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寵攝政王 >第651章 佳偶終成
    西楚衆臣山呼“萬歲千秋”的回聲還回旋在半空中,不曾完全散去。

    鑲滿明珠寶石的鳳冠滾過百餘長階重重的砸在青石磚上,霎時間碎開了花,映着朝霞與晨光殘缺盛放。

    謝珩接過溫酒手中的帝璽與鳳凰令隨手拋給了身後的謝萬金。

    四公子見狀,連忙眼疾手快的接住,小聲驚呼道:“長兄你不要什麼都隨手亂拋啊!”這可是西楚的帝璽和鳳凰令,多少人爭權奪利一輩子都摸不到的東西。

    年輕的大晏之主垂眸看阿酒,滿心滿眼俱是她。

    他眼角微紅,嗓音微啞道:“得妻如此,我大醉三生亦不願醒了。”

    溫酒笑意盈眸,擡手輕輕摩挲着他的眼角,溫聲道:“我說夫君啊,你該不會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哭吧?”

    謝珩面色微頓,眸中水色霎時被逼得倒回。

    他看着眼前身着紅衣的心上人,心中既歡喜又無奈,低聲道:“原本有些想的,現下忽然覺着今個兒想哭的人大抵有很多,爲夫還是再忍忍,給你省些帕子吧。”

    溫酒握住了謝珩的手,與之十指相扣。

    她擡眸,眼角微揚道:“那可真要多謝夫君這般爲我着想了。”

    兩人低聲耳語的功夫,底下一衆當場驚愣的西楚大臣已然醒過神來,頓時面面相覷,有大半已然是冷汗淋漓。

    跪伏在地的孟乘雲強撐着站了起來,袖下的手緊握成拳,咬牙開口道:“拱手將西楚江山送與晏皇,女君是色令智昏還是被謝珩下了蠱?行事怎可如此荒唐?!”

    這話一出,西楚衆臣當場炸開了鍋,紛紛道:

    “西楚是慕容氏的天下!女君方承帝位,怎麼能拱手送人呢!”

    “荒唐!太實在是荒唐了!”

    “國師!”西楚丞相反應過來頓時臉色發青,連忙上前喊“國師大人!國師府守護西楚江山數百年,您可要爲西楚着想,多多勸誡女君啊!”

    大臣們聞言,紛紛開口求國師大人出來勸誡女君。

    溫酒回頭看向容生,眸色清亮,紅脣微微上揚,“國師大人?”

    這些人炸鍋反對,都是她意料之中的事,西楚國自認是列國最鼎盛之地,底下的臣子們也覺着自己比別國的大臣要高一等,若是西楚併入大晏,那他們肯定地位不保,不鬧纔怪。

    可說到底,是他們自己求着溫酒繼位,把偌大個西楚的將來都系在了她一人身,如今溫酒一繼位就拱手河山討君歡,也是他們自找的,怪不得別人,除了大喊幾聲反對,也做不了別的。

    真正有話語權只有一個人,那便是國師容生。

    國師大人今日也不知怎麼的,格外的從容淡定,對一衆喊得抑揚頓挫的大臣們漠然以對,依舊長身玉立於高臺之上,衣袂飄然。

    容生凝眸看了溫酒片刻,而後目光微移,落在了幾步開外的謝萬金身上。

    四公子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一邊擡袖把檀木託上的帝璽和鳳凰令罩住了,一邊道:“這可是你們西楚女君送給我們陛下的,爲君者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臣子不樂意就要回去的道理?”

    “說的不錯。”容生說着,轉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西楚衆人,語調清揚道:“既然女君既然送出去了,爲人臣子的哪有再開口要回來的道理?”

    西楚衆人聞言,登時都愣住了。

    這國師大人雖然一直都行蹤不定,但是對西楚諸事都很是上心,先前好幾次和帝君槓上,鬧得滿城風雨,如今八殿下繼位做了女君,做出把西楚送人這等氣死十八代祖宗的荒唐事,國師竟然連一句反對的話都不說?

    怪,怪哉。

    西楚丞相急的差點當場暈過去,站都站不穩了,幾乎是老淚縱橫的喊:“國師!”

    身後衆人駭然至極,連忙道:“國師大人,您可不能這樣啊!”

    “若是連您都不制止女君,西楚、西楚恐怕就保不住了!”

    容生眸色幽深如海,擡袖間拂塵清掃。

    風吹得他白髮飛揚,拂塵白絲徐徐而動,底下衆人不自覺的安靜了下來。

    偌大個鳳凰臺只餘下風聲過耳,白玉階兩旁火光涌動,天光大亮,淡金色陽光籠罩着大地。

    容生側目看向溫酒,正色道:“女君當真要把這西楚的萬里山河都給送謝珩?”

    溫酒不自覺的站直了腰,眉眼認真道:“當真要送。”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這兩人身上,西楚衆臣的掌心都捏出了汗,只盼着國師大人能想着自己同女君有婚約,謝珩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把這形勢徹底扭轉過來纔好。

    可是誰也沒想到……

    容生只是微微點頭,說了一聲:“好。”

    溫酒微愣,眸中滿是驚詫。

    饒是她心下琢磨過容生知道她答應繼位是爲了把西楚送給謝珩之後可能會有的諸多反應,卻怎麼都沒想到他會這樣從容的接受。

    容生其人,在列國之中名聲甚爲駭人聽聞,在西楚卻頗爲民心,世人懼他畏他,也有人信他敬他。

    溫酒一直都覺着容生這個人很矛盾,整日與毒物傀儡爲伍,殺人奪命如捏花拂葉,好似這世間根本沒有什麼人與物是值得他多看一眼的。煞費心機的把她弄到西楚來已然叫人摸不着頭腦了,如今又任她膽大妄爲將整個西楚拱手讓人。

    若不是閒出病來了非要找點熱鬧看,那容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溫酒着實想不通。

    謝珩捏了捏阿酒的掌心,同她耳語道:“看來我謝家非賠容生一個媳婦兒不可了。”

    溫酒一時間沒聽明白,剛要開口,便見一旁的容生邁步走下白玉階。

    臺階兩旁的西楚大臣紛紛湊上前去,“國師!國師您這是做什麼去?”

    國師大人衣袖翩飛,語調如常道:“將女君之舉告知帝君。”

    孟乘雲追了下來,眉頭緊皺道:“你是西楚國師,理應勸誡女君,阻止其荒唐之舉,你如今這樣放任不管,置西楚百姓於何地?對得起萬千子民稱你的這一聲國師嗎?”

    “國師府傳承百年,護萬民之安康,百姓之生計,女君奉萬里山河嫁晏皇爲後,西楚大晏併爲一國,從此家國安定,百姓再無戰亂之憂,本座亦不復先師所託。至於爾等的官職名利……”容生冷眼掃過西楚重臣,薄脣輕勾道:“幹本座何事?”

    西楚衆人齊齊愣住,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還要再開口說點什麼,只聽得國師大人語調微涼道:“爾等有空在這同本座糾纏,不妨多花點心思想想如何讓晏皇覺着你們還有些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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