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寵攝政王 >第200章 小閻王,你想禍害誰啊
    夜色裏,水聲潺潺,風吹葉落,四周一片血腥氣蔓延。

    凌蘭吐了半天,什麼也沒吐出來,癱倒在地上,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少年,眼中滿是驚恐。

    謝珩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微微勾着脣,“你喜歡我什麼?”

    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小閻王,前一刻還在吩咐屬下割下別人的首級,轉眼間,便又是不羈的少年模樣。

    身側微風徐徐,滿身月光皎潔。

    你不知道正微笑着的他在想些什麼,可能是砍掉你的腦袋,或許是直接一劍把你劈成兩半。

    凌蘭止不住的顫抖,“表、表兄……我是真心,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啊!當初在長平郡,我爲你學做菜,爲你學詩詞歌詞,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她不明白,爲什麼她爲謝珩做了那麼多,卻不能讓他有絲毫的憐惜。

    而溫酒只是運氣好,就能從一個破落戶的女兒變成如今新貴名門的謝家少夫人。

    兩人的時運,可謂天差地別。

    謝珩輕笑,“你的真心,就是給我下藥,串通別人害我?”

    大着肚子的表小姐頓了頓,而後,近乎痛哭流涕的哀求,“表兄,我不敢了,你放過我,我馬上就離開帝京!我也是被逼無奈,可即便我來了帝京,也從來沒想過要害你……表兄,無論溫酒同你說了什麼,你都不要信她,她不是好人!真的……”

    “什麼好壞善惡,那是世人瞎扯!”謝珩看着她,眸中漸漸沒了溫度,“她什麼樣,我不知道嗎?輪得到你說?!”

    凌蘭徹底說不出話來。

    河邊小船靠岸,船伕喊了一聲:“船來了。”

    凌蘭這纔回過神來,望着謝珩,眼中滿是淚水,卻不敢開口。

    謝珩眸色淡淡,“阿酒讓我放你走。”

    凌蘭徹底愣住了,許久,才苦笑着問道:“如果她不放我……難不成你還要殺了我?”

    謝珩眸色波瀾不興,平靜道:“我劍下亡魂無數,也不多你一個。”

    凌蘭面色慘白,強撐着從地上爬起來,淚眼滂沱的問他:“你來,就是爲了告訴我,我同溫酒比什麼都不是?”

    謝珩丹鳳眼半合,“不是。”

    凌蘭眸中漸漸燃起了一絲希望,“我、我就知道表兄……”

    她話還沒說完。

    少年不屑的打斷她,“你根本就沒有阿酒相提並論的資格。”

    剎那間,凌蘭感覺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了個乾淨。

    “船伕會送你走,想去哪裏都隨你。”謝珩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扔給她,“這是阿酒給你的。”

    說完,少年轉身離去。

    凌蘭接住了那張銀票,五百兩,夠尋常人一輩子衣食無憂的。

    “表兄!”凌蘭站在原地,聲嘶力竭的喊:“那夜的藥是真的,只是後來你察覺了,沒等我……你就走了,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可春風渡的藥效驚人,那天晚上你沒有碰我,必然還有旁人……表兄你要儘快除了那人,免得她來害你!”

    謝珩沒回頭,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裏。

    凌蘭淚如雨下,繼續道:“兩個月前,有人來雲州找到我,讓我想辦法進將軍府,找到有關你身世的證據,他們懷疑你是衡國公的人,表兄!我沒想過要害你!”

    一陣夜風襲來,四周空空蕩蕩。

    凌蘭啞着聲音喃喃自語:“我真的……從來沒想過要害你……”

    船伕催促着她上船,“天一亮,你恐怕就走不了了。”

    凌蘭渾渾噩噩的上了船,看着水光倒映着兩岸繁華。

    她還未來及見過帝京真正的權力富貴,就要離開了。

    凌蘭忽然想起了,母親病逝,剛被姨母接到謝家的那一年。

    她才七歲,謝家幾位表兄生的清雋秀美,硬生生把她這個長相中等偏上的襯成了末等姿色。

    那時候府裏還沒有姑娘,個個瞧見了她都新鮮的很。

    謝珩自小脾氣不好,見她一眼就說:“這姑娘長得有點醜,不過無妨,我們謝家的表小姐醜些也是能嫁出去的。”

    謝萬金抱着算盤,噼裏啪啦一頓算,“沒關係沒關係,多加點嫁妝,還是能嫁個好人家的。”

    謝琦……謝琦溫聲細語哄着哭鼻子的她,說:“我們府裏可只有一個表小姐,表兄們都會護着你的。”

    姨母說:“你以後就是我們謝家的姑娘,以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再也不用受那些窩囊氣了!”

    在長平郡的時候,確實是這樣的。

    凌蘭以爲自己一輩子都會是人上人。

    可如今,她怎麼就變成了今天這樣?

    “富貴榮華多情夢,鏡花水月一場空……”

    凌蘭近乎癲狂的大笑着,一步步走到船頭,悶不吭聲的縱身一跳。

    船伕驚聲道:“姑娘!”

    有人癡夢初醒尋絕路。

    有人身陷情網不自知。

    ……

    李記醫館。

    謝珩聽到凌蘭提到那天晚上和春風渡就堵心,轉身就來找了李蒼南,“你給的那什麼回神香到底有沒有用?”

    他壓了壓脾氣,沒有劈頭蓋臉的問:你他孃的,是不是故意拿做夢的藥整老子?

    自從用了回神香,他晚上總是夢見阿酒。

    這種夢,一次兩次,還能當成少年血氣方剛,他身邊又沒別的姑娘,做夢的時候荒唐些也沒什麼。

    可次數多了,都沒辦法繼續自欺欺人。

    以至於他這段時日,能不回府就在城外待着。

    “你說有沒有用?”李蒼南頭也沒擡,繼續給藥材分類。

    老先生出了名的硬骨頭,還見慣了謝小閻王閻王在溫姑娘面前一點脾氣也沒有的模樣。

    半點沒在怕的。

    李蒼南擺出一副高人姿態,意味深長道:“要是沒用,你還來找我做什麼?怎麼不早點另請高明?”

    謝珩憋着一口氣,屈指,敲了敲桌面,“可若是……夢的人不是那個晚上的人,又作何解釋?”

    李蒼南終於擡起了頭,“小閻王也會做夢啊?”老大夫笑得挺有深意,“來來來,同老夫說說,被你夢見的那個倒黴姑娘是誰?俗話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世上就沒有平白無故的事。”小閻王,你想禍害誰啊?”

    謝珩面不改色,擡手,眼見着要一掌拍在桌子上。

    “手!”李蒼南差點跳起來,“這是你們家少夫人買的桌子,有氣去外頭找別人撒去,拍壞了桌子,小心她收拾你!”

    謝珩瞥了老大夫了一眼,拂袖而去。

    李蒼南撫着鬍子,呵呵笑道:“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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