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雲默默感應着越來越微弱的暗陵分身，心裏驚歎莫名。
他知道化聖之天非常浩瀚，幾乎不亞於整個混源虛空，但修行者能探索的區域很小，不管是各大洲陸，還是那所謂的北天極境、南淵極境，其實都只佔了化聖之天很小一部分。
更遠處的虛空，除了傳說中的九絕古聖，沒人能走的過去。
但蟲洞的深度依舊讓顧修雲感到無比震撼，數千年了，這條蟲洞居然還沒有到達盡頭？
又過去百年。
顧修雲終於感受到了碧玉珠的變化，外面的吞噬力量在緩緩削弱，石珠的速度也受到了另一種力量的影響，開始緩慢下來，當然，這所謂的緩慢，只是相對之前而言。
至少對顧修雲來說，碧玉珠的速度依舊比他的遁速快了千百倍。
又過去許久，碧玉珠終於停下。
顧修雲小心翼翼的探出真氣。
噗嗤！
真氣剛脫離玉珠範圍，就被恐怖的壓迫力直接碾得粉碎，顧修雲甚至都沒能看清周圍景象。
“四絕境真氣，竟然也無法承受虛空壓迫？”
“這裏該不會是化聖之天最底層吧？”
顧修雲忍不住吸了口氣。
傳說中的混沌虛空底部，只有七絕以上帝君才能前往，那裏就是整個化聖之天最沉重的地方，也是無數混沌妖靈的屍身所在之地。
“再試試！”
顧修雲這次催動了空間絕學。
體內真氣在絕學運轉下凝聚成無比微小的一點，雖然沒有任何規則奧妙，但真氣強度本身，已經遠遠超越四絕層次。
嗤！
真氣極點飛出碧玉珠。
這一次，顧修雲看清了周圍景象，那是茫茫無盡的黑暗，虛空中充斥着恐怖的壓迫力，隱約間，還能感受到數百股力量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每一股力量都彷彿來自一座混沌蟲洞。
“這裏……簡直是生命的禁地。”
顧修雲一邊觀察周圍景象，一邊暗自推演，“除了混沌氣流，什麼都沒有，而且虛空壓迫強的離譜，我已經將空間絕學運轉到極致，形成的真氣極點竟然依舊被壓得崩裂。”
片刻後，真氣極點潰散，顧修雲也收回了心神。
“太可怕了！”
“外面究竟是什麼地方？”
他有點難以相信。
空間絕學壓縮了數十萬倍的真氣，單純強度已經達到不可思議層次，只是因爲沒有蘊含規則奧妙，所以威力纔沒有比同層次的頂尖霸主強多少。
規則，纔是修行者最大的根基。
融合了四種帝君級物質規則的頂尖霸主，隨手一擊就能輕易毀滅大片虛空，但實際上，他們本身的力量並沒有太強，至少跟顧修雲相比，差了很多很多。
而顧修雲的物質手段，完全是依靠力量本身。
單純力量，就能達到媲美頂尖霸主乃至超越頂尖霸主的層次，可想而知，他的力量有多麼恐怖，可是如此凝練的真氣，竟然也無法承受周圍的虛空壓迫？
“不能出去。”
“我將一身真氣凝聚成極點，竟然也只能支撐十餘息，如果走出碧玉珠外面，最多一個剎那，我就會被那恐怖的壓迫力碾成碎末。”
身處這樣的絕地，他就算活下來又能如何？
只能像囚徒一樣永遠被困在碧玉珠裏面，一步也走不出去。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我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不能貪心不足。”
顧修雲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神，開始默默參悟物質規則。
既然出不去，就在這裏修煉吧！
反正這裏是一處絕地，除了茫茫無盡的黑暗，別的什麼也看不見，正好可以安心修行。
呼！
一股物質規則波動出現在周身。
那是顧修雲已經融合的兩種帝君級規則，威能不算強，至少跟同層次的頂尖霸主比起來，還差了好幾個層次。
四絕境霸主，可以融合四種帝君級規則。
五絕境神皇，可以融合五種帝君級規則。
而顧修雲現在才融合了兩種帝君級規則，物質方面也就跟二絕帝君差不多，他的祕術自然也不會強到哪裏去。
即便是最擅長的意志祕術，也僅僅將命運規則增幅了三倍。
“領悟七品命運規則之前，我有紅塵絕學在身，命運規則可以發揮出百倍威力，但如今，紅塵絕學對我已經失去了作用，想要更進一步，我只有自己去參悟物質規則，並創出屬於自己的祕術。”
“此外，生靈規則方面也不能落下。”
“命運規則是我的道法根基，感悟的越多，意志就越強，推演物質規則的速度也越快，如果能掌握全部的三十六種七品命運規則，即使再遇到戎皇，我也能靠着千念極光湮滅他的心神。”
顧修雲口中低語。
他現在的意志還不夠強，融合真身狀態，只是讓他打破絕境壁壘，釋放出了被三山絕境封住的意志。
但他畢竟只掌握了一種七品規則，意志只有頂尖霸主的兩倍到三倍，相比五絕境巔峯的神皇，還差了一大截。
此外，物質規則也嚴重限制了他的實力。
如果能融合三種帝君級規則，乃至四種帝君級規則，他就能創出增幅十倍的祕術，到那時，面對五絕境神皇，應付起來就容易多了。
不，不只是十倍。
實際上，命運體系最大的優勢之一，就是推演手段。
同層次的五絕神皇，虛實、生死跟殺戮等體系只能演化出十倍增幅的祕術，但是命運體系卻能創出二十倍增幅乃至三十倍增幅的祕術，這纔是命運修行者行走世間的依仗。
命運體系，不擅長遁行，也不需要遁行。
至於因果體系，自然也有獨屬於因果的優勢，比如隔着無盡遙遠的距離咒殺強敵，這一點，也就因果帝君做得到。
呼！
顧修雲閉上眼睛，開始默默參悟物質規則。
遠在暗陵的命運分身跟殺戮分身也開始了各自的修行。
……
碧玉珠外，混沌氣流劇烈翻涌。
時不時形成一股強大的衝擊，將玉色石珠推向遠處，就這樣，一次次毫無規律的衝擊，讓碧玉珠距離原來的位置越來越遠……
誰也不知道，這顆珠子將飄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