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包羅萬象的名詞明顯觸及到了七歲小女孩的知識盲區。她愣了幾秒,認真思索着這個問題的答案。
“法律,是一種社會規則,由國家制定或認可並以國家強制力保證實施,反映由特定物質生活條件所決定的統治階級意志的規範體系。?”一直在一旁看畫的科林倒是替奧佳爾開口回答,“簡單來說,法律是統治階級意志的體現,是國家的統治工具。”
“統治階級是什麼?”愷撒疑惑地看着這個新面孔。
“統治階級……”科林轉了轉眼睛,“就是在一個社會體系中,處於支配地位、統治地位的人,他們制定了法律,並通過法律的執行維持自己的權威。”
“也就是……法官?”愷撒似懂非懂地看着科林。
“唔……在這個世界裏,要這麼說似乎也有一定道理。”科林推了推厚厚的鏡片,“但我認爲所謂的‘法官’更像是一個法官或警察的角色,他只是在宣讀遊戲規則或是維持遊戲規則,而制定遊戲規則的人,纔是真正的統治階級。”
科林的話太深奧了,早已超過了奧佳爾能理解的範圍。
她低下頭,好奇地看着愷撒手中那個羊娃娃。那是一隻山羊的玩偶,本來是白色的毛,但似乎因爲使用時間較長的原音,有些泛黃,在線頭交錯的地方還有些掉線,只是一個不起眼的玩具,不知道爲什麼卻被愷撒一直拿在手裏。
愷撒感覺到了奧佳爾的視線,她看向這個小女孩。
“它叫多利。”
“多利?”
“他將娃娃送給我的時候,告訴我它叫這個名字。”
“他……是誰呀?”
愷撒沉默了兩秒,移開了視線。
“一個已死之人。”
哦……看來觸及到他人的傷心事了。
體貼的奧佳爾點了點頭,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不再過問,但卻出於孩童愛玩的天性,也想抱抱這個小玩偶。
“……我可以抱抱這個娃娃嗎?”
“不行。”
請求被對方一口回絕,奧佳爾只好訕訕地收回視線。
而另一頭,亞瑟沉默地站在牆邊,洛林見狀,上前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呀,亞瑟。”
“洛林。”亞瑟略帶驚訝地看着眼前銀白色頭髮的姑娘,“沒想到你也是遊戲玩家。”
“……雖然我還不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不過似乎是這樣的。”洛林嘆了口氣,“我還以爲自己被一輛黑色轎車撞死的畫面不過是我的一場夢境,這裏纔是真實的世界,沒想到可能連這裏都是虛擬的。”
亞瑟聽着她的話,陷入了沉默。
亞瑟擡起頭,正看到不遠處一個刀疤男正盯着洛林。
他轉頭看向洛林,壓低了聲音:“那邊有個男人一直盯着你。”
洛林順着亞瑟的視線看去,便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我知道,所以我覺得有點不安,還好你也在這裏。”洛林假裝欣賞牆上的油畫,側着身子,緊鎖眉頭,對着亞瑟低語,“從我到宴會廳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盯着我看,他的眼神好可怕,是不是打算待會兒殺我滅口?”
一講到這裏,洛林的臉色刷的白了。
“別擔心,遊戲規則還不確定,可能本場遊戲不必屠殺玩家。”亞瑟話鋒一頓,“我剛纔在走廊遇見過他,沒想到他也和我們一樣,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也不是善類。”
“……我在上一場遊戲裏遇見過他,他還一槍打死了奧佳爾。”一想到這裏,洛林就一陣頭痛,她看向奧佳爾,眼眸中帶着滿滿的同情,“奧佳爾太可憐了,她才只有七歲,連自衛的能力都沒有,在遊戲裏不是待宰羔羊嗎……”
“……沒道理,爲什麼才七歲的孩子會被送到【溟河系統】?法官不是說我們都是重刑犯嗎。”
“我也不知道。”洛林將鬢角的發攏到耳後,嘆了口氣,“希望大家能夠手下留情,不要對這個可憐的小女孩下手。更可憐的是她現在對自己的境遇還一無所知,以她的能力,怎麼有可能成爲最後的倖存着離開的人呢……”
“不過,也不要太早下定論。”亞瑟的視線落在奧佳爾身旁的愷撒身上,“在這個世界,什麼都是可能發生的,說不定那個叫奧佳爾的小女孩是隱藏的殺手……你看那個穿着黃格子裙的小女孩,你敢相信她也是血榜三巨頭之一?”
“什麼?!”洛林喫驚地睜大了眼睛,“她看起來才十三四歲,身形這麼小,對付一個成年男性都很困難呀。”
“不要以常理估計她。”亞瑟揉了揉太陽穴,“任何被她的外表低估的人,最後都會死在她手上,而且死狀慘烈。”
“拜託,別說得像是你也死在她手上過。”洛林輕笑。
“我的確死在她手上過,一槍爆頭。”
“……”洛林的笑容尷尬地凝滯了。
就在衆人談話時,牆上時鐘的指針悄然向數字12,整座旅館響起了午夜的鐘聲。而此時,窗外卻電閃雷鳴,那古老沉重的鐘聲在下一刻隱沒在雷聲轟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