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也覺得過分,連忙給劉啓眼色。

    劉啓卻不聽他的,攤開手大講道理,說:“我要了之後,還要扶持你們釀酒。要包攬生意,要給你們分紅,要僱夥計,要收拾爛攤子,要恢復你們的名譽……入些可以讓你們買回去的股份,卻能給你們喘口氣,恢復幾代的祖傳。你們都有心‘轉讓’,有沒有人來問?根本沒有人問,爲什麼沒有人問?!因爲你這些傢伙什除了釀酒,沒什麼用?卻要轉!更不要說釀酒酒坊出事?誰還敢喝?!除我沒人給你十金,關鍵還不在這十金,而在長遠!”說完指着自己,很成熟地說:“喫虧的是我。讓你們繼續釀酒,要是生意好不起來,你們已經沒什麼可賠的了,我得再往裏頭貼呀。”

    他總結說:“女人吶,盯得都是小利,可惜了,也不想想祖業,扔了換一把錢,就去投親去。”

    “那倒也是。”少女冷靜地回答,要求說,“我和阿爹都留下來給你釀酒,不論償賠,你每月要給基本的月錢,不能解僱我們,就是破產了也要給錢。”

    劉啓團着手,四處看了一下,見董老爹不知道去了哪兒,心說:“趁她老子不在,趕快把她唬住。”

    想到這裏,連忙要帳薄。

    二牛拉住他,偷偷地問:“你不要回家說說嗎?你阿媽還不知道。”

    劉啓最害怕別人覺得自己沒有誠意,做不了主瞎談,大大咧咧地說:“我阿媽拿着的是我的錢,我做不了主?!阿哥。你還不清楚,現在家裏的錢全是我掙的呢,我真堅持做主就能做主。”

    兩人討價還價了半天。

    少女方把賬本捧來,劉啓一目十行,發現酒坊一直利潤很大,臨不營業前,扣除越來越高的酒稅還有很可觀的利潤,那自然無半分猶豫,快速要了紙筆,叫少女坐在一邊邊商量邊寫契約,生怕她老子殺出來不願意,拉住她欺騙:“我剛纔給你阿爸在外面說過,他是點頭的,就這麼說,一口價。”

    少女說:“十五。”

    劉啓躊躇片刻,下定決心說:“十三個。”

    十來金幣等於十餘兩紋銀,小康之家一年的收入,不是筆小錢。

    二牛有點兒慌,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然而,雙方還是寫明交割約定,並定到明後之日。劉啓拿一份契約,走起路來輕飄飄的,一路刨頭高歌,問二牛是算一份還是反悔,聽二牛隻顧往外倒緊張大話,說:“阿哥。十三個金幣買一家酒坊。接下來,時城裏幹咱肉鋪,城外釀咱酒,配着賣一樣,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麼一說,二牛也回過味來,這不是爲了開肉鋪要酒坊,而是得了兩個,釀酒可以到鄉下釀,鄉下的房屋幾乎不算錢,等於是十三個金幣盤了一所旺鋪,另買一個酒坊。

    他有些良心不安,說:“他那酒坊到底值多少錢?”

    劉啓也不太清楚,說:“起碼幾百金吧,那些破舊的甕,酒槽,酒海,亂七八糟的東西,按新的買,真不好說,上千金都不一定,更不要說還有兩個活人,一些陳年老釀。再沒有,陳釀也得一兩桶吧?!”

    他們回到家裏,劉啓更是迫不及待,到處嚷嚷自己講價的細節,說自己不爲女色所迷。衆人都覺得他了不起,惟有風月樂呵呵的不以爲然。

    劉啓心裏驕傲,飄然不知所以,連老師都不叫:“老頭。你教導有功,改天釀酒了,天天給你喝陳釀。”

    風月正在喝酒,喝了一口,品了一下,問:“不錯。你知道這是什麼釀的酒?”

    劉啓更加得意,說:“糧食!我能連這個都不知道?”

    風月老師邊說邊往一邊走:“噢,你還知道!”

    花流霜笑着去問,風月只是賣弄玄虛,卻不直言,說是讓劉啓自己想明白去。

    劉海在吏部空坐一天,夾本書早早回來。

    劉阿雪搶先一步回報,劉海也搖搖頭,嘆氣發笑,問他,“是呀,你得了個寶貝,機不可失,快送錢過去吧。”

    劉啓抓了抓頭,連連點頭:“說,對!對!要抓緊,看準是一回事,還不能讓人變卦。阿爸真有一手。”

    花流霜私下問風月先生爲什麼笑,劉海這便告訴說:“他賠了也賺了,只要他造酒,他就賠。眼下農田成片荒蕪,朝廷又戰事不斷,急於儲蓄糧食,朝廷要干預,甚至頒佈禁酒令,酒鋪的採狀肯定已經被收走了……那家鋪子被封,應該不是喝死人了,不是追釀酒用的糧食,就是因爲別的事情,現在破了產,劉啓要規規矩矩地去做酒生意,能賺纔怪?!那父女的鋪子倒轉讓得真不貴,劉啓說中人家的心事了吧,想呀,誰願意把傳了幾代的祖業關張?他利用那父女想將來再給東山再起的心思。再說了,朝廷能封鋪追糧食的酒坊能小得了嗎?!憑人家這一點,那父女都是見過世面的,說不定有才能在身,你還是多給劉啓支些錢吧。”

    有了父親的提醒,劉啓帶上阿雪和二牛,火速趕回“董大”酒坊。

    市場雖然不是熱鬧時候,可天上沒了火辣辣的太陽。乘機出來買東西、閒逛的人就要多許多,顯得比中午還熱鬧。

    劉啓、二牛,阿雪,三人到了東市上,在那一片兒探頭觀望,發覺酒坊竟然好像消失了一樣,仔細看過後,才知道鋪子關了門,轉讓字牌被收了回去,招牌也被摘下,痕跡全部被抹掉,藏在一片門面中。

    兩三人拽馬過去,來到緊閉的鋪屋外。

    門板是樹起來的條木板對的。

    劉啓看了一下,用手擂門大喊。

    好一陣子,裏面無半點動靜。劉啓乾脆把馬拴在人家伸出來的棚子上,接着到牆邊,扣住縫隙往上爬。二牛勸着他,來不及拉,他人已經在高牆上,接着,“哎喲”、“哎喲”叫幾聲,掉裏面了,二牛和飛雪站在外面問他,只聽到他在裏面說:“牆頭有碗片和鐵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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