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尋龍璧 >第四十九章 亡命天涯(2)
    正看間,那少女也轉頭過來,目光略略在歐陽北身上掃過,歐陽北慌忙轉過頭去,不免感覺有些尷尬。

    那少女並未多加留意,自從行囊中取出乾布,讓各人擦掉頭臉身上積落的雪花,跟着招呼衆人到壁爐旁烤火。

    衆人身上一干,便來坐下喫喝。那小客店只有兩張板桌,幾個人一擠,頗感狹小,歐陽北不願與武林人物多打交道,一言不發,低頭只是喝酒。

    只見那幾名男女叫了酒菜,聊天談笑。

    那先前教訓傻福的少女道:“師叔,我們這次到河北,不如順道去京師看看。你說可好?”

    那師叔看來有頗爲和藹,只聽他搖頭道:“這幾日江湖傳說,都說東海派和天師教火拼起來。我看這一路上不會太平,咱們還是早些回去爲妙。”

    那少女拍手笑道:“好哇!天師教的道士們武功高極了,要是和東海派的劍客們鬥起來,不知道有多熱鬧呢!”

    那師叔皺眉道:“小梅,你年紀也不小了,看你剛纔教訓傻福有模有樣的,怎麼這會兒說起話來又像個孩子似的。多跟你師姐學學,文靜一點!”

    那白梅小嘴一扁,嗔道:“我纔不要像師姐呢!老氣橫秋的,將來一定嫁不掉。”

    歐陽北聞言,又往那師姐望去,見了她的豔麗容貌,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

    哪知就這麼一看,卻給白梅抓個正着。她手指着歐陽北,低聲笑道:“師姐,我說錯話啦!你瞧人家眼巴巴的望着你,你怎麼會嫁不掉呢?”

    那師姐臉上一紅,往歐陽北望去,只見他的目光兀自望向自己,連忙別過頭去。

    歐陽北雖然年過三十,但公務繁忙,至今未娶,平日也少近女色,這時見那少女羞態,猛地心中一蕩,連忙剋制心神。

    他見此時風雨稍緩,心道:“此處江湖人物頗多,不宜久留。”

    正要起身,忽聽那師姐說道:“師叔,你路上說天師教的陳道鉉真人給東海派扣住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歐陽北聽見此言,心頭一震,急忙坐下,尋思道:“不知陳道鉉和張道炎二人怎麼了?希望他們安然無恙。”

    那師叔繼續說道:“這詳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據說天師教插手揚州府的一件血案,好像是一個捕頭殺害了廣升號馬家滿門。待天師教的真人們趕到,那捕頭又不知用什麼卑鄙法子,居然騙信了陳道鉉真人,說是東海派下的手。兩派人馬就這樣稀里嘩啦的幹起來啦!”

    那白梅道:“哎呀,這世上壞人怎麼如此多。那捕頭知法犯法,更是該死。”

    歐陽北心頭沉重,想不到自己的名聲已然如此難聽,更甚的是東海派做事這般惡毒,居然顛倒黑白,把本派做下的命案嫁禍到自己身上,心中的氣憤無以復加。

    卻聽那師姐道:“師叔,說不定那捕頭是冤枉的呢。”

    衆人聽了這話,都哦的一聲。

    歐陽北尤其感激,忍不住向那少女看去,見她掠掠長髮,明媚照人的臉上帶着一抹嬌豔的笑容。

    只聽她道:“天師教陳道鉉真人那是得道高人,以他的身份,倘若沒有真憑實據,絕不會無故找人動手。照我看來,這東海派定有涉案,絕非毫無干系。”

    白梅道:“也許那捕頭太過厲害,栽贓的工夫做的十分到家,那也說不定呢。”

    歐陽北聽了這句話,只氣得頭暈目眩,一口酒嗆住了,立時咳嗽不止。

    卻聽那師姐說道:“師妹說的也有可能。只是東海派至今還扣着陳道鉉真人,若是事出誤會,又何必這樣爲難人家?還要惹起江湖風波?”

    這番話說得甚是有理,只說的衆人連連點頭。

    衆人正說話間,又有幾人走進店來,個個身穿黑袍,手提長劍,全身都落着一層厚厚的白雪,黑袍都變成了白袍。

    歐陽北微微擡頭,臉上立即變色,真是有這般巧法,這幾人不正是東海派的那幾個傢伙嗎?怎麼他們也到這小店來了?歐陽北心下大叫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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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只見兩人正自拍落身上的雪花,一名高瘦的男子正是東海十劍中的“魚腸劍”餘初霰,另一人留着兩撇八字鬍,叫做“承影劍”夏朔風。他們另帶了幾名弟子,站在店門口。

    歐陽北掃了一眼後急忙低下頭去,心中卻是突突跳個不停,生怕他們認出自己。

    店中小二見又來了客人,連忙取出毛巾,讓衆人擦乾身子。餘初霰等人擦抹一陣,各自到壁爐旁烤火。

    歐陽北偷眼看去,只見餘初霰眼中精光閃爍,不知在打量什麼。

    衆人衣物漸乾,夏朔風外面雪顯得越來越大,皺眉道:“我看今日是不能在趕路了,咱們就在這裏先歇歇吧。”

    餘初霰打了個哈欠,道,“我有些乏了,弄點飯菜能喫吧。”他見這客店極小,只有兩張桌子,不由得眉頭皺起,便向弟子使了個眼色。

    一名弟子對着歐陽北叫道:“喂!你讓一讓,坐到那桌去。”言語甚是無禮。

    歐陽北不敢稍有辭色,只得低頭走開。

    餘初霰見歐陽北好像很害怕,感覺認得自己一般,心中一奇,便道:“喂,我說這位兄弟,我們是不是在那見過?”

    歐陽北心中一抖,裝作全沒聽見,只是低頭不語。

    一名東海派弟子喝道:“小子!我師叔在問你話呢!”

    歐陽北啞着嗓子低聲道:“沒……沒有,我與從來沒有見過各位。”

    餘初霰趕了一天路,甚是疲累,也不想多事,便揮了揮手。

    那弟子伸手往歐陽北身上一推,道:“好了!沒你的事。”

    歐陽北默不作聲,雖然想拔腿狂奔,但怕更露形跡,反而不妙,當下走到鄰桌,對那幾名男女道:“對不住,擠一擠。”

    那師叔見東海派衆人舉止無禮,心中不喜,重重哼了一聲,說道:“這裏擠了點,我到那桌坐坐。”自顧自的端着酒杯,徑自往歐陽北原本的位子一坐,旁若無人的喝起酒來了。

    東海派弟子喝道:“喂!老兄,你沒瞧見嗎?這張桌子我們已經要了!你快起來!”

    那師叔往旁邊瞧了瞧,奇道:“有人和我說話嗎?”

    說着又喝起酒來。

    東海派弟子大怒道:“老東西!你裝瘋賣傻,是想討打嗎?”

    那師叔擡起了頭,面色茫然,道:“我好像聽到有狗在叫,是誰家畜生跑了出來,在這汪汪亂吠啊?”

    那弟子如何不怒,已然手按劍柄。

    那“承影劍”夏朔風甚是老成持重,他見此人帶着長劍,知道也是江湖中人。他不願無端結怨,便道:“這位朋友,我們趕了一天路,倦的很。請你老讓讓,在下先謝過了。”

    這夏朔風個性精明,武功雖不如洪天霽、餘初霰等人,但辦事可靠,向得掌門喜愛。他這時如此謙恭,已給足了那人面子。

    豈知那師叔道:“嗯!狗主人來了。好像會說人話,不簡單,不簡單。”竟不理會夏朔風,把他僵在當場。

    一名東海派弟子喝道:“老東西!我師叔就是東海派的‘承影劍’夏大俠。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敢招惹!”

    那人心中一凜,但臉上不動身色,只是“嗯”了一聲,說道:“哦!原來是打東邊來的狗子,難怪這麼會叫。可不知會不會咬人哪!”

    與那人同桌的兩名少女,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下連餘初霰也不禁動了氣,冷冷地道:“這位朋友好厲害的嘴皮子,我問你一句話,你讓是不讓!”

    那人笑道:“世間豈有人讓狗的事?狗兒別吵,乖乖等着,等一下爺爺給肉骨頭喫。”

    那人看東海派舉止傲慢,心下有氣,竟毫不退讓。

    歐陽北向知東海派之能,心下爲那人捏了把冷汗。

    餘初霰眼中精光大盛,往那人打量了幾眼,手按劍柄,沉聲道:“來人是誰?報上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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