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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門一開,一位族老笑眯眯的領着兩人進入,劉啓倒也識得,教書夫子劉海,這是劉亮請的“公證人”,也就是後世的婚禮主持人。劉啓和劉懿、劉林趕忙擠了進去,隨後就看到一位醜的青年悄悄佔據了房外的好位置,對他露個小臉,卻是張松那廝

    屋裏是比較空蕩的,劉亮和劉氏笑眯眯的跪坐在中堂,在案几的對側放着幾個墊子,自然是給新人所準備的。幾位婆婆站在兩側,有的提着花籃,裝着五穀,大棗;有的端着個銅盆;還有的提着食盒

    案几前跪坐的不只有劉平和劉審氏,還有劉朗和那位媵,至於劉朗的出場,純屬是伴郎,本應一同去接新娘子的他,因爲族中突然而至的瑣事而耽誤了

    劉梅有些不安份的扭了扭身子,劉啓輕聲道:“梅,別動”劉梅道:“二兄,後背有些癢”劉啓沒好氣的道:“癢也得忍着,過一會兒就好”小蘿莉有些生氣,不過咬着牙忍了下去,劉啓看不過,只好用手輕輕撓了她兩下,使得劉梅總算是舒了口氣。兩人由於站在屋裏的邊角處,倒是沒讓人注意

    劉啓被這一打岔,倒是忽視了婚禮的環節,只見得幾位婆婆走到了兩位跪坐的新人面前,將花籃裏的棗和穀子灑在兩人的周圍,雖然有些不解,但也得耐下心煩,等到事後再追問就是其實,這就是所謂的撒帳禮,用五穀、大棗灑在新人上,以示辟邪,同時表達了對未來的祝願,多生孩子

    劉海說道:“禮成行沃盥禮”劉啓不免又有些“大驚小怪”了,這其實就是一“金盆洗手”,看的劉啓滿臉黑線。一個銅盆,一條絲巾,雖然新郎新娘之間含情脈脈倒也不錯,不過等到兩人將手伸向銅盆時,劉啓總感到十分詭異,這不是在拍黑片吧所謂的“金盆洗手”,其實也含了這層意思,婚禮上講究潔淨,只是劉啓有些不理解,爲啥米給劉平擦手的劉朗,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劉啓猛地想到,難道劉朗的婚禮上,劉平是伴郎曾經擺了他一道越發感到察覺到真相的劉啓頓時心中有些小激動,雖然是他的兄長,不過該擺一道的就得擺,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劉海道:“禮成行同牢禮”劉平和劉朗去了案几西頭,新娘子一方去了東頭跪坐,幾位婆婆送上了食盒,將飯食擺在了食案上。菜分三份,酒一份,不過那一份葷菜僅有一盤,放在食案的中央。葷菜者,牢也,同牢而食,合巹而飲,所以合體同尊卑,以親之也。

    合巹,其實也就是俗稱的交杯酒,不過這酒本意上卻不是喫飯的時候助興,而是成年男子飯後漱口所用,同是也是爲了壓食。劉啓可不曉得這件事,他的老師左慈戒酒,賈詡因爲清貧慣了,在家裏一般少喝,也就是那一陣在雒陽瀟湘館的時候,曾經爽了一陣,至於他自己,雖然有向酒蟲發展的趨勢,不過說到家他也只是個小孩子

    不過漢代的交杯酒自然不能和現代這般“狂放”,劉啓也沒看出啥所以然來,只不過就是兩人先用爵,最後換成了巹,只不過這巹用完後,兩人再換一遍,也就算是完了此禮。劉啓看得索然無味,事實上換個不懂的人恐怕心中比他還無奈,除了圖個熱鬧,估計心中只是茫然。巹者,苦也,酒者,甜也,苦中有樂,正是日後真實生活的寫照

    再往下,就是劉啓所熟的環節拜天地、入洞房,不過激起劉啓的興趣卻是劉平和審氏互相剪了一小段頭髮包在錦囊中。劉啓想了一會兒,才醒悟,原來“結髮夫妻”就是這麼來的,真是長了見識,不要說他無知,其實有些東西,雖然口中常說,但真較起真來,可不一定能說得出答案

    不過,劉啓馬上又反感那些無良的編劇,因爲一些古裝片,時不時的讓女主角將含着頭髮的香囊送給男豬腳,這不是扯淡麼,就圖讓人看着舒坦,卻一點也不講究現實

    劉啓目送兩位新人,不對,應該是三位新人離了房間,雖然有些不和諧,但總算是平平安安得過了。劉啓剛舒口氣,就聽得劉梅喊道:“哇結束了終於可以和小龜龜玩了”劉啓腦海中打了個問號,顧不得劉懿朝他做的鬼臉,說道:“什麼龜”

    劉梅擡着頭,望着劉啓,說道:“小龜龜就是小龜龜啦”隨後劉梅跳了起來,奶聲奶氣的指着走過來的道人,說道:“就是他送的啊”劉啓一愣,一轉頭,就看着一位道人笑眯眯地看着他,說道:“啓好久不見”

    劉啓看了他一眼,心中的一些不安隨着這熟悉的聲音平靜了下來,隨後問道:“你是清風不對,你這相貌似乎”清風眨了眨眼睛,望着這對清澈如水的眸子,覺得還是不說爲好,說道:“沒什麼,出了些意外,不過我的運氣比你好師傅來得及時,儘管相貌變了,但卻沒毀了”

    劉啓有些苦笑,他的臉留下了白灰色的紋,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不過清風的臉變化實在是有些大,這也難怪劉啓認不出鼻子塌了些,眼睛似乎大了一些,臉瘦了一些

    這年代可沒整形,也難怪劉啓疑心疑鬼,更不用說左慈貌似只是個科學怪人,但對於解剖似乎應該不涉及吧

    清風道:“不用這麼看了華師伯割了不少皮,這樣子我已經知足了對了我這次來,順便可是替師傅和師伯等人送上了賀禮”華師伯劉啓猛然醒悟,就是華佗,割了不少皮雖然可惜,不過究竟不是道傷,左慈的丹藥倒是能管用,難怪能完成漢代整形手術

    劉啓猛然一愣,說道:“難道梅兒嘴裏的那龜,就是你們所送”清風哈哈一笑,說道:“若不是我的賀禮,難

    道這些人會如此瘋狂而有節制”

    看似矛盾,實則一點都不矛盾,劉啓問道:“不會吧僅僅是烏龜罷了”清風笑眯眯地道:“如果這龜是白色的呢”劉啓眯起了眼,這可是大大的祥瑞,若是普通年間,足夠一個人升官發財的了

    清風隨後又低聲說道:“如果這龜甲上的花紋,類似一個喜字呢”劉啓吸了一口氣,什麼是大禮,這就是了,風聲一傳出去,劉平想不火也難,更不用說這龜可真是個好東西劉啓說道:“師傅有心了多虧師弟長途迢迢的送來”清風臉一綠,他比劉啓可大幾歲,只不過入門的晚,反而成了師弟,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也是他們叔侄心中永遠的痛

    劉平將新娘子送回了屋,隨後就去小廣場,畢竟賓客還在那兒等着,尤其是笑得很陰森的劉朗,就差臉上寫着“今夜不把你灌醉,朗就不姓劉”幾個大字了新媳婦審氏和媵的晚飯是陪着劉氏、劉梅等女眷喫,倒也不至於會餓肚子

    劉啓送走了清風,轉頭就走向後屋,順道去新房佈置一下,只是剛進了後院,就看着劉林這廝蹲在一個角落裏,笑嘻嘻的,彷彿在幹着什麼壞事劉啓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啊”的一聲,嚇了劉林一跳,手指一伸,若不是劉啓推了他一把,準會被一個小小的頭部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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