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刑犯的生存遊戲 >Chapter 10 現實·創世紀31
    聖喬治州·羅德灣海灣·北樓高塔

    陰天。

    陰沉沉的烏雲壓頂。

    高塔彷彿一個直通向天際的階梯,像是要承載那些難以承受的烏雲的重量,天空在高塔背後的海面上顯得更加陰沉。

    海風中,也似乎能感覺到驟雨將至前的低氣壓。

    海面上海潮翻涌,水天相接的一線,海面上是厚厚的積雨雲,隱隱可以聽到遠處雲層中翻滾的雷聲,幾點雨滴落了下來,落在了莊園庭院中綻放的茉莉花叢上,冰冷的雨滴落在嬌嫩的花瓣上,落在紅色的磚石上,落在青色的草坪上,像是來自天空的問候,來自神靈的饋贈。

    雨水。

    能夠重刷一切污穢的雨水。

    真的能夠洗乾淨世間的醜惡嗎?

    還是隻是將那醜惡逼到了更加隱蔽的角落,潛藏在人心深處呢?

    “卡啦。”

    高塔最頂層囚室的門被打開了。

    一直被囚禁在那囚室中的女人因這開門聲嚇了一跳,抱着腦袋瑟縮在牆角。

    她張了張嘴,發出吱吱嗚嗚的聲音,像是想說些什麼,但是她的喉嚨已經被毒藥腐蝕了,說不出任何完整的字詞。

    她被毒啞了。

    一個啞巴,就不會亂說話了。

    “零……零……”

    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拖着已經陷入昏迷的茱莉亞回到了囚室中。她低着頭,臉頰上還帶着新烙上的烙印,燒紅的烙鐵燙熟了她臉頰的皮膚、肌肉,讓她身周散發出淡淡的人肉燒焦的味道。她渾身是血,衣服殘坡不看地掛在身上,染着血的頭髮垂落在臉頰兩側,血滴順着她的髮絲滴落在冰冷的地磚上,她赤着腳被架着上半身拖行着,腳摩擦着粗糙的地面,磨出了一道道血痕,她的腳踝、手腕上還帶着生鏽的鐐銬,鐐銬上殘斷的鐵片插入她的手腕,暗紅色的靜脈血便順着鐐銬滴落在地上。

    她就這麼被一路拖着,回到了囚室。

    兩個男人粗暴地將她丟在了地上,還擡腳踢了踢她的身體。

    “真的昏過去了?”

    “大概吧,有誰能承受住那些流水的刑具。”

    “真可惜了原本是一個美人呢,現在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誰讓她得罪了約瑟夫議員呢。”

    “也對,反正她的事情與咱哥倆沒關係,咱們只管替約瑟夫議員辦事就好。”

    兩個男人說着,轉身離開了囚室。

    “咔噠。”

    囚室的門又被關上了。

    囚室裏一下子又陷入了兩個人的平靜。

    被囚禁在房間另一頭的女人抱着頭,小心翼翼地伸着腦袋看向茱莉亞的方向,似乎在好奇這個人是誰。

    她吚吚嗚嗚地發出難以聽清的音,像是在詢問朱利安是誰,又像是在詢問她爲什麼會在這裏。

    狹窄的窗口,隱約可以看到陰沉的積雨雲,慘白的光線透過囚室的鐵窗落在朱利安身上,落在她臉頰上那一塊被燒熟的皮膚上。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朱利安轉醒了過來。

    她輕輕動了動手指,昏沉的思緒逐漸醒來。

    她渾身的傷口都在疼痛,沒有經過醫療救助,她的傷口開始化膿、發炎,腥臭的血水積了一地,她像個從血域中走出來的亡靈。

    身體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經。

    縱然她受不住刑昏過去了,但那疼痛卻讓她的意識逐漸清醒。

    這是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當人體受到外界傷害而形成嚴重傷口時,就會通過劇烈的痛覺讓神經中樞保持清醒,從而脫力陷阱。

    沒錯,疼痛,是一種警告,也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提醒大腦,現在,並不是逃避現實、昏迷沉睡的時候。

    在這樣劇烈的痛覺下,朱利安醒過來了。

    醒過來的第一感覺,就是臉頰的疼痛。約瑟夫用滾燙的烙鐵在她臉頰上烙下了一個U字,烙鐵燙熟了她的皮膚,最中心的皮膚已經完全潰爛,出現了化膿水泡,周邊的皮膚也被燙傷了真皮層,膿水順着她的臉頰染上了髮梢,她的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痛覺,就像是針刺一樣的疼痛,千百根刺扎入她的咀嚼肌中,一跳一跳的疼痛從神經末梢傳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胸廓也傳來痛感。

    她被打斷了三根肋骨,她的胸廓因此變形,呼吸受限,每一次呼吸都伴隨着劇烈的疼痛,讓她只能輕輕地吸一口氣後再輕輕呼出來。

    她的腰椎被打手的鐵棍打傷了,她趴在地上難以坐起來,只能靠着滿是血污的地磚,苟延殘喘。

    她的手指被斬斷了三根,右手只剩下拇指與食指。

    爲了不讓她失血過多而死,約瑟夫用烙鐵燙紅了她斷肢的傷口,燙熟了她斷肢處的肌肉,止住了斷肢的血流。

    但那斷指處卻傳劇烈的痛覺,就彷彿被鋼齒咬斷了手指,痛覺順着手指的神經傳入大腦,她下意識地動了動自己剩餘的拇指與食指,指尖的指甲已經斷了,染上了血水的顏色。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鐵窗欄杆外沉沉的天空。

    那厚厚雲層的另一頭,是否真的有神明俯瞰着大地?

    如果有的話,請立刻結束她的生命。

    她這樣祈求着。

    現在,死亡對她而言反而是一個奢侈的願望。

    她被折磨得遍體鱗傷,卻求死不能,這纔是最痛苦的事情。

    約瑟夫像是有意避開了她的致命處,每一次毆打、鞭撻都讓她承受着皮開肉綻的痛苦,但又不至於死去。

    那兩個約瑟夫的手下似乎也深諳此道,逐漸享受起折磨她的樂趣。

    但好在,她的意志是頑強的。

    縱然被打得遍體鱗傷,她也沒有求饒,沒有屈服,沒有投降。

    她遵從了自己的誓言,效忠斯科特,就算任務失敗,也絕不透露關於【生物科技組】的任何信息。

    這是從她當上斯科特副手的第一天起,她就立下的重誓。

    她要將這個誓言維持下去。

    直到自己的血流乾了,直到自己的每一處骨骼都被打碎的那一刻,連同冰冷的死亡一起吞入血腥的喉嚨中。

    那時,她將得到真正安寧的長眠。

    朱利安咳嗽了幾聲,她被打傷的肺部讓她呼吸困難,咳嗽中也帶着血腥味,她咳出了幾口血。

    聽到這聲音,一邊被囚禁的女人稍稍往這邊爬了幾步,但受限於脖頸的鐵鏈,她的行動範圍被限制在了那個小小的活動圈內,她只能坐在那個活動圈的邊緣,探着頭看着朱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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