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長歌當宋 >第一百八十七章大宋的“打臉”時刻
    五月,帝王立後,大婚。

    而在此之前四方使者皆以抵達東京城,漢家皇帝大婚,他們自然是要前來道賀的,只不過這場婚禮不光是趙禎向世人展示大宋的強大與繁華,更是在宣揚大宋的文治與武功。

    沒錯,在這場婚禮上,趙禎同樣下足了心思,他希望此次的大婚能讓天下百姓看到大宋遵從禮制,爲華夏正統的一面。

    同樣,趙禎也爲了自己的顏面,之前廢后現在立後,那就務必要讓人知曉現在的皇后纔是可堪大任的。

    他也知道曹家的女兒必須成爲皇后,唯有如此才能讓這個開國至今門第不墜的將門徹徹底底爲自己死心塌地所用。

    大殿之中,趙禎按照禮儀坐在御座之上,當所有的流程走完,當一切的喧譁退散,當所有的外臣離開,內侍宮人也得了賞錢消失在宮殿之中,此時此刻的他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眼前身材挺拔的女子就是自己的皇后了,沒有蓋頭,但鳳冠霞帔上的珠簾卻讓她的容顏若隱若現。

    青色與紅色交織搭配,首飾花十二樹,並兩博鬢衣以深青織成爲之,文爲翬翟之形。

    大帶隨衣色,朱裏,紕其外,上以朱錦,下以綠錦,紐約用青組,革帶以青衣之,白玉雙佩,黑組,雙大綬,小綬三,間施玉環三,青韈、舄,舄加金飾。

    如此精雕細琢的褘衣革帶,讓曹皇后更顯身材玲瓏,羞澀的看了一眼上首,便整個人緩緩跪下,俯拜大禮道:“臣妾參見陛下!”

    趙禎大喜,哪裏還能安奈住心中的好奇,他之前不是沒見過曹婉,但每次都覺相貌平平,沒有什麼可讓自己留戀或是驚豔的地方,可自從大婚前開始,每次的驚鴻一瞥都讓自己心神盪漾,總覺得這曹氏有着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今曹氏俯拜在殿中,自上而下看去在這端莊華麗的褘衣之上居然有一絲絲的嬌羞反差,趙禎一時間竟有一種征服的衝動。

    起身走下御階,伸手挑起曹氏的小巴,卻見她朱脣粉面,眉眼如畫,額上精美的花鈿配上潔白圓潤的珍珠更顯精緻。

    這還是那個相貌平平的曹氏嗎?簡直如同換了一個人兒!趙禎在驚訝的同時,也在心中暗自竊喜。

    帝后乃是一體,少不得在宮內宮外相伴而行,更重要的是帝王夜宿當以後寢爲先,有了皇后的後宮就不是自己一個人說的算了。

    若皇后強勢,那自己夜宿嬪妃之宮的機會可就少了太多,但現在看來也並非壞事。

    趙禎看着曹婉的俏臉,微微一笑道:“如今以過大典,你與朕乃夫妻之實,不必如此大禮!”

    不知怎的,趙禎居然一時衝動,竟俯身將還跪在地上的曹婉一把抱起,多年來他可沒忘葉安當初的提醒,要想身體好,龍虎精壯,便要每日運動,所以抱起曹婉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在曹婉如同小貓般的驚呼中,趙禎得意的走向景福宮的後殿,那裏是帝王起居之所,更是帝后顛鸞之處。

    站在陰影處的陳彤衝着宮人揮了揮手,這羣宮人便立刻躬身離開,而他則是提筆在起居注上寫下:“甲戌年,午月初八,戌時三刻,上於景福宮臨皇后曹氏……”

    不得不說趙禎的體力很好,即便是之前在宮中多臨妃嬪,可第二天一早依舊能生龍活虎的上朝,百官見了都是稍稍羨慕的。

    葉安看到趙禎的模樣後,便悄悄將手中的劄子給塞進袖口,這時候還是莫要掃帝王興致的好,現在的他以爲天下都是他的,殊不知大宋的江山社稷已再臨威脅。

    官家又立新後,自然意義重大,無論朝臣還是東京城中的百姓都以此爲幸,朝堂上自然少不了歌功頌德之聲,也有噁心人的已經開始歌頌皇后的功勞了。

    開玩笑,曹氏剛剛當上皇后才一天,就已“率六宮之華章,令天下之鳳儀”了?再說之前被廢的郭皇后還活着,有必要用一些不恰當的詞去踐踏嗎?

    葉安看不下去,趙禎也是臉色難看起來,總有人覺得皇帝廢后是因爲徹徹底底的厭惡,可實際上趙禎對郭皇后不是沒有感情,甚至對這個人生中第一位正妻有着發自內心的喜愛。

    他還在琢磨着在大婚之後想辦法將郭皇后給接回宮中,這羣愚蠢奉迎之人的話只能讓他下不來臺。

    一場君臣恭維的朝會結束,葉安頭也不回的匆匆離去,走的那叫一個快,若非有殿中御史在,他恨不得撩起前襟在宮中飛奔起來。

    不是因爲別的,而是趙禎在大婚過後便下詔,再度啓用范仲淹,孔道輔等人一衆被貶的諫官,彰顯他大度的同時,也讓朝廷有人可用。

    葉安發現,眼下這奏疏自己上奏不如交給老範,這傢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並且名聲在朝堂也是極好。

    不過他的行爲已經被呂夷簡給注意到,專程派人請他去往中書。

    面對相公的邀請,葉安自然不能推辭,好歹他也是天章閣直學士,館閣學士同屬文資序列,自然也要服從中書“領導”。

    在中書公廨坐下,邊上便有人小心的侍奉茶水,相比皇城司,這中書省可要氣派雅緻的多,不光有前後園林,連公廨都如花廳一般。

    簡單寒暄過後,呂夷簡便笑眯眯的問到:“葉學士如此步履匆匆所爲何事?”

    葉安苦笑道:“皇城司收到消息,党項動作頻頻,李元昊很可能在最近自立!”

    呂夷簡面色一變,目光冰冷的看向葉安道:“葉學士,這話可不能隨意述說,党項乃我大宋附屬之番邦,去歲還派使者前來……可有實證?”

    葉安眼睛一轉,要什麼范仲淹,現在將消息一股腦的說給呂夷簡便是,他雖是善於權謀的相公,但面對党項的崛起不可能會袖手旁觀。

    “有!李元昊以將升興州爲興慶府,並宣稱定其爲都城。且據我皇城司密探來報,党項仿我大宋官制建立朝廷,官職稱謂大同小異,且地方與朝廷之關係亦與我大宋相同,而非之前一盤散沙似得部族之制!呂相公您說他算不算是稱帝了?”

    呂夷簡臉色驟變,隨即瞪着葉安道:“不算!無有郊祀,無有外朝之使,無有……”

    葉安一把按住他微微顫抖的手道:“呂相覺得這些會少嗎?!何況其以在積極軍改,奪下河西之地後着手整頓軍旅,在党項原本之分散的部落軍之基上,設新軍之制!皇城司的密探傳來消息,李元昊下旨,凡成丁之党項人,組織以“抄”爲軍,又以“正軍”與“負贍”進行區別,前者上陣殺敵,後者負責補給;以步兵、騎兵爲主,輔以炮兵、其類細化,有“步跋子”“擒生軍”,“侍衛親軍”等諸多兵種,呂相公您覺得這還是尋常的部族之軍嗎?”

    呂夷簡從話裏話外都聽出葉安的意思,但他還是不甘心的問到:“李元昊畢竟是我大宋的西平王……若要自立爲帝,恐不會如此……”

    沒想到這老傢伙還抱有幻想,葉安看了看四周後道:“呂相公應該知曉,若李元昊突然稱帝,我大宋將要提防的不光有北面的遼朝,還有西面的党項,您覺得我大宋能忍而不發,任由李元昊登基稱帝,任由党項坐大威脅我大宋西北?!”

    呂夷簡面色難看,這纔是他最擔心的問題,也是他最恐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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