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門居然沒關?
他走進屋子,感覺腳下有些黏黏的,有些奇怪。
然而等他打開房間的燈時,整個人驚呆了:只見他家的水泥地板上,到處噴滿了綠色的液體,裏面還伴着鮮紅的血液。
這些液體,以被拖曳的痕跡,被拖進了臥室。
“阿珠……阿珠……”
好半天,他纔回過神來,趕緊跑進臥室。
臥室裏,阿珠正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漂亮的臉蛋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李兆……”
他一出現,阿珠就虛弱地流出了眼淚。
看着像殘破娃娃的阿珠,李老頭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可是卻也不敢扶:“我說你去醫院,馬上送你去醫院……”
“不!別,來不急了……”
“阿珠……阿珠……怎麼會來不急?”他一邊喊,一邊難過得眼睛都紅了,“發現什麼事情?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李兆……”阿珠卻沒有回答,只是拽着他的衣領問道,“我只問你,你到底愛不愛我?”
“愛愛愛,我當然愛你……”李老頭還以爲她是交代遺言呢,嚇得也跟着掉了眼淚。
就在這時,李老頭感覺有什麼東西扎進自己的肚子。他低頭一看,是一條像螳螂腿一樣的爪子。
但一看,這個爪子是從阿珠的身上伸出來的。
李老頭直接暈了過去。
月光下,李老頭的臉上盡是一種“我已經死了”的悲傷,他望向稽夢,繼續說道:“知道嗎,我寧願我那個時候就死了,從來沒有醒過來。”
“你醒來後,怎麼了?”稽夢道。
“怎麼了?阿珠變成了怪物,我也不死不活……不,應該說它本來就是怪物,它是來迷惑我的妖怪。”李老頭神經質地望向了自己的手,那是一雙蒼老得像樹皮一樣的手。
“你是說,它是妖怪?”稽夢再看了一眼“封鬼瓶”。不會呀,她透過“真相之眼”明明看到的是一個人類的鬼魂。
也不對,是曾經是人類,後來卻變成了怪物的鬼魂。
“它要喫人,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妖怪是什麼?”李老頭憤怒地喊道,“如果不是它,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稽夢忽然想起剛剛在院子裏發現的嬰兒頭骨,渾身發涼。
不會吧?!
真的喫人?!
那像李老頭說的那樣做二十多年了,那這個怪物到底吃了多少人?
這麼久以來,怎麼一直都沒有人發現?
“我不知道它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我一旦惹它不高興,我就渾身發疼,就好像有幾千根針在扎我一樣,很疼,很疼,恨不得死過去。”
“可是偏偏又死不了,死去活來的,一直被它威脅着折磨着,想起死又死不了,想活也活不了……”
說道後面,他像想起了什麼東西,還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可是偏偏,又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夠結束。”
確實,要真像他所說的那樣,還真是生不如死。
“你能殺了它嗎?”突然,李老
頭睜開了雙眼,眼睛發亮地問她。
“那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嗎?”李老頭一臉嚴肅道,“幫助殺了它。”
“可以,不過前提是,我要確定你說的是真的。”
“我可以發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李老頭豎起了兩根手指頭,道。
稽夢有些尷尬:“有沒有一些更有力的證據?”
“證據?”李老頭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也許家裏有。”
他轉身望向家的方向,把手電筒的光打過去,繼續說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在那片雜草叢生的院子裏,李老頭家的大門爬滿了樹藤,鐵閘門也有了些上了年紀的鏽跡。
如果是白天的時候,還只是覺得這裏有些幽靜,但是大晚上的,卻覺得陰氣森森,有幾分嚇人。
特別是那個洞開的大門,配在左右兩扇窗子,就像一個張開嘴,在那裏等待獵物自動送上門的怪物。
稽夢猶豫了一下,道:“好。”
外面看起來挺恐怖的,但進了屋子,稽夢發現,李老頭家收拾得十分乾淨整潔,簡單的沙發座椅,厚厚的地毯,桌子上插在花瓶裏的鮮花,還放着一本攤開的書,一隻喝了一半水的玻璃杯。
到處都充滿了主人生活的痕跡,文雅清新,像一位優雅的女郎。與外面院子裏的雜草重生,十分不相配。
不過到是那種隨性的態度,還有幾分灑脫的意味,到有了幾分相似之處。
若這裏真有那麼一位女主人,稽夢想,她大概會很喜歡這位女主人吧。
“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先給你倒過茶,然後再給你找東西。”李老頭還歉意的表示,屋裏裏太亂了,東西太多,他收來收去,很多東西都無法一下子找到。
“沒關係,我可以等。”
李老頭轉身,就進了廚房。
這間屋子的結構還是上個世紀的老房子,傢俱也是上個世紀的老式樣,若不是鋪着厚厚的地毯,這麼多年過去,木地板早就被踩得咯吱咯吱響了。
“我這裏沒有什麼好茶,這是朋友送的綠茶,你將就一下。”
透明的玻璃杯裏幾片茶葉,李老頭把暖水瓶的蓋子打開,熱水就倒進了玻璃杯裏。
“謝謝。”稽夢道。
“那麻煩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臥室看看東西,待會就出來。”
“好。”
李老頭的身影進了臥室。稽夢留在客廳,一邊喝茶,一邊打量屋子。
像李老頭所說的那樣,那個“阿珠”已經二十多年不在了,在屋子裏到處都還顯示着女主人的存在,並且品味不低。
稽夢怎麼也無法把那隻發瘋的女鬼和這個屋子的女主人聯繫在以前,感覺是在差的太多了。
如果不是它已經“瘋”了,或許她真的會喜歡它。
臥室裏傳來了打開櫃子,翻找東西的一些動靜。稽夢站了起來,她看到客廳的牆上掛着一個女人的照片。
她一身上個世紀上海女人的打扮,十分時髦,盤起的頭髮,開叉到大腿的長旗袍,打着一把小洋傘。
莫名,她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