了一聲,說道:“有何不妥”許攸道:“出軍大事,別駕不在此,不妥”袁紹皺了皺眉毛,說道:“正南貌似是忙他妹子的婚事”郭圖道:“是聽說嫁的是河內劉氏,定在一月之後”袁紹沉吟道:“一月之後麼不能誤了大事”

    袁紹掃了周圍人一圈,說道:“廣平紹今任你爲冀州別駕,不可誤了大事”沮授眉毛一跳,說道:“正南他”袁紹道:“正南正南善軍事,不如任祭酒況且鞠義一出,大戟士不可荒廢”沮授再無異議,說道:“授定當效死力”袁紹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諸君大業艱難,不可輕慢數年之內,定當一掃河北”許攸等人被激起了一膛熱血,說道:“喏”

    審配不曉得,他一出了鄴城,就被遷爲祭酒,不得不說,命運是個很奇妙的事兒不過,令三人衆更有些堵的是,無聲中定下的同盟,但最終便宜的卻是沮授許攸幽幽地說道:“儘管猜到了結果,但事到眼前時,還是有些不甘心”逢紀說道:“子遠啊不得不說你那一手有些不妥”郭圖道:“是啊圖也覺得不妥”

    許攸陰狠的笑了一聲,說道:“攸也知不妥,不過審配這廝來了冀州,就斷了攸一條財路攸不出這口惡氣,胸中總是不安”郭圖一愣,猛然想起前幾日審配臨走前,曾經查封了一家商行,猛然有所悟

    逢紀說道:“罷了罷了反正這個別駕也只是在火堆上烤,要不然沮廣平也不會推脫”許攸笑了一聲,說道:“要不是沮廣平曾爲文節公心腹,這位置也輪不到他”郭圖點了點頭,說道:“先是審正南,然後是沮廣平,明公一直在安撫文節公舊部”許攸道:“先讓他們得意一時又何妨哼鄴城的軍隊,已經清洗的差不多了張郃、高覽,哼哼”郭圖陰着臉笑着,說道:“不如找些登徒子在鄴城搞事”

    許攸笑罵郭圖道:“公則這事兒可不能露出馬腳”逢紀說道:“紀也得費費腦筋了”許攸說道:“當然鄴城就交給攸和公則,保準那兩人進不了前線”小黑屋的三人衆越說越上了癮,人就是這樣,短時收穫的巨大戰果往往能迷住了人的眼睛,使得不能自拔

    “啪”的一聲,劉啓依舊迷糊着,說道:“秀兒,別鬧”貂蟬沒好氣的說道:“啓,早起啦今天可是兄長的好日子”劉啓頓時一個激靈,推了一把懷中的佳人,說道:“這還等什麼,趕緊給我穿衣啊”

    好吧,墮落的日子使得劉啓更墮落了,不僅僅晚上有陪睡的,就連穿衣服也得有人伺候貂蟬“哼”了一聲,摸索着穿着自己的外衣,至於劉啓則是麻利的點好了案几上的蠟燭。天自然還沒亮,但讓一向精力好的劉啓如此勞累的原因自然不是什麼“魚水之情”,而是昨夜準備兄長的婚禮忙過了頭

    “喔喔喔”雞鳴聲響了起來,劉啓不以爲意,畢竟早起已經形成了習慣,小妮子生物鐘已經養成,這是不足爲奇的。劉啓粗粗的披上大袍,穿好衣服的貂蟬給他套着束帶,這一幕在這一個月經常發生,儘管莊裏已經有了不少閒話,不過對於劉啓這個厚臉皮貌似是沒什麼殺傷力的

    這年代唯一不好的就是,不僅僅是女生要打扮,男的也要如此,小妮子手不慌不忙,慢慢地籠着劉啓的頭髮,將古銅色的冠加在劉啓的頭上,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啓真俊”劉啓有些得意,說道:“那是也不看是誰給我梳的頭”給小妮子一個甜蜜蜜的糖,哄得她一大早就露出了笑臉,劉啓隨之就出了房門。天色雖暗,但此時正是梳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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