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滾圓的玉色石珠在河水中翻滾，周圍的水流如同浩瀚星雲，每一次碰撞，都能爆發出難以想象的衝擊力。
“希望能撐住。”
玉色石珠內，顧修雲緊緊握着混源信物，臉色分外蒼白。
此刻他已經解除真身融合，兩具身體都顯得格外虛弱，其中不僅有大戰一場的緣故，也有來自河水衝擊的原因。
雖然躲在碧玉珠裏面，但他依然能感受到那股不可思議的吞噬力量，每一個剎那，碧玉珠都要遭受成百上千乃至上萬次的轟擊，每一股轟擊都遠遠超過五絕神皇層次。
顧修雲甚至都無法確定，那究竟是什麼層次的力量？
轟隆！
狂暴的吞噬力一次次衝擊玉色石珠，同時將石珠帶往河流深處，那是一條無底的深淵蟲洞，究竟通向哪裏，沒有人知道，只知道所有進去的人都死光了。
哪怕是八絕古聖，也不例外。
至於九絕古聖，據說可以承受混沌蟲洞的力量，至於有沒有人嘗試過，誰也不清楚。
嘭！嘭！嘭！
玉色石珠沿着蟲洞極速穿行，速度越來越快，但持續的時間卻無比漫長。
石珠內，顧修雲大口喘着息。
“還好，碧玉珠的承受力比我想象的強大了許多。”
“也對，朱紗帝君雖然說此珠只能抵擋六絕帝君的轟擊，但卻沒有說過是哪種體系的帝君，也就是說，即便是命運跟因果體系，也無法破開碧玉珠的防禦。”
命運跟因果帝君，施展的肯定是意志祕術。
碧玉珠能承受六絕層次的意志祕術，在神魂跟物質方面肯定更強，畢竟不管是哪種靈寶，抵擋意志攻擊的效果都最差，比如魔熊黑錘，物質攻擊對它幾乎沒有任何傷害，但意志祕術，它只能削弱極少一部分。
碧玉珠既然能抵擋六絕層次的意志攻擊。
物質方面的承受力很可能達到了七絕、八絕乃至九絕。
如此寶物，已經值得整個化聖之天的強者爲之瘋狂。
“不管怎樣，至少我是活下來了。”
“紅塵三寶、魔熊黑錘、摩耶神樹、佛門舍利……也沒有遺失。”
顧修雲感受着石珠外面的恐怖力量，暗暗的鬆了口氣。
……
另一邊。
兩具分身自從逃離落界河之後，就一直沒有解除分身融合狀態，並朝着虛空深處極速遁逃。
到現在，已經遁出數千億裏。
如此遙遠的距離，又是在混沌虛空中，別說五絕神皇，就算是六絕神皇，也別想找到他的蹤影。
“此戰之後，千重殿肯定會很快發現河流中的玉髓精氣消失，另外兩座頂級祕境，我是絕對不能去了。”
“而且沒有魔熊黑錘跟紅塵三寶，分身的實力也驟減大半，面對那些古聖，更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先回暗陵吧！”
分身悄然裂開，向桑葉洲疾行而去。
……
此時，暗陵深處。
朱紗帝君目光凝重的望着顧修雲的分身。
“師弟，怎麼樣了？”
“還好，”顧修雲面露苦笑，“計劃一切順利，那位戎皇被混源信物牽制，沒顧得上阻攔我，濟暘古聖跟白帆古聖也離得很遠，我成功逃進了落界河。”
“然後呢？”朱紗帝君的臉色依舊凝重。
落界河可不是什麼安穩之地。
單是那恐怖到毀天滅地的吞噬力量，就能湮滅一切生靈。
“至少現在還沒事，”顧修雲接着道，“碧玉珠擋住了吞噬力量的轟擊，我藏在石珠裏面，除了感受到一些震動，其餘並沒有太大影響，至於蟲洞另一邊，就只能看運氣了。”
朱紗帝君鬆了口氣。
顧修雲的寶物可都在主戰真身手裏，別的沒什麼，紅塵三寶若是遺失，他想修行道心法訣就要艱難多了。
“師弟，你那具分身趕緊回暗陵吧！”
朱紗帝君說道，“此事之後，千重殿很快就會發現另外四座高等祕境的變故，到那時，他們肯定會全力追查你的行蹤。”
“我明白。”
顧修雲微微點頭。
五座祕境的道神玉髓，對千重殿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但對千重殿來說，更重要的是弄清顧修雲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裏抽走了所有的玉髓精氣，特別是落界河，整條河流都被吞噬力量籠罩，想要在河水中奪取玉髓精氣，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千重殿在化聖之天的勢力極強，你若是在外面繼續行走，被他們發現的可能性至少有九成，”朱紗帝君接着道，“別的不說，單是因果符咒，就能讓你無所遁形。”
“的確。”
顧修雲感慨道，“我原以爲混源信物的祕密沒人知道，不曾想，僅僅去了一趟落界河，就被那位戎皇給發現了，如今想來，他十有八九也是藉助了因果符咒。”
綠炎殿主，死在顧修雲手裏。
雙方之間有着莫大的因果，單憑這一點，因果帝君們就能煉製出追蹤他的符咒。
當然，化聖之天充斥着無窮無盡的混沌氣流，在這裏，命運跟因果都受到極大壓制，只要顧修雲不去外面行走，千重殿也不太可能找得到他。
“師姐放心，我已經得到足夠的玉髓。”
顧修雲繼續道，“有了這些玉髓，我就可以一次次推演殺戮規則，至少在這一道年結束前，沒必要出去了。”
“那就好。”朱紗帝君點了點頭。
落界河之行，顧修雲蒐集到了海量的玉髓，足以維持他六十三個時辰的真身融合狀態。
時間看起來很短。
但要知道，顧修雲的命運真身遠比殺戮真身強大得多。
以七品巔峯規則，推演三品的殺戮規則，一息時間就已經綽綽有餘。
所以顧修雲完全可以將時間分散開來，每隔百年推演一次，一次只用一息，這樣的話，體內的道神玉髓可以支撐他消耗漫長歲月。
而對殺戮真身來說，百年推演一次，已經很奢侈了。
換做旁人，誰能有機會藉助七品巔峯的命運規則推演三品殺戮，一個是四絕境頂尖霸主，另一個是演法二重境的長老，兩者之間完全是天壤之別。
別說百年，就算百萬年一次，也綽綽有餘。
……
許久之後。
分身乘坐着飛舟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暗陵。
同時，他還帶回了留在某處洲陸上的烏啼尊主跟孤陽、孤星。
烏啼已經破開修爲壁壘，成爲了真正的乾坤帝君。
至於孤陽、孤星，離破境尚有段差距，所以只能讓他們待在洞府靈寶裏面，慢慢修煉。
而身陷蟲洞的主戰真身，依舊在無盡的吞噬力量中毫無方向地前行。
混沌蟲洞，彷彿沒有盡頭。
每一個瞬間，碧玉珠都被吞噬力量瘋狂推動，處於恐怖的極速中，但始終走不到蟲洞另一端，那遙遠到不可思議的距離，甚至讓顧修雲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衝出化聖之天了。
到了後來，武道真身的感應都開始變得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