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看着這位男子,正是呂布帳下弓箭最精的曹性,甚至呂布曾感慨道,若非曹性天賦力道有缺,就連他在箭道上也不如曹性。曹性和高順一左一右便架住了李肅,好在此處離着側門較近,即使有有心人瞧見了,也會住口不言……

    一股惡火一上,呂布咬着牙立馬舉起小酒壺,連着滿了三杯,只是那股惡氣彷彿在肚中徘徊一般,曲折宛轉遲遲發不出來。呼吸一沉,呂布將紅塞一拔,直接放到自家案前,喝了兩口又覺得不解氣,伸手一抓,一隻羊腿撕了下來……

    宋憲道:“主公!如今是相國大喜!何必爲此事動氣,酒中帶氣,可是最傷身的!”一席話說得旁人都點了點頭,只是呂布銀牙一亮,撕了一大塊肉,嘴中含糊的說道:“不當人子!有什麼話關起門說便是!這豎子!徒惹人難堪……”

    魏續笑道:“奉先!都過了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李肅的老脾氣麼!算了算了!有什麼火兒等回了長安再發,別叫人家看我們幷州軍自家火併的笑話,就是相國也丟不起這張老臉!”呂布的臉色稍緩,只是忘卻了李儒的告誡,不自覺間,酒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兩個變成了三個……

    話說劉啓喚過侍女,又點了那幾道方纔喫的很爽的飯菜,看的李傕有些不爽利,道:“都是自家人,回頭多喫幾次便是,何必在這兒呢……”劉啓啐了一口道:“稚然你這說的什麼話!這還沒成親呢!不能讓人看了笑話!你知道禮儀的‘禮’怎麼寫麼?左邊一個‘示’,右邊一個‘豐’(繁體)!”

    李傕翻了個白眼,他雖然沒讀過幾本書,但在西涼軍中還算是文化人,因爲他識字,能寫書信……只是劉啓下一句就令他哭笑不得,“稚然,因爲喫飽了肚子才能想些別的,這是孔孟的教誨,你如今說的這話,就令我感慨你呀,整天悲劇到喫不飽……”

    徐榮哈哈大笑,沒想到劉啓竟然如此歪解這個“禮”,左邊是“示”,右邊是“豐”確實沒差,不過這個“示豐”卻是指向祭器盛滿,隨後向神靈陳說——這纔是“禮”……

    李傕有些氣急敗壞,但這一席上,劉啓有個好幫手一直在敲邊鼓,李傕的口才本就一般,說上幾句之後,只得獨自生悶氣……郭汜冷哼了一聲,說來也奇,他就見不得李傕太得意,不過要較真起來,若是離了對方,身子老是感覺缺了些什麼……(你身邊有這樣的損友麼,汗一個)

    劉啓撇了撇嘴,說實在的和這人鬥嘴他都嫌勝之不武,畢竟對方是個文化水平極低的人,更何況“撒潑”這一終極奧義使不出來,戰鬥力完全是可以忽略了……劉啓只是有些好奇,李傕今天請相士瞧過了沒,貌似這個人很衰麼,被人欺負,被白奴也欺負……劉啓打了個寒戰,尤其是想到白奴那來回走着的樣子,心中不自覺地冷了些……

    一場秋雨一場寒,李傕等人打着飽嗝就出了董府,他們這些人被安置在館閣,其實也就是驛站,劉啓挽着袖子,提着曲裾的褲腳,至於木履已然溼透這一點他是理會不到了——某人處在酒醉狀態,感知依然弱的可憐……

    一支竹簦伸了過來,兩位小娘子一着青衫一着白衫,若是到了千年之後的西湖斷橋,定然是上演了人蛇絕戀的情緣。迷糊的劉啓不自覺的喃喃道:“白素貞?小青?莫非,我又穿越了?”

    貂蟬眨了眨眼睛,看着同樣因爲劉啓的話而迷糊的李婉,道:“啓喝多了,估計在說什麼胡話,這麼冷的天萬一風邪入體可不好了!”一身白衣的李婉立馬點了點頭,甚至心底還有些小失望,上好的江南絲綢,尤其是衣服上栩栩如生的荷花開放,如今都化成了不知所云的“白素貞”……

    兩女架着劉啓,旁邊的侍女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只是過了一會就聽得氣急敗壞的聲音,“不當人子啊!”說話的自然是李儒,尤其是看到前世的情人如此費力的扶住自家的未來女婿,心馬上就凌亂了……“你們還在看什麼?不趕緊扶着他……”一聲喝令之下,董府頓時雞飛狗跳,一時間原本意識迷糊的劉啓更迷糊了,因爲貌似很多隻手在他身旁不停地“摸索”……

    “嘩啦”一聲,貂蟬將手巾上的水擰了乾淨,隨後遞給了被未來岳父抓了正行的毛腳女婿劉啓,如今的他因爲被李儒訓斥了一陣之後,那股醉酒的勁已經小了不少,等到他想起這段記憶時就有些哭笑不得,先不提白娘子和小青身高差距有些大,就連定情之物的那把傘也對不上!不對,這不應該叫傘,叫簦,其外形就是竹笠的樣子,只不過前者多了一個手柄(傘的雛形)……

    貂蟬笑盈盈的看着他道:“真是的!一沒人看就喝得那麼多!秀真不知道如何說你了!”劉啓臉一紅,趕忙將手巾一攤,捂在臉上裝模作樣的擦着,只是心中老是感到貂蟬此時說不得如何笑話他呢……

    劉啓心中嘆了口氣,但說真的,度數不高的米酒甜甜的讓人忍不住繼續喝下去,這飲料老是讓劉啓有了回後世的一絲感覺,只是心中老是忘了一種常識——那就是米酒後勁大,等到感覺差不多的時候,往往就上了頭……

    厚臉皮的劉啓輕而易舉的打消了小娘子的注意力,話鋒一轉就來到“某個不知名的朝代”,初時小娘子還有些好奇人蛇之間的故事,但等到後來講述道雷鋒塔下,眼淚兒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劉啓賺足了小娘子眼淚,心中不自覺的有些得意,這個倒是不怕別人較真,雷峯塔建成可得在近千年後,當然他之所以知道這個,還是因爲穿越前同胞兄弟在學校組織的旅遊團中去了一次,爲了給他提神特地和他講起的……

    且不提劉啓懷中的小娘子如何落淚,就說那溫侯呂布在散席之後,草草得出了亭子。他手下大將各自回了館舍,也就是他有資格留在董府。本來就到了夜晚,迷迷糊糊的呂布隨着漆黑的夜色,心中越發沉了起來!回想着這幾天的事兒,呂布總覺得有一股火憋在胸膛,不發出來他難受……

    一想到今日李肅的酒瘋,呂布臉上不

    自覺的多了幾道兇“紋”,他做錯什麼了麼,沒有,但這個李肅似乎是得寸進尺……是的!張遼去了幷州,高順得了校尉,眼前的問題似乎依然解決了,呂布縱然心中不滿,但還是忍了下去。

    但在前天,李肅拉着高順跑到自己身前要部曲,甚至一開口就是三千人!李肅的理由呂布不想多聽,無非就是名不符實外加上幷州士卒中也有人譏諷,但這個額度太有問題!這時候的幷州軍總共才三萬人,中間還加着各個將領的私軍,一下子要了三千人,其他的人還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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